这句话就像是一击重锤砸在沈明宴的心里头, 让人久久都无法,也没能喘过气来。
好疼。
他想。
就算是以前在拳室内没日没夜的练习,就算被教练一次次的摔倒在地上, 就算受了很多的伤,他都已经练就了承痛的能力,很少感觉到疼痛的滋味了。
可是现在, 别简桑那双宁静的眼眸望着的时候。
他的心, 却感受到了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的疼。
沈明宴不开心了。
他不开心,谁都别想好。
沈明宴阴沉着脸说:“只能有我一个。”
简桑一愣。
“就算是好兄弟, 也只能有我一个好兄弟。”沈明宴说:“你有我就行了。”
我能保护你。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别找别人。
沈明宴拉住简桑的手,霸道的很:“你不能那么花心。”
“……”
这货发什么疯。
简桑用脚踢了他一下,有些无奈的说:“沈明宴,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沈明宴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怎么是他不讲道理呢?
简桑怎么这样偏心。
明明徐海洋一直霸占着他, 还跟他一起吃晚饭了。
怎么变成自己不讲理了呢?
沈明宴坐在他身边, 低着脸,从来都是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大少爷这会说话却多多少少带了点服软的意思,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哄人一般:“你别气我。”
简桑差点被他气笑。
这货怎么总这样任性, 跟个小孩似的,明明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
简桑认真的跟他讲道理:“我没气你,你不能干涉我交朋友的权利。”
“我哪有干涉你交朋友的权利。”沈明宴英俊的眉眼染了几分不高兴:“你交朋友我从来都没拦着你过呀!”
简桑说:“那你干嘛针对徐海洋呢?”
“我……”
沈明宴提到这个人就咬牙切齿。
他至今仍然认为, 当初他们俩离婚,就少不了徐海洋这小子从中作祟!
大家都是大尾巴狼, 那小子装什么无辜呢!
他看简桑的眼神根本就一点也不清白!!!
沈明宴心里憋火:“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
简桑试图给他解释:“你别对人家有偏见行吗,海洋他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心肠挺好的。”
沈明宴越听越上火。
偏偏——
简桑看他的目光很认真:“你要是这样的话, 我会生气的。”
……
正中死穴。
沈明宴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简桑生气。
每次简桑不开心了,他就硬气不起来,立刻秒怂。
前世很多次都是这样。
明明两个人在吵架呢,简桑这个人又不会吵架,很多次都吵不过,也说不过沈明宴。
可即便如此,他根本不需要吵赢。
只要生气了,沈明宴就拿他没办法,直接服软。
这次也一样。
沈大少爷前一秒还很嚣张的,可是下一秒,看到简桑板起脸来,气焰又顿时落了下去,目前的情况时,他根本就拗不过简桑。
终于——
在简桑宁静的眸子下,沈明宴有些咬牙切齿一般的说:“行,你跟他好就好。”
简桑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沈明宴却在下一秒又补充道:“但是你必须得跟我是最好的兄弟!”
“……”
幼稚。
简桑懒得跟他吵,完全是哄小孩一般,应了一声:“嗯。”
沈明宴开心了。
老婆说跟他最好。
他肯定还是最喜欢自己!
……
简桑出去将自己弄好的药膏递给徐海洋。
他也有室友,但是在里面洗漱,简桑看不清楚是谁,索性也没细究,只是告诉徐海洋这药膏要怎么用,可以洗澡的时候用来擦一下身子等等就走了。
他离开后,徐海洋拿着小盒子里的药膏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直到身后传来声音。
是洗澡出来的简唯唯,他用毛巾擦着头发说:“会长刚刚来过呀。”
徐海洋知道他看见了,没有避讳,轻轻点点头。
他们俩住一个房间是班主任安排的,其实也是简唯唯主动去向老师请求的,他从母亲那里得知了徐海洋的家世,自然知道和他处好了,对自己有利。
徐家是非常有名的服装集团。
国内很多高奢侈品牌都是徐氏的产业。
虽然说沈明宴才是简唯唯的第一选择,但是他对自己根本不搭理,所以简唯唯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目标放在更好攻略的徐海洋身上了。
不过让他有些没想到的时候,徐海洋好像对简桑更依赖一些。
简唯唯就不明白了,这些人到底喜欢简桑那个穷鬼什么?除了一张脸,成绩好些外,简桑有哪点比自己强的?!
简唯唯的眼底划过一抹阴沉。
不过面对人的时候,他的脸上又是灿烂的笑容,凑过来说:“会长给的这是什么呀?”
徐海洋言简意赅:“药膏。”
简唯唯凑过来也想拿一些,他的动作却被徐海洋快速的避开了,甚至连边都没有让沾。
只有在简桑的面前,徐海洋才是自闭又小心翼翼的性格,可是在其他人的面前,他的性子其实是非常冰冷不好相处的。
“……”
简唯唯吃瘪了。
他算是看出来徐海洋对简桑的小心思了。
倒也可以,其实自己也更喜欢沈明宴,从很早以前在英国的时候他就看上的男人。
如果徐海洋能把简桑抢走,那对自己就是好事。
简唯唯决定帮他一把,装作无意的开口说:“会长对你挺好的呀,我以前都没见过他给别人送过这些东西呢~”
徐海洋低头看着手里的盒子,目光温润:“是吗……”
简唯唯狠狠的点头,微笑说:“我觉得他对你应该挺特别的,虽然沈哥平时和他走的比较近,但是我看会长好像对沈哥也没有很热情的样子,反而这几天都对你挺好的!我觉得你们俩还挺投缘的嘛!”
这话就是明晃晃的暗示了。
暗示徐海洋,简桑对他有意思。
可是简唯唯没有想到的时候,徐海洋却根本不按照他的怂恿来,而是低声说:“他对沈明宴挺好的,跟我们都不同。”
简唯唯愣住:“什么?”
徐海洋看他一眼,却不再说话了。
别人看不出,作为一个总是在注视着简桑的人,他看的比谁都更清楚,也更明白。
简桑对沈明宴是不一样的。
他的性格温柔,善良,会照顾别人。
但他对每个需要帮助的人都是这样,不是自己,也会是别人。
可偏偏正是因为如此,徐海洋才更知道,沈明宴对于简桑来说的不同。
如果别人都是——
礼貌,谦虚,自持,完美的学生会长。
那么对沈明宴就是——
不克制,不自持,会耍脾气,会生气的普通人。
简桑对任何人都是礼貌的,有距离的,看起来好像很好接近的模样,其实不然,他好像对所有人都划下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用客气疏离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除了沈明宴。
或者说,所有人都守规矩,只有沈明宴无视规则。
他是简桑的意外。
也许简桑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是徐海洋却看的一清二楚。
他会对沈明宴有脾气,他会唠唠叨叨的训人,他会生气,他会在恼了的时候毫无顾忌的捶沈明宴,就好像是只有受委屈的孩子才会一直懂事,而如果一旦被人宠着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脾气。
可简桑从来不会对别人那样。
有时候看他们俩说话,打闹的时候,根本不像是朋友,而像是——
相处多年的夫妻一般。
……
另一边
简桑回到了房间。
外面恰好闪了雷,那一道雷打下来,就好像让整个酒店的房间都因此亮了一个度一般,雷声轰鸣入耳,让人的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简桑的手也有抖。
他一直都是怕雷雨天的,幼时家里住的房子四处漏雨,每晚留下的记忆都是母亲忙着用盆接水的声音和画面,没有一晚是安稳觉。
里面传来浴室门开的声音,沈明宴从里面裹着浴袍出来,边看他:“回来了?”
简桑从回忆里抽神,猝不及防的看到他。
刚沐浴出来的人只有下半身裹着浴巾,肩膀上很随意的担着快白色的毛巾,结实有力的腰和臂膀无不彰显出男人的好身材,水也没有擦干,顺着小山一般结实的腰部腹肌流下,满满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极佳的视觉冲击。
“你……”
简桑的脑海在一瞬间不自然的划过很多画面。
零零碎碎很多夜晚的记忆铺面而来,让他的耳廓瞬间被染红了。
沈明宴无辜的看着他,不解:“怎么了?”
简桑的手有些颤抖,最后只能叹息一声:“你快点去把衣服穿上。”
沈明宴:“我不冷。”
“……”
简桑瞪他一眼:“你又想蚊子咬你了吗!?”
沈明宴不知道老婆这么凶干嘛,可一个晃神,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简桑泛红的耳朵,还有那有些不敢和自己对视的眼睛。
不会吧。
高中时期的老婆这么纯情吗?
对哦,这个时候的老婆跟自己还没滚过。
沈明宴黝黑的眼底浮现出一点笑意,眉微挑,声音慢悠悠的:“你一会不是还要替我抹药膏吗,我这会要是穿了衣服的话,也不方便啊。”
果然,简桑愣住了。
估计是刚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事。
就在沈明宴心里乐不可支的时候,简桑开口说:“药膏就在那,你自己抹吧。”
沈明宴笑容凝固在脸上。
简桑直接走进来将东西放好,进了浴室准备洗澡,瞥他一眼说:“反正你自己又不是没有手。”
沈明宴委屈喊了声:“那我后面碰不到的地方怎么办?”
简桑的声音清冷:“忍着。”
沈明宴不敢置信。
简桑一边关门一边瞥他一眼说:“既然你手都碰不到,那就算痒了也挠不到,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