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想着,我年少时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玩意?
愚蠢又自大,聒噪又滑稽,肮脏又花心,实在配不上自己这么多年的惦念,也实在无法匹配他这些作对和记恨。
甚至从他这里传出曾经喜欢过他,白夏都觉得耻辱。
白夏眼里的厌恶和冰凉仿佛像一把重重的利剑,一刀插进卫朝的心脏,将他砍做了两半。
卫朝睁大眼睛,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他已经从白夏的眼里读懂了一切。
厌恶的情绪像毒一样的,把卫朝浑身都毒得不能动弹,似乎在宣告他没有了任何机会。
他宁愿白夏大声的叱骂他,狠狠出一口恶气,他也许还寻着让白夏出气的由头继续接触。
可白夏只是皱着眉,那一瞬间的厌恶仿佛已经深埋心底,他轻飘飘的淡淡的说了一句,“麻烦,小声点。”
克制又礼貌。
疏离至极,连接话的由头都没有,只能听从他的话闭上了嘴。
白夏终于稍微醒了酒,往周围看了一圈,安德、于潇、周天都在,几个人都在看他。
白夏皱了皱眉,他不知道现在过了多久,他试着站起来,但身子还是摇摇晃晃。
他心想许苏和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没来,他现在很想回去休息。他是手在虚空中胡乱的动了一下,突然有人托住了他的手。
他抬眼一看,许苏和气喘吁吁的在他跟前,从一众人中挤了进来,扶住了他。
他从接到白夏的信息那一刻已经急急忙忙往这个会所赶,跑进来一看。
白夏竟然被好几个男人围在了沙发上!
而白夏昏昏沉沉的样子,一看就很不对劲
许苏和往里面一冲,几个人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来,一时不备,被许苏和挤了进去。
甚至精准无误的托住了白夏的手。
许苏和将白夏护在身后,冷冰冰的盯着几个人,满身的杀气,“谁给他下了药!?”
那眼睛盯着人,像狼虎一样,如果他手里有武器,说不定已经上来砍人了。
安德先是被于潇差点打了,而后又被卫朝发疯式的咆哮装可怜夺去了白夏注意力,现在许苏和也来了,还把他放不放在眼里!
但是安德不能发火,因为白夏已经醒来了。
他在白夏面前是温柔又活泼可爱又善良的人设,不可能大家也可以惹事,他连忙凑到白夏面前,“我刚刚担心死你了,你被于潇下药了,我正想带你回去!”
白夏愣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于潇。
他以为自己是舔了舔唇把自己弄醉了,没想到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竟然给他下药!?
于潇的脸黑成了锅底,“安德你他妈我告你诽谤!我没有!白少是喝多了我扶他出来而已!”
现在整个厅的人都在看他,连白夏都一脸不可置信、充满排斥的看着他!
安德竟然还紧紧抓住不放,“你刚刚是怎么搂着他出来的?以为我没看到?简直像是要把人吃了一样的搂着,都拐怀里了,你说喝多了,是喝了多少?”
于潇有苦说不出,白夏根本没喝多少,甚至就稍微舔了一下,他甚至已经决定杯子被人做了手脚,不然白夏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有人偷偷动了被子?于潇也变得不自信了,已经准备待会儿回去好好查一查。
救命啊,是不是真的有人下药了?
但是现在大家都看着他,几个男人眼睛都冒火了。
于潇硬着头皮说:“这件事我会好好查的!”他的眼睛坦荡直白,看着白夏,“我没有做什么,我见你醉了,把你带出来而已。”
连白夏也不相信他,眼睛里满是怀疑。
许苏和浑身炸毛般的把白夏挡住身后。
特别是,他看见了卫朝!
这个人几乎是他的炸点。
白夏对卫朝因爱生恨,以为卫朝和他稍微走得近了,才注意到了他,才和他签了包养协议,甚至发展成了这种关系。
现在正主来了!
他只是和卫朝沾了点边,就被白夏宠爱了如此之久,现在正主在这里,他是不是完了?
许苏和害怕极了,他几乎没有任何办法,甚至都不能完全把白夏藏起来、藏在怀里不让他看见卫朝。
而那个讨嫌的安德像个绿茶贱人一样的满嘴说着奇怪的话。
“许老师你怎么可能这么对白董,白董都要被你弄疼了,他刚刚好一点,你又这么对他?!”
许苏和怎么对他了?
只是轻轻握着他的手,把人遮挡着,不让人看而已,怎么到了这个绿茶贱人口里,他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好想一巴掌抽死他!
接着,许苏和像惊弓之鸟一样,他睁大眼睛看着卫朝,因为卫朝说话了。
他的样子竟然是卑微又惭愧,连语气都是在认错,“夏夏,是我不好,我真的该死......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许苏和心跳到嗓子眼,生怕卫朝态度一软,白夏又着了道了,原谅卫朝了。
白夏没有。
只垂下眼眸,把对卫朝的不适和厌恶全部遮挡在眼底。
而且只对着他说:
“许苏和.......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