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白彦,他怎么会无法修炼?又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后来吸了顾寒的灵力,筋脉已经有所修复,可是他贪图享乐,也不好好修炼,如今都没筑基。
若是他修为很高,如今到了魔界,可以肆意屠杀几名魔族,也好为母报些仇。
“我们怎么出去?”
“魔界的出口需要魔尊才能打开,偶尔是有裂缝,这要看运气。”
那就是难以找到出口,几乎是进来了,没有什么希望出去了。
碰见魔族他可能就会死。
还没报仇就要死了,他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不是他要顾寒去找龙息蛋,可能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也许他现在还和顾寒在一起,天亮找些宝物便是完成任务可以回去了。
都怪他任性。
顾寒也生死不明。
十几年来浑浑噩噩,没什么建树,都是在长辈庇佑下享乐,如今突然碰上这么大的危机,他连母亲的仇的影子都没摸到。
身边是个间接害死他母亲的私生子,一瞬间无依无靠的,不由得悲从中来。
酸涩涌上心头,忍不住已经哭了出来。
白彦见他已经哭了,连忙去哄他,“夏夏别怕,我会找到出口的,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去。”
若是他年长几岁或是从小在江湖行走,必然能在白彦面前不露软弱,但白夏自小娇生惯养如今头一回出庇护之地,竟然到了魔界,本想不让白彦看了笑话,却还是没忍住。
白彦不哄还好,一哄白夏几乎要哇哇大哭。
刚是哭出声音,白彦已经听见远处传来了声音。
不知道是多少魔族,白彦连忙带着白夏跳下了河藏着。
白夏是听不到那么远的声音的,突然被白彦捂住嘴带下河,以为白彦要杀了他,当即剧烈反抗起来。
白彦小声的的安抚他,“是有魔族经过,河水凉,你且忍一忍。”
河水冰凉刺骨,魔族的天空昏暗阴沉,河水也是灰暗的颜色,他被白彦搂住隐藏着,他知道河水是多么是深,他的脚踩不着底。
不一会儿真的传来了一些脚步声和吵闹声,独属于魔族的语言让白夏浑身发抖。
白彦拍了拍他的背脊让他别怕。
身边唯一的温度就是白彦,他紧紧抓住白彦的肩膀,本来是吓得贴着他的,但仔细一想,白彦就算是姐姐,也是女孩子。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有一丝血缘关系,白彦也是女修。
他是男人,本应该好好保护女孩子的,这种情况全是靠了白彦,即使白彦与他有仇,也觉得自己是没用。
但是……
但是……这、这不太像女孩子的身体吧?
他、他的确从来没有碰过女孩子的身体,连衣服边都没碰过,但是他看过堂兄给的香艳话本。
女孩子不会如此硬邦邦的,也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喉结!
之前没有发现,现在越来越明显了!
力气还很大。
当然,修为比他高,力气肯定很大。
只是,魔族走的时候,他竟然被抱了出去?
放下来的时候,白夏越看越不对劲,
两个人都湿哒哒的在岸边,头发都是水,白夏一直盯着白彦看。
白彦摸了摸脸,“怎么了?”
白夏有些不确定,“你不太像女修。”
白彦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喉结。
也男性的特征已经暴露出来了。
按理说没这么快的,他虽然是男性,但因力量遏制,让他的性别中立,这些年一直如此。
没想到最近性别特征越来越明显,甚至已经被白夏看了出来。
既然已经看了出来,他也不做掩饰,好好的和白夏解释,“我其实是男人。”
男人?
那个私生子竟然不是女人?那岂不是更有可能和自己抢白家了?
这些年一直装作是他姐姐,隐瞒自己的性别,让他放松警惕,到底是什么居心?
白彦见他已经对他产生敌意,连忙说,“你别担心,我无意与你争抢白家,我也没有任何资格,当年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我隐约是有些记忆,我其实是被捡来的孩子,母亲当时痛失幼女,已经是疯魔,便将我当做了她的孩子。”
“你说什么?”
白彦竟然不是白家的孩子!?那么这么多年来,他防备、憎恨的又是什么?为什么他不说?为什么到头来要他还有他的母亲承受这样的后果?
“我是最近才模模糊糊知道的,我的成长并不完全,记忆和意识断断续续,很多事情连自己也让无法记起来,夏夏,对不起,这么多年让你担惊受怕了,我们出去以后我会向白家澄清这件事,我也会一直把你当弟弟守护。”
何止担惊受怕?
白夏冷冰冰的盯着他,他不完全相信白彦说的话,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只觉得若是真的,他这些年如此防备、暗暗比较、故作骄纵、为了与他区分,为了得到关注,所做的一切都如跳梁小丑一般。
就像笑话一样。
如今一句轻飘飘的“记忆模糊”怎么就能盖过他给的伤害?
厌恶又无法杀死,会愈加憎恨。
不知是魔界的魔力还是因为突发离开了庇护,他心中的阴暗比之前大了很多。
特别是和白彦在一起。
越是见白彦这副从容模样,越是心中戾气横生。
凭什么?
凭什么他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是无辜的。
他要承受这么多?
“夏夏?夏夏?”
白夏猛然听见有人喊他,如梦初醒般的睁大眼睛,他回过头看见白彦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刚刚冷冰冰的看着他,也没有吭声,漂亮的眼睛里一滴一滴的掉眼泪。
又可怜又漂亮,他忍不住帮他擦擦眼泪,又怕白夏不准他碰。
白夏哽咽了一声,自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声音很小,“没有不舒服。”
他白彦心中一抽,他心里明白,白夏肯定是对他不喜欢,也许是以为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怕他抛弃他,白彦连忙保证,“夏夏别担心,我会一直保护你,带你离开魔界,你相信我。”
白夏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和他再说话。
白彦已经用灵力将他浑身烘干了,再用草编了个斗笠,将自己的外衣布料撕下来做了个斗笠帷帽。
白夏这次遇见他时就看见他戴了个帷帽,如今见他又做一个,以为是白彦自己用。
他想,一个大男人遮遮掩掩做什么,又不是小姑娘,还在装?
没想到白彦是给他的。
“我不要?”
白夏扭过头坚决不要,“娘里娘气的,我又不是小姑娘,我才不戴这个,你自己戴就行,干嘛非要我戴?”
白彦又看了看他,“夏夏的容貌很是漂亮,若是不遮掩,如今在魔界,恐怕会被注意到。”
恐怕会被误认为魔魅。
魔魅是魔界的一个低下的种族,因擅长魅惑幻化之术,时常以美貌示人,会依附魔族中任何一个种族。
魔魅本身长相并不美貌,但也有较为出挑的魔魅,一旦是以美貌示人,其他种族会认为那魔魅正在寻找依靠。
像默认一般的相互交易,魔魅就会被作为情人养护。
白夏听罢,往脸上摸了摸,竟见自己的面具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他一直知道自己长得好,小时候母亲就说过他长得很好,因为太漂亮了会被老天爷注意到,怕惹上祸端,才给他做了面具。
那面具跟了他十几年,已是一件灵物,如今突然丢了,白夏很是伤心。
但是白彦所说的“恐怕会被注意到”和他母亲所说异曲同工,白夏便勉勉强强同意戴上帽子。
白彦笑了笑,“夏夏不用担心,我对魔界有些了解的,我们肯定会很快找到出路。”
白彦果然没有骗人,他对魔界有些了解。
甚至了解魔族的种族、习性,也知道是使用什么货币,甚至两人假扮成了魔族在魔界行走。
如此走走停停一路寻找,好像也掌握了些魔界裂缝的规律。
一路上都非常的小心,尽量不露出破绽,白彦正如他所说,也是一路在保护白夏。
这天,两人又找到一个疑似裂缝之地。
每每这种地方都有魔族聚集,他们想趁着裂缝去人间找寻资源。
白夏和白彦悄悄跟着后边。
本来是混迹在魔族群里去的,没想到突然事变,那些看起来顺着裂缝要去人间的魔族突然拿起武器指向他们两人。
“这两人乃是人族修士,来魔界居心叵测,魔尊悬赏一万金捉拿!”
魔群里爆发出一阵呼声,一万金,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生活富裕了。
此时来围剿的不止又魔族民众,还有魔族的正规军队。
“抓活的!”
白彦也只是金丹修为,更何况在魔界,他的力量更是被压制住了。
即使奋力的抵挡,也只是负隅顽抗。
白夏只是练气期,虽然也拿着剑对抗魔族,却没有起到什么实质作用。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白夏这一刻一点也不怕,他拿着剑凶狠的和魔族叫骂,每一剑都非常的狠,满怀恨意的盯着他们,“杀了你们给我母亲报仇!”
炼气期的修士,一个魔族小孩就能达到,在魔族的眼里,白夏就如小儿一般能轻易打到。
甚至还嘻嘻哈哈肆意调笑。
“不会吧,是魔魅吗?”
“不,气味是人族!”
“他好漂亮,真的是人族吗?”
“抓住的人族可以做宠侍吧?”
“可是也是魔尊要抓的人,私自享用会死的。”
“好可爱好凶,他还骂我哈哈哈哈!”
白彦被这些污言秽语激得杀意很深,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竟然浑身灵力暴涨,一瞬间将所有魔族弹开了!
“夏夏!”
他一把抓住白夏的手,趁机牵着他逃跑。
飞奔而走,直把白夏背在背上。
才跑了不到五里路,头顶突然一阵巨大的威压,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生生地被压在了地上,竟然一点力量也使不出来。
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只见一名魔族乘坐一头飞虎魔兽、手持一条黑色长鞭,飞在半空。
电闪雷鸣间瞧不见他的面容,只看见一双猩红的眼睛,冷冰冰的俯视白彦。
那长鞭如游龙一般袭来,瞬间刺痛如抽骨般打在白彦身上,与此同时,已经将他背上的白夏卷了上去。
“夏夏!”
白彦连忙要抓住白夏,但那魔族又是一鞭袭来,已是打断了的他脊梁骨。
宛如魔界浩然的天道一般,低沉的男冷冰冰的压在头顶,无处不在般的轻轻嘲讽。
“蝼蚁——”
那鞭子一卷,已经将白夏卷在了他怀中,一同坐在了那威风凛凛的魔兽之上。
那人红眸微眯,盯着白夏瞧了半响。
一只惨白的手抚上了白夏的下巴。
声音低沉沙哑,如同贴在白夏耳边般让他头皮发麻,“真是个美人……”他修长的手指卷起白夏一缕黑发,在唇边吻了吻,“好好伺候本座,乖乖做本座的宠侍,如此,便留你一命。”
白夏愣愣的看着他。
他害怕得发抖间又有些发愣。
这名魔族,与顾寒有七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