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垃圾法子啊,货币流出国外造成钱荒,你在国内发大额货币搞通货膨胀?
赵仲湜有些恼怒道:“这是大人的事情,你还小,别管那么多!”
赵虎头撇撇嘴,不说话了。
而这时,赵仲湜已经看到了熟悉的珊瑚商人,立刻把孩子交给了婢女山水,让她看着孩子不要出衙,便上前询问有没有新货了。
赵虎头终于得到自由,他和山水对视了一眼,山水便牵着他,在这里物色起目标人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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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哈——”吴仲用力吸气,又放了一粒花椒,让那花椒的麻感压制着上颚的肿痛。
他身形微胖,戴着纱帽,守在自己那几株漂亮高丽参前。
做为高丽国海州吴家的嫡系,他主持着今年家族与宋廷的海贸,前几天,他已经把船上的貂皮、高丽参、鹿茸出手,换来青州的仙纹绫、密州的赀布、齐州的丝绢,这些都是高丽贵族们最喜欢的货物,但还有三株百年老参,他留在手里,想另外换些好东西。
他们吴家本是大宋澶州人,躲避百年前的辽宋大战而迁移到了海外,几代人后,才有一位族叔中了科举,在高丽国为官,根基浅薄,所以,他需要一些奇物来结交国内的权贵。
老参有续命之效,倒是不愁卖,就是没有让他心动的货物。
那些珠宝、珊瑚对普通人来说当然是天价,但对权贵来说,也不过就是日常的饰物罢了。
若是能有极品的北珠、血珊、黑釉建盏倒是可以换,但这些东西,连见到都需要运气,也不知——
“嘶——”吴仲又嘶了一声,这口舌之病,吃了两天药也不见好,虽不致命,但也太折磨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名女子牵着幼童,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问道:“吃了这个,口舌就不痛了,以后啊,少吃辛辣,还好有那神药,否则看你如何吃食。”
吴仲心中一动,便仔细看了那一大一小,女子清秀可人,衣着简便,看着像哪家的婢女妾室,倒是那小孩——咦,浅紫衣衫,能穿这色衣服的,必然是宗室王族了?
神药?是什么?
吴仲一瞬间忘记了嘴里的痛,于权贵而言,药品只要对症,那再昂贵都是有道理的,比如辽国就有一种黄色药膏,能治冻手冻耳,一小勺就值五贯钱,是高丽权贵冬季的必备之物。再比如牛黄,一块指尖大小的牛黄,就能卖上十来贯,若是真有神药,验证真伪后献给有需要的权贵,那就是为家族立下了大功啊!
想到这,吴仲忍着疼痛,起身向那位姑娘拱手:“这位娘子留步……”
那姑娘回头来,目露疑惑。
于是吴仲先是介绍了自己海商的身份,提起自己也是有口疾,又问起了刚刚他听到的神药,请问哪里有卖?
就见那女子嫣然一笑,从荷包里拿出金匣与金勺,学着种氏的语气端庄道:“这是家中老爷所赐,别处却是难寻,你既有疾,便试试吧,此物含于口中即可,不必吞服。”
吴仲倒没有觉得危险,毕竟这里是市舶司,便依言而行。
数息之后,吴仲的脸上挂满笑意:“不知这位娘子,可否割爱,必有厚报。”
女子却直接拒绝了。
吴仲自然不愿放弃,出言打听起对方底细,听说她是一位宗室公子的女使,再一相谈,发到对方心地善良,便说家中有人生病,急需治疗,那神情语气之恳切,简直就像的对方得的不是口疾,而是大限将至一般。
那女子于是犹豫纠结起来。
吴仲一看有戏,立刻加码,提到自己的人参曾是□□贡品,价格不菲,可以以物换物,留下应急,这样你家公子也不会问罪于你。
到最后,他成功以三根高丽参换来了一匣重有五钱的神药,在确定对方愿意交易后,他拿出入港验货的凭书,在市舶司做了交易契书,那小吏不懂山水给的是什么药,但既然不在禁卖的名单上,那也就无所谓了。
山水拿着漆匣包裹的三根老参,看了一眼矮胖的海商,突然道:“这位船主,若我将来还有此药,你愿意换么?”
吴仲露出憨厚的笑意,拿出一张自己的名贴:“若有需要,可至镇东吴宅寻我。”
他没有提起要对方的名贴,女子一般都不会随意留下姓名。
山水点点头,收下了对方的名帖,礼貌告辞。
赵虎头拉着山水的手,小姑娘正把玩着那价值数百贯的老参,在手中转来转去。
他正要开口夸奖她。
山水却将参放下,她蹲在小孩子面前,平视着他。
“公子,我们需要一些人手。”小姑娘的目光坚定,语气中带着自信与野望,“你等着,将来,我要给你打理万贯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