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
……
燕京上层在积极向大宋倾倒,而燕京的底层也不输人后。
大宋和大辽以前是有榷场的,所有货物,都要被官吏过一次手,价格翻倍都是轻的,但在这一次盟约之后,大辽和大宋之间取消了边禁,货物可以通行无阻。
大宋那些价廉物美的工业品便瘟疫一样地蔓延过来。
最让人羡慕的便是大宋治下的矿区,相比辽国拼命征收军中杂费,那里的人日子过得就要好很多,甚至有时能喝到肉汤!
人都是有脑子的,好不好,大多心中有数,很多数着日子,等着大宋把辖区扩张过来。
辽国上层如今则处于一种得过且过的状态,如今郡县所失过半,很多人已经对夺回土地,重建大辽失去了信心,觉得大不了等金国崛起,像西夏那样,在两个大国之间摇摆着过日子。
还有的人则去大宋那位亲王那毛遂自荐,希望能为大宋效力。
如果魏王耶律淳能再多活几年,或许还能聚敛人心,把辽国最后一口气护住,可惜他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如
果不是萧德妃及时站出来,辽国如今的局面会更加不堪。
“大厦将倾啊!”旁观这一切的赵士从不由得感慨,“还好我大宋……”
他的话语一顿,寻思了大宋前些年好像也没比辽国好到哪去,于是对弟弟的满腹怨言,终是消减了些许。
“王爷!”一名小侍前来通报,“这是二公子从辽东送来的信。”
赵士从立刻露出笑容,振奋精神,拿起来一番细读。
然后,他的笑容渐渐凝固。
“逆子!都是逆子!”赵士从狠狠地把信拍到桌上,“连和老父亲一起过年都不愿意,真是白养了你们!”
……
“谁要和他一起过年啊,”在遥远的地方,赵不绕对弟弟道,“上次去见他,天啊,那一个月我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把我从头挑到尾,我坐半个屁股他都觉得我礼仪不好!哦,他还不许我说‘屁股’,什么有辱斯文!吃饭快了也要念叨,走路快了也说我像村夫,比当年娘亲话还多!”
“谁说不是呢,还总是一脸愧疚,钱也没几个,骗了两次就不上当了,一点当爹风度都没有!”他的弟弟猛点头。
“但他是爹爹,让他一个人过年也不好,这样,我在这边和五叔一起过年,你去陪爹几日。”赵不绕果断道。
“你怎么不去!”他弟弟嗤之以鼻,“张荣叔说我水性极好,是个当水军头领的苗子,你别耽误我的前程!”
他们两个是已经出了笼的鸟儿,老陈对他们不错,在辽东过得很快乐,再让他们回去斗鸡走狗,能把他们憋死。
“唉,看来咱们老赵家天生父子情单薄。”赵不绕叹息一声,“算了,我去陪他几日。”
同一时间,东京城中。
“燕京那边,也是一个耗钱大户啊,”赵士程一边感慨着,一边把老哥送来的金银单子又翻看了几次,“不过,这大辽还是有几分家底啊!”
储蓄果然是收拢闲散资金的不二之道,看看,这些人多有钱啊,加起来都够朝廷一年的税赋了,而且还在增加。
从去年到今年,辽国的金银大量流入大宋,这是一个帝国两百年的积蓄,如果不将他们收集起来,将来说不定便宜了金国。
一个帝国的崩塌,能吃肥旁边的大小国家,辽国各地逃亡的权贵们,都带着他们多年家财来到燕京,然后这些就进了他的口袋。
他们的购买力在大宋会促进消费,而且人也不多,且有很多能战之辈,可以说是赢了又赢。
“可惜也就这一波了,”赵士程有点遗憾,“金国的压力还不够大,等到金国攻打西京、燕京时,辽国剩下的权贵,才有可能全降大宋,让出幽云之地。”
幽云之地已经两百年没有被大宋统辖了,强攻不是不可以,但没有必要,抗金才是大事,辽国最后的力量也是精华,没有必要直接消耗掉。
他们在一天,大宋就能安静发育一天。
“这些钱该怎么用呢?”赵士程摸了摸嘴角,看着最近伸手要钱的各部奏书,准备给他们一点甜头。
但才翻看一张,就是厢军催饷银。
他眉头皱了起来。
厢军是每次大宋遭灾时,从灾民中招募的青壮,朝廷一般将他们当力役用,修路修城建堤坝都是他们,但这种国家供养的差役,效率可想而知,一个工程拖上三五年都是常事,且军中人数有大规模空额,多出来的军饷被各级官吏盘剥。
赵士程思考了一下,禁军那边关系勋贵太多,不好轻动,但是这三十多万厢军,便属于战五渣了,动起来都不带吐皮的。
是不是可以改一改厢军的制度,将这些人改成一个个国有工程队,在基本俸禄之外,每年要算业绩和盈亏?绩效
什么的法子,不用起来,说不过去啊。
嗯,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