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诏真的很喜欢池小天,但他不喜欢现在的池小天:“你在为我难过吗?”苦涩的、在悲伤的池小天。
池小天没有应答。
乌诏能感觉到那种气息并没有消退,他不太明白:“我用手段达成了我想要的目的,池叔该为我开心才对,为什么……”他声音放轻,“为什么要难过。”
是他自私,是他自利,是他妄图把池小天变成自己的,拉着他一起坠落。
池小天不爱乌诏,但他对乌诏很好。
他摸了下乌诏柔软的头发:“我想让小诏好起来。”
乌诏怔了下,他眼睛弯成了月牙:“更喜欢池叔了怎么办。”
池小天没有再抗拒:“那就喜欢好了。”
他不会离开乌诏。
乌诏似乎很兴奋,他做完早饭就去剁饺子馅,噼里啪啦的剁了好久,年关了,家家户户除了放鞭炮就是要贴对联。
贴对联要熬浆糊,池小天熬了浆糊,很稠,乌诏去隔壁借梯子,他爬上去撕掉了去年贴了一年有些褪色的福字:“福是要倒着贴?”
池小天扶着梯子,把福倒着贴也是华人特有浪漫:“是要倒着贴。”
他跟乌诏解释,“是福到了的意思。”
没人跟乌诏说这些,他父亲死的早,生母生完他拿了钱就跑了,乌诏至今不知道她是谁,他是被爷爷带大的,但似乎是因为他父亲被养的太叛逆,他爷爷对他只有一个要求,要乖,要听话。
所以没经历过风雨的乌诏其实是个标准的傻白甜,他竟然相信他那些亲戚,后来,后来他就长大了,就是过程有些惨烈。
没人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扛过双腿残疾乞讨的日子的。
乌诏把对联都贴的板板正正的,他从梯子上跳下去:“池叔。”自己给屋子贴了对联,这个家也有他的一份了,“这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家了吧?”
乌诏和池小天的家。
池小天扶了下乌诏,给乌诏贴完对联冻的通红的手戴上了手套:“嗯。”
他担心乌诏冻着了,“进屋暖暖?”
乌诏腻歪着池小天一起走:“我们等下是不是要去拜年?”
村里的人都认识,过年是要窜门的。
图喜气,也热闹。
池小天以前自己一个人是没去过的,但见乌诏似乎喜欢:“晚饭过后去。”
晚饭要吃饺子,乌诏剁好馅了,面也发好了。
就差包了。
房子里拉着暖气。
乌诏穿着毛衣包饺子,他捏出来的饺子胖嘟嘟圆滚滚的:“池叔喜欢吃猪肉馅的还是素馅的?”
池小天觉得都可以:“都行。”
他捏出来的饺子四不像,丑的不行,他默默把自己包的往乌诏包的那边放放,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池小天都有点羡慕乌诏了:“他好聪明啊,好像什么都会。”
系统不以为然:“主角嘛。”
池小天:“主角就无所不能吗?”
系统重复了池小天的话:“主角就是无所不能。”
池小天觉得系统是在扯淡:“乌诏就不能生孩子。”
系统:“……”
它不明白,“男的不能生不很正常,你为什么连这个都要抬杠。”
池小天笑了声:“所以你看嘛,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没有人能无所不能,乌诏也不是一开始就会这些。
乌诏没有嫌弃池小天包的丑,他只是指出了事实,又把池小天包的捏了一遍:“池叔,你包的会散掉的。”
池小天狡辩:“不会。”
乌诏又笑,眼睛亮的像星星:“那等会散掉你自己吃。”
池小天放弃了倔强,他没再碰那些饺子,反正要包完了,他站起来:“我去烧火。”
大火煮饺子很快的,滚三滚就可以捞出来,乌诏调了蘸料,麻酱、红油、蒜汁。
池小天的那碗吃到底也没有吃到一个丑饺子。
乌诏的手艺很好,饺子很香。
拜年要给小孩准备红包,不用多,一个红包五块十块就行,一块两块也可以。乌诏垂着睫毛往小红包塞钱,他眼前多了个红包,这个红包上面有只憨态可掬的小熊,比其他红包好看的多。
这是池小天给乌诏的:“新年快乐。”
乌诏接了红包,他摸到了很厚的一沓:“不是五块十块就可以吗?”
这不一样。
池小天看向乌诏,他目光温柔:“这是给我们小诏的。”
你不一样。
外面响起了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
乌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池小天,有点羞涩又有点雀跃,难得腼腆:“谢谢。”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新得一年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