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看向池小天,不太确定道:“你会在这里等着我?”
池小天支起膝,又骂了卫珩一声:“难道我还要把鞋给你?”
卫珩其实想要,但没敢说。
他仔细交代道:“你别走,你说了今天陪我的,你要是走了……”
池小天觉得卫珩婆婆妈妈的,他瞪卫珩:“我要是走了又怎样!”
那我就明天再来。
卫珩拉下脑袋,“那就吃不到烤鸭了。”
池小天对此的态度是不屑一顾,卫珩委委屈屈的走了。
刘台没能进去。
他等着他家少爷:“爷,爷!”
卫珩这才回神,顺便赏了刘台一脚:“叫魂呢。”
刘台没把这一脚当回事,又不疼:“爷是准备去哪呢。”
“买烤鸭。”
卫珩朝南街走,他摸着下巴思量,“女孩都喜欢什么?”
惹人生气了要讨人欢心他还是知道的。
刘台跟着出谋划策:“漂亮衣服和名贵珠宝。”
女孩喜欢的不外乎这两样。
卫珩不太信,他觉得池小天可能更喜欢吃的:“南街还有什么好吃的?”
刘台对这片地方熟的很,他报了一溜菜名,又道:“要说吃的,南北东西,酸甜苦辣咸,还得是咱大帅府,几十个名厨。爷,那位到底喜欢什么,您还用废这事来回跑,提前备好带过去就成。”
他说着,忽然觉得卫珩看他的眼神有些幽冷,猛的住嘴,“……爷?”
卫珩问刘台:“那位是哪位啊。”
能让你一直跑的戏园子那位呗,不知道是给小卫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一连半个月,天天来梨园报道。刘台弯腰低头:“咱不知道。”
卫珩倒不怕刘台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亲娘知道,他娘最讨厌这些唱戏的、跳舞的狐媚子,玩玩还成,要是上心了,他娘指定第一个不同意。他爹的小妾姨娘被弄死好些个了,要是被他娘知道自己的亲儿子也栽在这些人身上,还不得气升天:“管好你的嘴。”
纳一个唱戏的当姨娘和天天惦记着一个唱戏是两码事。
刘台说自己记住了。
要说纨绔,卫珩的确是纨绔,但卫珩是个通透的纨绔,他不蠢,偶尔流出的气势还是有卫大帅的影子的。
有爹娘身居高位,无忧无虑、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正轻狂,贪玩不羁了些也正常。
池小天没等多大一会。
卫珩拎着食盒过来的。
三层食盒,翠绿的黄瓜丝葱丝、小碗密封好的蘸酱,巴掌大能透光的饼子,片得均匀的鸭肉。都还热着,烤得焦糖似的鸭皮泛着油光,光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卫珩卷好了给池小天,伺候着他吃:“下面还有汤……酸辣口的。”
池小天就着卫珩的手咬了口,口脂不小心擦到了卫珩的手上,一点绯色浅红,温热湿润。卫珩没忍住蜷了下手指,微微移开了些眼:“差不多了吧。”
吃了好几个了。
池小天没想到会这么好吃。
他挽起衣袖自给自足:“我自己来。”
卫珩没拦着池小天。
他靠着走廊的柱子,看着池小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小天吃撑了点,他意犹未尽的搁下筷子,一抬头发现卫珩正盯着他看:“……”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他睫毛颤了下,有些别扭道,“你看什么呢?”
卫珩笑道:“烤鸭都吃了,做我的姨太太?”
想的美。
池小天白了卫珩一眼,很干脆的拒绝了:“不要。”
他师傅要是知道他跟了男人,非得打死他。等他不唱了,脱离了这行当,就去娶一个贤惠良善的妻子,生两个孩子,一起孝敬他师傅。
属实没良心了。
卫珩不是很意外,他清清了嗓子:“那再等两年?”她确实还小。
池小天敷衍卫珩:“再说。”
卫珩拔了根狗尾巴草去挠池小天:“再说什么?是爷不够俊还是不够有钱,改天你想嫁我,我可不一定愿意要你了。”
池小天捏住那狗尾巴草,从卫珩手里抢过来:“那最好。”
本来是逗池小天的卫珩又来气了:“那最好?你过来。”他绷着脸,“你过来我跟你商量件事。”
池小天不过去,他又拔了根狗尾巴草,和卫珩的那根一起编了个兔耳朵,在卫珩面前晃了晃:“好不好看?”
卫珩还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没动手,但也硬气的没说话。
池小天把编好的兔耳朵插到卫珩耳后,凑过去,娇里娇气:“我给卫哥哥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