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得太多了,一点都不像他印象里的那个姑娘,但见卫珩吻她,他猜了出来,出于怜悯,他还是扶了她一下:“这不关池小姐的事。”
他看向南舫,“道歉。”
南舫皱眉:“……什么池小姐。”
他忽然反应了过来,脸一僵,结巴了,“小天姐姐。”
池小天抬眼,有些疑惑:“你是?”
南舫当初还是个小孩子,他联系不起来。
南舫不好意思说,他后悔死了,他刚刚说了什么!少年的脸涨的要冒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结巴半天:“我、我走了!”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池小天也没管南舫。
他收拢了下有些乱了的衣服,低着头:“你们忙吧,我回去了。”
严哲颔首示意。
……
池小天回家。
绿书在缝补衣服,她见了池小天:“小天?”
池小天已经洗过脸了,他这会笑的很灿烂:“绿书姐姐,卫珩来了。”
绿书立即朝外面看去,池小天笑了下:“没在啦,他还在忙,他过会来接我。”
“……”
绿书晃了神,针扎破了指尖,“那就好,那就好。”
池小天腻在绿书怀里:“好姐姐,开心点,为我开心点。”
绿书搂着池小天,也没觉得不妥,她缓缓拍着池小天的背:“姐姐开心。”
过了会。
池小天枕着绿书膝盖:“好姐姐,别再顾着我了。”他把船票给绿书,“世界好大,姐姐去看看吧,明天是最后一趟船。”
绿书怔了下,她问池小天:“你怨我么?”
怨她当年让池小天走。
池小天摇头:“不。”
他把票塞给绿书,“姐姐,还有的国家没在打仗,你去看看、你去看看。”他还撒娇,“这里也不安生,姐姐出去几年再回来。”
绿书还以为池小天恨她。
她拿了票:“好。”
他们互相依靠着,像是真正血浓于水的家人。
池小天笑着:“姐姐。”
绿书忍着泪:“嗯?”
池小天憧憬道:“明天一定会更好的。”
……
1362年,卫珩成为境内势力最大的军阀。
还是这一年,绿书坐船远渡重洋。
也是这一年,池小天跟了卫珩。
卫珩说是派人还是亲自来了,他打量着池小天住的院子,虽然干净,但还是挡不住落魄:“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池小天细声细气:“没了。”
卫珩要走,见池小天没动:“不走?”
池小天鼓起勇气:“你可不可……”娶我,卫珩眼里有他,好像又没他,他不太确定,他慢慢垂下头,现实消磨了他问出口的底气。
卫珩不是当初的那个卫珩,池小天也不是当初的池小天了,“走。”
他其实也想问卫珩。
当初他走了,卫珩是不是在恨他。
池小天不敢问,他至今内疚,对卫珩,对卫夫人——他不知道卫珩当年有没有吃上八宝鸭。
池小天没什么东西。
他没跟卫珩住一起,卫珩又建了一处卫府,他住在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里,他自己选的,这里也有一颗槐树。
难得有了些笑意,他看着战战兢兢低着头跟兔子一样的南舫:“没事的。”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他变得温顺,再也没了脾气,他是还喜欢穿女装,南舫已经比他高了,他拎起裙子踮起脚,揉着少年的脑袋,“没事的。”
南舫不争气的脸红了。
小天姐姐还是好温柔啊,但好像,他偷偷去看池小天的脸,好像不喜欢笑了,小天姐姐不知道在愁什么,眉心一直挂着愁绪。
池小天迎来了短暂的安宁。
这样的生活其实是很快乐的,他都害怕自己胖了:“统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是要性生活就更好了!”
系统:“……”
它很不希望。
卫珩在池小天搬来半个月后才有空来,他很疲惫,但还是有记得池小天。他想着就来看他一眼,很不巧,池小天在洗澡。
他仰着脸,睫毛轻闭着,雾气弥漫,粉白的脸染着动人的红晕。
冷空气进来了一丝。
有人在碰他的脸,粗糙的指腹摸的他生疼,他眼皮颤了两下,咬了下唇,稍稍别开了脸,但是没吭声。
卫珩吻他,扶着他的后脑勺,声音低沉:“看着我。”
池小天被迫看向卫珩。
这是双泪意莹莹,惹人怜爱的眼睛。
卫珩脱去上衣挂在了屏风上,他折起袖子:“在这里还是去床上?”
池小天慌了下,在这里什么意思?
但很快,他又被别的夺去了注意力,卫珩肩背上伤疤纵横狰狞,胸口也有一处,几乎是擦着心脏过去的——他不知道卫珩倒下去了多少次,又是怎么站起来的。
他的视线开始躲避,他不能接受那些疤。
卫珩只以为池小天是害怕。
他亲吻着他:“怕就不要看。”
时隔多年。
月光洒过窗棂。
他们再次拥抱在了一起。
又是三四月份。
槐树开着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院馥郁,香的人头昏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