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桐慢吞吞地说:“我想,分到行管部的文件袋上,应该还挂着这个封条。”
视频和封条的存在说明,叶秋桐送过去的文件是对的,错误出在文件袋开封,里面的纸张被拿出来后。
“第一次我无法证明,第二次我留了个心眼。”叶秋桐很平静,总裁已经那么提点他了,他还没防备就是个傻子,“两次我都把文件交给了柯盈。”
柯盈和李菲然到底是谁偷偷换了文件,栽赃嫁祸给叶秋桐,还需要调查,但叶秋桐认为不会是李菲然。
毕竟那姑娘太耿直了,竟然把讨厌他表现出来。
“我说完了。”叶秋桐做出总结陈词。
行管部主管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抹了一把汗,说:“没想到是这样,错怪你了叶秘书。”
他还想大事化小:“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御下不严,我回去好好批评她们。”
秦译突然开口,问:“为什么会有其他部门的文件混进去。”
叶秋桐已经把文件分好,分别发给十四个部门,可兜兜转转,那些文件还是回到了行管部,所以柯盈才能拿到手,塞进他们的文件袋里。
主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因为我们部门时常帮助其他部门处理一些事务。”
秦译点点头,把潜台词说出来:“其他部门不想做的事就丢给你们。”
公司里谁不知道行管部就是回收杂事的。
那些无法创造业绩的活都丢给行管部干。
主管不敢吭声。
秦译说:“独立的一个部门,专门处理其他部门份内之事,那行管部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秦译一字一句地说:“公司不需要给别人擦屁股的部门。”
行管部主管愣住。
叶秋桐也吃了一惊,看向秦译。
秦译居然说出这种话。
显然总裁不是在开玩笑,他坐在沙发里,气定神闲,至少表面上很平静,他望向行管部主管的眼神里却有着责备。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复杂而焦灼的氛围,而唯一淡定的只有掌控一切的秦译。
他缓缓地说:“文件在公司内部来回流转,本身就是一种资源与人力的浪费,行管部的存在还会助长其他部门的倦怠之风,不如把它拆解,人员投到更有用的地方去。”
行管部主管听傻了。
秦译转向沙曼莎,问:“你们那边可以把人员安排好吗?”
沙曼莎胸有成竹地回答:“可以,我们很快就能提交过渡计划给您过目。”
两个人谈话之间,竟然真的开始商量如何把行管部现有的员工分解到其他地方去。
一旁的叶秋桐立刻明白过来。
本来一个送文件的小事,为什么会被无限放大,惊动部门主管还不够,还要让HR来,甚至闹到总裁面前。
秦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他想解散行管部的计划很早就有,行管部对公司来说,是庞大机器上的一块冗余铁锈,秦译要把铁锈铲除,需要别人递给他一把刀。
叶秋桐非常荣幸地成为了递刀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在叶秋桐第一次去行管部的时候,秦译就开始琢磨了。
叶秋桐看了沙曼莎一眼,这位秘书出身的HR,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调查他的事,而是为了给总裁打配合来的。
果然,秦译对沙曼莎说:“需要召开一个会议讨论这件事。”
沙曼莎点点头:“明白了秦总,我来发起这个会议。”
行管部主管石化了。
他不理解怎么几句话之间,他的部门就要消失了。
他慢了半拍才想清楚。
叶秋桐会留个心眼,拿出手机录视频,简直像在钓鱼执法,就等着行管部的人露出马脚。
恐怕这一切都是秦总的授意,秦总铁了心要解散他们。
外面的人还说叶秘书得罪了总裁,都瞎了眼,秦总要是不信任叶秘书会让他这么做?
叶秘书是秦总的一把刀啊。
叶秋桐则是在想,他被污蔑这件事估计会被大书特书,拿到会议桌上,作为行管部腐朽又无用的证据。
总裁从头到尾就没把目光放在区区几张文件纸上,他看到的只有格局。
走一动三。
这就是商人。
叶秋桐小心翼翼地看向秦译。
刚才他觉得秦译像狮子,慵懒而威严,观察着一切,宛如蛰伏的王者。
现在又觉得秦译像猎鹰,凶悍狠厉,一旦出手,绝不落空。
秦译转过头,将叶秋桐的目光抓个正着。
“要开会了,叶秘书,去做准备吧。”
这是这几天,秦译对他说过的最心平气和的一句话。
低沉的声音承载着命令传递到叶秋桐的耳朵里,叶秋桐看着秦译深邃的眉眼,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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