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桐呆呆地看着秦译的举动,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秦译把衣服丢了,立刻舒坦了点,甩了甩手,说:“不准要了。”
被垃圾的手碰到也成了垃圾,继续穿在身上辣眼睛。
叶秋桐这才后知后觉地肉疼,看着垃圾桶里揉成一团的外套,心里抽搐。
之前秦译嫌弃他的着装,他便花了大价钱购置了几套行头,这次来N城穿的是新买的衣服,现在却被秦译随手扔了。
啊,是心痛的感觉。
叶秋桐琢磨出来秦译这是洁癖犯了,不喜欢谢飞哲碰过的东西,毕竟秦译为自己出头,叶秋桐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打落牙齿和血吞,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件刚穿没几次的衣服。
“还愣着做什么,走啊。”秦译说。
“好的,秦总。”叶秋桐抬起头,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反着跟着就是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休息室走。
秦译虽然没有住会务组安排的酒店,但在会场有自己的休息室,午餐过后,他本该去小憩,不知怎么出现在叶秋桐面前。
秦译披着大衣走在前方,脚步生风,他本来就长得高,大衣的下摆随着步伐摇摆,如果再配上几只白鸽在旁边飞,跟老派黑帮电影里的大佬似的。
叶秋桐则是只剩一件衬衫,亦步亦趋地跟在秦译后面。
哪怕场所里有中央空调,走廊上还是有点冷,叶秋桐不敢缩起身体,挺直腰杆,手脚冰凉。
走着走着,秦译突然停下,转头瞅着叶秋桐。
叶秋桐连忙询问:“怎么了,秦总?”
秦译说:“你怕冷。”
用的是陈述句。
怪不得昨天死活让他吹头发,搞半天是自己的经历,以为所有人湿着头发都会冷。
叶秋桐不敢承认自己怕冷,只是说道:“今天穿少了。”早知道要没了外套,里面应该多加一件针织衫。
秦译眯着眼睛盯着他苍白的嘴唇,叶秋桐被看得头皮发麻,听见秦译突然说:“你已经废了我两套衣服了。”
叶秋桐还没明白什么意思,黑色的大衣便从头而降落到他的肩上,宛如展翅的大鹏鸟,带着火热热的暖意。
叶秋桐惊讶地仰起头。
他本来皮肤就比较白,五官非常精致,此时宽大的衣服笼罩着他,笔挺的衣领环绕着他的下巴,他睁大着眼睛往上望时,显得脸更小了。
“秦、秦总,这不合适。”
叶秋桐慌慌张张地想把大衣脱下来,秦译阻止他:“你都碰过了,以为我还会要吗。”
叶秋桐:“……”
秦译便是有这种本事,明明做了一件好事,却非要搞得人不痛快。
叶秋桐老老实实地把大衣穿好,说:“谢谢秦总。”
厚实的衣服带着温暖的体温,还有清冽的男香从布料里透出来。
叶秋桐知道这是秦译惯用的味道,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红了脸。
秦译里面还有一件西服,他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冲叶秋桐勾勾手指,说:“跟上。”
叶秋桐穿着不合身的大衣,继续跟在秦译身后,像小弟一样。
下午的时候,叶秋桐一直穿着秦译的衣服,同事们看见他,露出诧异与不解的神色,叶秋桐干脆大大方方地解释:“中午的时候,我把外套弄脏了,秦总把他的衣服借给我。”
不管其他人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大家都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说是借,叶秋桐知道这大衣又落他手上了,在秦译眼里等于丢掉。
整个会议持续两天半,最后半天是机构参观,实际上秦译只打算参加第一天,后面的议程留两个助理跟进。
第一天的行程结束后,秦译果然抓住叶秋桐,押着他进行内容总结,提炼会议的要点,逼他整理了一份报告出来。
大衣带来的暖意消耗殆尽,只睡了两个小时的叶秋桐盯着电脑上的资料,心里一阵咬牙切齿。
资本家就是资本家,想尽办法榨取一切剩余价值。
叶秋桐陷入工作地狱中,完全忘记了中午的不愉快,把谢飞哲抛至脑后,不知道谢飞哲在下午的时候已经被请离了会场。
会务组的工作人员找到谢飞哲,告诉他有人投诉他骚扰其他人,并剥夺了他在分会场上的发言权。
谢飞哲不敢相信,对工作人员说:“谁投诉,我告他诽谤。”
工作人员为难地说:“你要是不走,人家就会报警,到时候来警察不好看。”
谢飞哲的脸色变了变,他一想象警察进入会场抓他的场景就冒冷汗,看工作人员这表情,举报的人恐怕位高权重,他得罪不起。
谢飞哲权衡再三,只能忍下这口气,从会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