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译显然也被这种突发情况搞懵了, 僵硬在那里没有动。
叶秋桐心里羞耻,不好意思睁开眼,也不好再次挪动, 只能继续装睡。
过了片刻,秦译动了动,叶秋桐以为总裁要推开他了, 毕竟总裁有洁癖。
但秦译没有,他只是放松脊背, 慢慢将身体后靠, 让叶秋桐靠得更舒服些。
叶秋桐:“……”
尴尬,怎么跟想的不一样。
更要命的是,从始至终, 秦译都没松开他的手。
于是两个人手拉着手, 互相依偎着, 靠在沙发上。
叶秋桐只能心里默念, 没事, 只要自己不尴尬, 尴尬的就是别人。
而且总裁的肩头靠着挺舒服, 高度刚刚好, 强健的骨骼上附着着一层肌肉, 不软又不硬,拿总裁当枕头不亏!
叶秋桐做着心理建设, 自我麻痹, 想着想着,居然真的睡着了。
都怪这里的气氛这么好。
秦译坐在沙发上, 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肩头, 柔软的头发随着呼吸的节奏时不时接触他的脖子, 像一把小刀子在他心上戳来戳去。
他本应把小秘书推开,却没有那么做。
他开始喜欢这种自虐的感觉。
影音室里一片昏暗,只有投影卖力地播放着影像画面,只是它再卖力,房间里的两个人都不领情。
一个沉沉地睡着,一个心不在焉地发呆。
过了好久,叶秋桐终于睡饱了,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睡得好舒服……
这是什么枕头,下次买一个放家里。
他刚这么想,突然反应过来,飞快地眨眨眼,发现自己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在秦译的肩膀上靠着,甚至连手都依旧连在一起。
叶秋桐:“……”
他再也不能装下去,只能起身,换上震惊地神色,看着秦译,说:“我怎么睡着了?”
秦译目光沉沉地望着他。
叶秋桐连忙说:“抱歉啊秦总,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困了。”他低下头,看到两人交握的手,大吃一惊,“秦、秦总,这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想,秦译大概会说脱敏治疗,那么他就打哈哈糊弄过去,谁知秦译说:“你犯困的时候抓住我的手,还靠在我身上。”
叶秋桐:“……”
他是睡着了,不是神志不清!
总裁居然如此厚颜无耻,倒打一耙!
叶秋桐有口难辩,不能承认自己假睡,只能憋屈地说:“那真是不好意思哦,我大概有梦游症吧。”
说着,他把自己的手从秦译的掌心里抽出来,空气趁机钻进空隙里,带来丝丝凉意,让两个人同时一怔。
叶秋桐愣在那里,秦译打开灯,将他红润的脸庞暴露在光线中。
电影早就放映结束,此时影音室里安静无声,只有他们两人坐在沙发上对望着。
叶秋桐喃喃地问:“现在几点了……”
秦译说:“四点。”
都四点了,时间应该够了。
明天董事长拿到报告,报告上会写着:秦总和秘书拉着窗帘,关在影音室里整整一下午。
一下午可以做很多事,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叶秋桐本来想提出离开,一不小心看到沙发旁的小书架。
书架上放着一些古董级的录像带盒子,看来总裁还是电影发烧友,与那些典藏片子格格不入的是,旁边摆着几本书。
那些书的封面花花绿绿,看起来不是那么正经。
叶秋桐下意识伸手拿了一本过来,看到书名沉默了。
居然是霸总小说。
他艰难地问总裁:“秦总,你怎么看这种……通俗文学?”
秦译自然地回答:“你上次提到一个亿,我就找了几本书做参考,看里面的报价是多少。”
叶秋桐无语。
秦译继续说:“挺有社会学意义,反应了劳动人民质朴而不切实际的愿望。”
叶秋桐呆了呆,问:“什么愿望?”
秦译:“霸道总裁爱上我。”
叶秋桐:“……”
*
最后叶秋桐还是在晚饭之前离开了云亭公馆3号楼。
怎么好意思吃两顿,不过总裁家的饭菜确实好吃,他以后一定会怀念的。
这一天仔细想想没做什么,但叶秋桐觉得足够跌宕起伏,在经历了各种尴尬的情况后,他的脸皮又厚了几厘米。
晚上他躺在床铺上的时候,还在回味秦译肩头的触感。
不愧是资本家的肌肉,资本家的骨骼,组合起来就是比他的枕头舒服,只可惜价值不可估量,以后再也没办法枕着了。
说起来,秦译一下午都没推开他,还握着他的手,这么说应该没那么排斥他了吧。
秦译是心理洁癖,慢慢接触,说不定可以克服。
其实还有个尴尬的点,叶秋桐一直没有提,那就是他喜欢的是男人啊。
秦译是假装喜欢男人,而他是彻头彻尾的同性恋。
所以每次秦译碰到他,他都会脸红。
叶秋桐知道总裁不是故意的,只能默默在心里树立防线,如果让秦译意识到性向问题,只会更加尴尬。
星期一的时候,叶秋桐照样去上班。
秦译跟平时一样,板着脸,毫无负担地使唤他压榨他。
叶秋桐挺佩服秦译这点,别人想跟他套近乎的时候,他就公私分明,他给别人穿小鞋的时候,他就假公济私。
光明正大地双标。
叶秋桐没再提周末的事,无形中也为自己减轻了负担。
他可以在办公室坦然地面对秦译,但一回想起秦译家里的尴尬气氛,脚趾就抠地。
他还是比较习惯压榨他的总裁,可能这就是被pua了吧……
不管怎样,他们已经放了这么多烟雾弹,关注秦译的那些人再怎么也该信了。
速翔的项目也在平稳地推进,时鑫严防死守,死活不愿把关键技术透露给时锐。
时锐拿到了产品样本,拆解以后果然看不出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合作倒也顺利,只要汪总别跳出来找骂,一切风平浪静。
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趋于平稳,叶秋桐忍不住开始想,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没有人正面批评过秦译,哪怕董事长直接撞见他们都没有说出重话。
江丹琼女士也没有上门来甩给他一个亿。
不知道是不是叶秋桐的错觉,秦家人似乎有点怕秦译。
他们从不跟秦译正面冲突,不管出发点是好的还是坏的,总是自以为是地旁敲侧击。
奇怪的家庭模式。
过了几天,叶秋桐终于收到秦家人的召唤邀约,却不是来自江女士,而是秦启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