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六十年代文工团一姐(15)
男人们喝酒撸串聊天,时不时嗷嚎一嗓子,来个群魔乱舞。
女人们比较文静,吃着烧烤,喝得是坛子装的桃花酿。
夏昭芸浅浅地品了一口,温凉的液体干净凛冽,有丝清甜又带着浅浅的苦,比中午的红酒好喝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包里多了一千二百块钱和各种票据,解了她燃眉之急,还是多了记忆后跟宋家撕破脸皮,她一直紧绷神经太疲惫。
这会儿夏昭芸完全放松下来,一边撸串,一边美滋滋地喝着桃花酿。
霍天颢不是个多话的。
他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年少时他要么是用知识填充自己,要么在强身健体,如今开着车天南地北的跑,吃口热乎饭、洗个热水澡都难得。
他没有喝酒,大口地吃着肉,时不时灌一口茶水,等吃的差不多时,他侧头一瞧,唇角忍不住抽了抽,眸子里倒是少有地染上笑意。
夏昭芸将自个儿成功喝醉了!
她眸子雾蒙蒙的,盯着手里的一串肉,嘴巴碎碎念着,时不时凶狠地上前咬一口,脸上都挂着泪珠。
他忍不住凑过去听了会儿,越听脸越黑。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脑袋空空浑身上下只有二两肉……”
“我要阉遍天下男人,挖他们的眼睛……”
这女人不是有对象来着,还怕影响了自己的名声,强调好几次自己的立场。可他怎么听着,她像是从男人身上吃过很大的亏?
他望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内心说不清什么感觉,平时她不是挺能耐嘛,这会儿喝了点桃花酿,就开始哭上了?
只是不知道她是真哭,还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不过这会儿夏昭芸一侧头,看到了他,笑着用油汪汪的手撸他的头,“不过这只狗男人挺乖的,我怎么没有提前遇上你呢?”
她笑得很灿烂,身后是摇曳的篝火,真真应了一句话: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霍天颢心猛地漏跳一拍,该死地被她蛊惑了。
就在他愣神的空,夏昭芸摇摇晃晃站起身,吧唧一口亲上他,嘟囔句:“盖个章,下辈子要拐回家……”
然后她整个人软倒他怀里睡着了……
霍天颢紧抿着唇瞪着她,脸上是风雨欲来的黑沉。
让觑到这一切的柳明坤,顿时不敢上前调侃。
夏昭芸睁开眼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淡粉色的床帐。
她眨巴眨巴眼睛,猛地坐起来,额头带着阵阵宿醉的闷疼。
她揉着额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古色古香处处彰显精致格调的屋子让她大脑转不过来。
不过下一刻她想起来自己在柳明坤祖传四合院里吃烧烤,夏昭芸赶忙低头查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皱巴巴地,衬衫扣子都严严实实地系着。
她也没有感受到除了头疼口渴外,身体还有什么不舒适。
夏昭芸长松口气,同时又后怕不已,真是恨不能拿着刀将自己脑袋瓜给打开瞧瞧。
她上一世都经历过那么多凄惨的事情,怎么就不接受教训呢?
哪怕她相信啥hao哥,但是男人就是披着人皮的狼,谁也不知道那道貌岸然皮囊下,藏匿着什么样的肮脏。
就算他是好的,可是其他人呢?
那些大院子弟喝了不少酒,又一向在男女方面不在意,难保一个疏忽她又步入前世后尘。
前一脚她还劝别人不喝酒,度数再小也是酒,后脚她扭头将桃花酿当饮料牛饮!
夏昭芸下了床,拿起自己的包,哪怕里面多了一千多块钱,心情仍旧不美好。
“起了?过来洗漱,待会吃完早饭我送你回去,”霍天颢已经锻炼一圈回来了,手里拎着油条包子豆浆和豆腐脑,见到她视线淡淡地从那粉嫩的唇瓣划过。
夏昭芸知道自己如何也怪不了他,深吸口气将各种复杂情绪暂且压下来,怏怏地点点头。
简单洗漱后,她收拾好自己默默地吃饭,放下碗筷,夏昭芸低垂着眼睑说:“反正今天我也是缺勤,颢哥直接将我送到公交总站,那里有直通我们厂区的车。不麻烦您了。”
霍天颢紧抿着唇瓣,冷冷地嗯了声。
俩人沉默一路,到了公交总站,夏昭芸直接在大门口叫停,从座位上滑下来递上头盔,望着墨蓝色头盔仍旧遮挡不住清俊冷冽的男子。
她忍不住轻笑着说:“颢哥,我很高兴认识您,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希望您别放在心上。”
“往后咱们遇上的机会也不多,什么装作不认识的话,我也就不多提了。不过,我听您一直强调自己东南西北的跑,是大车司机。”
“那请您多多保重,开车之前一定不要喝酒,不能疲劳驾驶,哪怕其他人开车您待在副驾驶上,也不能睡得太沉。将自己的安全托付给别人,这是最愚蠢的行为!”
“您一定一定要记得,您不是一个人,哪怕不准备结婚生子,京都都有挂念您的人。为了这些亲朋好友,您也要对这个世界充满热爱与留念呀……”
说完,夏昭芸见自己要乘坐的公交司机上车了,连忙冲霍天颢挥手,跟兔子似的蹭地跑远了。
霍天颢目送她离开,胸口带着一股沉闷,就像是这五月阴沉上来的天,总泛着股不痛快。
他果然不能寻个女人,谁摊上这种女朋友,那真是操不完的心,跟一个陌生男人扒心扒肺嘱咐一通,换成旁人,不立马将这小女人扛回家?
在原地也不知道气什么,他瞪着车从门口驶出,而那个小女人一张笑脸地跟旁边的人搭上话,明明靠着车窗,都没再丢给他一个眼神。
这迫不及待甩关系的架势,让他啧了声,摩托一个甩尾掉头走了。
夏昭芸一路上真得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搭在包上,又不能让人觉察到自己的紧张,拉着旁边的婶子说笑。
等抵达厂区的时候,她才长长松口气,只是抚摸着厚厚一沓钱,又有些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