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宫梓丞只是瞥过去一眼,就没再看过去。
杜悦静内心失落,不过她又贪婪地看向面前高大挺拔、俊逸无双的青年,心里想着,没有人能够拒绝钱财的腐蚀。
她已经将自己的优势给摆出来了,相信聪明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就像是她的父亲一样。
当年白大勇可也是模样数一数二的人物呢,不还是为了钱财卑躬屈膝?
杜悦静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与人的婚礼是什么样的,自己肯定不要土气的中式,要办就是露天西式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宫梓丞冷漠又残忍的话,在她耳边炸开:“往后白大勇先生和杜悦静女士,被列为我们帝宴府不服务接待的一类客人。”
“你敢!你凭什么?”白大勇愣了一下,愤怒地质问道。
接着他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就冲盛乐芸说:“丫头,你看看你找的什么男人?八字没一撇呢,就开始对你亲爸不敬了!”
杜悦静也满脸接受无能:
“这位哥哥,你为什么要针对我啊?”
“我什么也没做啊,就嘴巴上可能有些不饶人,怎么就成为被拒绝的客人了?”
在京都面子极其重要,父女俩不能够想象自己跟小伙伴在一起相处,等吃饭的时候来这里,自己被拒绝不能入内,那种情景绝对会让他们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你到底是谁?”白大勇咬牙切齿地问道。
宫梓丞挑眉,“我一个书呆子没啥本事,倒是也不用吃软饭,起码这栋帝宴府,就是我利用闲暇时间,动脑子攒下来的家业之一。”
“我这个人脑袋有些呆,不懂得人情世故,为人处世全凭藉着个人喜好。比如呢,我并不喜欢你们父女俩对我媳妇指手画脚,所以我拒绝你们进入我的地盘恶心我们,有错了吗?”
白大勇直接呆怔在原地,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从进入杜家开始,可从来没被人如此甩脸子过。
哪怕是在杜家,别人也因为他是家主独女的丈夫,给他三分薄面。
如今在生意场上,他更是被人追捧得时常寻不到东西南北,像是被一个小年轻当头一棒的感觉,四十多年头一遭!
“我是她爸爸,如果你想跟她谈恋爱,就必须过家长这一关。我可没见过有谁头一次见岳家,就给人难堪的。”
白大勇气得呼吸急促,然后他扭头看向盛乐芸,指着宫梓丞说道:“丫头,你看看这个男人品行多差。我跟静静可都是你的亲人,他却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样的男人你就是嫁给他,往后也有大苦头吃!“
盛乐芸轻笑着挽住宫梓丞的胳膊,”怎么会呢?我亲爸和妹子都对我态度恶劣,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还不允许我男朋友为我寻场子?哪怕你们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妹,又怎么样呢?”
“我不开心了,这是事实。”
“行了,京都是夏华首都,酒店多着呢,你们随便去哪里吃饭不行,非得来这里碍我们的眼?”
白大勇看看笑意盈盈没有一点悔改、内疚的闺女,再瞧瞧笑得更加嚣张儿子,后知后觉地质问道:
“所以,你们翅膀硬了,准备跟我撕破脸?”
白志扬笑着耸肩:“老爷子,我觉得您吧,真是上了年纪记忆力不好了。我是姓白,可是我也被您扫地出门了。”
“咱们之间没有一点关系了,当初你们做的多绝,现在就能眼睛一眨权当作放屁?”
“您放心好了,我们不是狼心狗肺的人,现在您风光无限,应该不需要我们锦上添花。等什么时候您破产落魄为乞,我们肯定要履行赡养义务……”
这话听得人刺耳,尤其是白大勇还有点迷信,又对钱财格外执着,这会儿他举起手就要冲白志扬挥去。
不过白志扬很利索地抓住那用尽力气的胳膊,脚步略微踉跄。
他神色清冷,“白大勇,你不要将别人当傻子,也别以为所有人跟你一样,金钱权势至上!”
“我们可不是你手里的棋子。我劝你就暂时当没有我们这俩拖油瓶,省得谋算不成反而将自己搭进去。”
“你要相信,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能谋算杜家,我为何不能谋算你呢?我现在可不是十来岁的小孩儿,任由你拿捏!”
白大勇另一只手捂住胸口,脑袋气得发懵。
他头一次正视儿子,发现不知道何时一个小毛猴,竟然长得如此高大壮硕。
没有笑脸的白志扬,再也没有往日那吊儿郎当让人觉得不靠谱的错觉。
青年模样冷峻,眸子淡漠,唇角的讥讽像是一片利刃,把把戳人心肺!
白志扬也不乐意跟白大勇再玩太极了,而且他的实力已经不再畏惧白家和杜家。
“不瞒您说,就西城新体育馆的项目,就是我拿下来的。”
白志扬简单一句话,再次将白大勇给震懵了。
新体育馆是跟组织的合作,那个项目占地面积大,而且功能性强,最主要是谁将其拿下,就代表着那人人脉和实力的不俗。
白大勇自称是房产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是他更清楚自己的实力。
没有杜家的支持,他人脉上略弱,都是拿钱砸下来的关系。
在资金上,他既然在人情来往上下苦功夫,手头又有好几个工程压着大笔款项,那么账面上的资金就显得不那么充裕。
至少他不敢同人在这个项目上,用资金叫板!
他只是听说新体育馆给了一个优秀的年轻企业家,其手里有着特别厉害的一批留洋设计师,能够设计出国际高水平、人性化的运动场地。
专业性强得劝退一大批竞争者。
而在这一批竞争者中,那位企业家也丝毫不差钱,叫价豪爽得让人心惊胆战。
白大勇还想托人,让自己结识下那位企业家,如果关系相处好,他向人借几个设计师,那么自己的商业地图就能再扩大数倍!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企业家,就是自己的儿子……
“志扬,之前是爸爸错了,爸爸……”
白志扬冷笑着打断他,“您但凡要点脸面,就不要拿着对付杜家的那套,来我跟前恶心我。”
“当初我白手起家的铺子租金,其实都是我妈留给我的。你还贪了不少吧?如果我没猜错,我妈也留了几个人脉,一样被你自己用了?”
白大勇浑身僵直,有些不自在,但他又理直气壮说:
“钱和人脉不是空白着的,我作为你爸爸,为什么不能用?”
“往后我创办下来的一切,不都是你的?”
“我们父子间分什么你我?”
白志扬神色淡淡,压低声音道:“白大勇,我们是不一样的。我凭借着真本事赚钱,从不昧良心。可是你不一样,你确定要继续跟我掰扯,将我的东西占为己有?”
“如果你不怕我将你做得见不得人的事情,捅出来,你尽管蹦跶!”
说着,他就贴到白大勇耳边冷笑着说了两句。
白大勇脸色瞬间白了,浑身颤抖冒冷汗,“好,既然你们不愿意认我,那我走。不过你们要记得,遇上什么困难……”
他还想要挽尊一下,但是对上亲儿子那凶狠的目光,立马转身灰溜溜地离开了。
杜悦静哪怕脑子再不灵光,见父亲挺直的脊背都躬起来,连忙不甘地咬着唇瓣瞪了盛乐芸一眼,又羞怯地瞄了宫梓丞下,哒哒追上去。
她内心确实无比欢喜,原来这个清俊的宫先生就是帝宴府的主人,那么他们之间身份的差异缩小许多……
白志扬刚才的气场突然卸去,拍着胸口夸张地说:
“哎呦喂,这俩烦人精终于离开了。”
“来吧妹子、妹婿,咱们尽情地喝酒……”
盛乐芸用胳膊肘不客气地捣了他一下,“有你这么当人哥的吗?”
难道当哥哥的,不该觉得妹妹寻了男朋友,生出妹子被人抢走的心酸来?
可是她这个不靠谱的哥哥,怎么恨不得将她送出去,再来个普天同庆?
白志扬嘿嘿笑着,“妹子,人与人的缘分真得太难得了。你遇上了丞子这样不错的男人,而你们俩又准备迈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