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顾兆要去岷章了,他本想等周周回来再去,现如今时间紧,厂子早早盖起来,百姓们也能有个收益来源,再者如今他去忙活,等周周回来一切都能上了轨迹。
这日下午,顾兆骑了马去官学接福宝。
福宝看爹今日骑马,而不是坐马车,当即跑的飞快,缠着他爹,两眼亮晶晶的小模样一副欣喜,“爹,咱们今日骑马回去吗?”
“你不是说我小孩子家家的不能骑马吗?”
“爹,这马可真高大。”
顾兆见孩子殷勤前后,说:“你一个人骑自然是不成的,你爹载你没问题。再过两年,给你挑个小马,你慢慢养着。”
“爹!福福好爱你哦~”
顾兆揉了把臭小子的脑袋,亲自抱着福宝上了马,他翻身坐上,父子二人是溜溜达达的一路小跑骑回了府里。一路上,顾兆听着前头福宝给他未来小马起名字,有马马——
幸好福宝自己先叉掉了。
跟汪汪一般,都是叠词,还问他马儿如何叫。
“你自己听。”
正好马儿打了个响鼻,福宝坐在上头是学了学,可拿字说不出来,也不是叠字,他觉得马儿要和汪汪配齐才成,不然汪汪要不高兴的。
家中羊兄是叫咩咩,狗叫汪汪,马自然是也要叠字。
“你慢慢想吧,还有两年。”顾兆拿了胡萝卜吊着,“到时候黎照曦就能骑着自己的小马上学了。”
可没把黎照曦美坏啦,一张小脸到了府邸下了马,跑回去见爷爷都是高高兴兴的。黎大还纳闷,往常回来可不是这副小模样,而且你爹要去岷章几天了,怎么这般高兴?
往后头一看,顾兆正跟爹打手势,口音说没说呢。
黎大点点头,顺着福宝说话。
“两年后啊,那福宝岂不是有八岁了?”
“八岁?!”福宝眼睛亮晶晶的。
顾兆在自家孩子脸上看到了‘天呐八岁可太开心啦’,八岁能同阿爹走商,八岁能骑小马上学,这八岁看来福宝是念念不忘,恨不得早早到了。
等晚上坐下吃了饭,福宝歇了会,先去看咩咩,又去带着汪汪跑,有一肚子的话要跟汪汪说,他今天好开心快乐,骑了大马,爹还说在等两年等他八岁了就给他一个小马……
汪汪我好快乐呀。
晚上顾兆哄睡前就说了去岷章几日——
好快乐的福宝汪的一声就哭了。
顾兆自然是心疼,给孩子擦着眼泪,说:“我只去几日。”
“爹,福福也去好不好?”福宝抽着鼻子哭,哭的红彤彤的。
顾兆有些犹豫,可岷章不像其他府县,岷章树多些,蚊虫这些不提了,有瘴气,小孩子体弱算了。他心一硬,嘴上哄着说:“你同我去了,那学习怎么办?别的小朋友都念书,黎照曦跑出去玩?”
“再说了,岷章这地方树多蚊子啊虫特别多,专门咬小朋友的。”
福宝吓得嘎收了眼泪,“为森莫要咬福福,福福都这么可怜了……”
顾兆一时不知道是笑还是难受了,这小子。
“可不是嘛,你那手掌大的蜘蛛,叫不上来名字的虫子,不是爹不带你去,等你在长大一些——”
“八岁吗?”福宝透过模糊的泪眼问爹,又吸了吸鼻子,“黎照曦的八岁也太难了。”
顾兆实在是没忍住给笑出来了,他一笑,可能福宝也觉得好笑,也笑了,还露出个口水泡泡。顾兆嘴上嫌着给擦干净,福宝也觉得自己脏兮兮的说:“福福没有脏兮兮。”
“嗯,你是太难过的。”顾兆给孩子面子。
哭了一顿,福宝也好多了。顾兆则是说:“要是去岷章,八岁可能不够,再长长,种了痘养硬朗了身体,咱们一家三口去,过去玩,那边风景其实挺不错的,现如今是穷了些……”
福宝一想对哦,阿爹还没回来,自然是要同阿爹一起去的。
“阿爹什么时候才回来?”
顾兆早算过了,周周走前说要去一趟两浙,走水路一来回留个几日,约有半个月,再到昭州,那便是五月中了。
“等五月中,你换上了夏衣,阿爹就回来了。”
五六月穿长袖夏衣,七八月盛暑那便是短袖短裤,不过如今上学了不能这般穿了。纯棉长衣长袖还是热,不过今年好了,有了丝麻衣,轻薄凉快,官学学生校服就按这个来做。
顾兆想,一边揉乱了福宝的头发,“成了,不哭哭啼啼的了,你同汪汪玩的时候时间咻的一下就过去了,上学也是,你要是专心致志做一件事,那时间便过的很快了。”
“知道了爹。”福宝点头不哭鼻子了,然后顶着他爹揉乱鸡窝一般的头发睡觉了。
第二天顾兆照旧送福宝去了官学,这才打马带队出城去岷章,同行的自然还有岷章县令以及一伙衙役护卫。
选地址盖厂,还要琢磨加工橡胶垫片,陶罐的封口,各府县都有水果,那加工厂最好是盖在昭州城外遇府县接连近府县的地方。
一系列事都要办。
确实是如顾兆所言,真投身一件事中,时间过得匆忙,他在岷章留了三日,结果不够,便派人回昭州城报信,还捎了不少菌类,叮嘱了必要煮的久了软烂——虽然岷章县令说这些菌子大家伙都吃,没毒性的。
但顾兆想,本地人长年累月的身体,和他们外地人不同,还是多煮煮。
给福宝也捎了一份礼物。顾兆自然是心中愧疚,只能加快忙完了,五月七号便打马往昭州城走。
早在顾大人去岷章,昭州城的商贾们背地里自然是猜,这顾大人去岷章为何?若是别的府县,那还有东西可说,可岷章除了树便是树,要么就是一些蘑菇,这有什么贵的?
难不成那些蘑菇还能卖个高价不成?
唯独只有李家的听了,心里一动,莫不是那什么树,要做罐头了?不枉费他家之前送了一千两银子过去,主动给岷章修路,如今可算是盼到了。
李家给岷章送千两银子修路这事,顾兆也有所耳闻。
倒是个乖觉上道的。
与此同时,黎周周带队伍从唐州宅子离开,启程返回昭州了。本来是要早一些的,都租好了船,结果临时出了些事,多留了几日。
也算是因祸得福。
当天黎周周说第二天要走,夜里孟见云和苏石毅跑了出去,队伍的陈四郎起夜发现了,回去和大哥嘀咕了几句,但他大哥说得告诉黎老板……
可说都晚了,俩人影都跑的不见。黎周周让兄弟二人守了口信,谁也不要提,也没说别的,他心中略猜测几分两人去干吗了。
陈家兄弟不知,因为白天没跟过去,陈大郎回黎老板这话,也是担心两人在陌生地别是遭遇什么不测,说了个踏实。
如今得了黎老板音信,便带弟弟回屋继续睡了。
陈四郎好奇,被他哥撅了回去,意思少打听,跟咱们也没多少关系,平平安安回昭州就成了。
屋里黎周周是睡不下去了,他怕孟见云起了别的心思找钱老板麻烦,如何能安睡?只希望苏石毅能在一旁劝着——
其实要是苏石毅都跟去了,应当是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黎周周后来想到此,略是安定了几分,苏石毅性子他知道,为人实诚吃苦耐劳,少圆滑,有时候秉性有些直了。这样才好。若是孟见云一人出去,黎周周就操心更多,跟着苏石毅,那孟见云要做什么,怕是一些皮毛小事,必不会伤了钱老板多少。
确实是如黎周周所想。
孟见云身子骨消瘦一副灵活样子,又跟着镖师学过拳脚,跑步走路翻墙,宛如猫儿一般灵巧没什么声息,面容清秀中带着几分安静稚气,外人见了,只会夸一句小郎君模样不错。
可这般秀气的小郎君,实则胆子大,手段硬,心肠更是狠着冷着。平日里全压着。如今要走了,夜里等大伙睡了便起身,孟见云刚翻身,旁边睡着的苏石毅也一骨碌坐起来了,压着声说:“你是不是想出去?”
“知道还问。”孟见云冷脸自顾自起身。
苏石毅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跟了上前,两人出去,还是苏石毅关的房门,“你是不是要捅篓子?”
“放心,我有分寸,只是给他一点皮肉伤罢了。”孟见云则说:“明日老板要走。”
即便是查出他们做的,又能如何?
苏石毅一听更是无法回去,咬咬牙是同孟见云一起出了客栈,跟在后头避开了宵禁巡逻的队伍,一边小声说:“真的只是给点教训一些皮肉伤?”
“苏石毅。”孟见云转身回头,一双眼冷冷的说:“我如今是黎家奴,我要惹出了人命,自然是连累大人老板,不用你跟我在这里废话,你若是害怕便回去躺着。”
“那不成,我得跟着你。”苏石毅不愿回去。
孟见云没管,便转身继续走。苏石毅跟在后头,看着孟见云灵巧的身影,快步跟过去说:“你说的我信,但你一个人,万一被捉住了?我去了,还能给你放哨做个帮手。”
“爱跟便跟吧。”孟见云头也不回道。
两人自然是知道钱老板家在哪里——之前打听过了。一路也商量好了,趁着夜黑风高,翻墙进去,摸到了钱老板给个几拳便罢了。
终于到了钱府,孟见云这小子是绕了钱府一圈,不着急进去,又去四通八达的胡同里串了串,避开了打更的,足足有两刻时间,苏石毅都急了,这还去不去?
“你在后门等我,躲着打更人,若是钱府闹的动静大了,便头也别回不必救我,就说我偷跑了。”孟见云道。
苏石毅一听,便知这是孟见云以防万一被抓到了,是一人揽着事,不牵累表哥,顿时说:“不成,钱老板可见过你的脸。”
“我划烂了便是。”
可能是急中生智,苏石毅还真在关键时候给了法子,“反正咱们是想给姓钱的几拳教训教训,不用翻进去还要找姓钱的睡那个屋,要是走迷糊了撞见了人不好,不如咱们就守着,姓钱的总要去染布坊,到时候咱们摸一条人少的路,给他几拳赶紧跑就成了。”
“再不济,拿衣裳裹了打。”苏石毅道。
孟见云扭头看过去。苏石毅吓的,“干、干嘛?我说错了什么吗?”
“难得聪明一次。”孟见云丢了句,起身找地方绕到了大门口一条巷子里,目光能看到大门,便环着胳膊靠着墙开始闭目养神。
苏石毅跟了过去,被夸了,脸上露出几分得意来,“我也不傻,早看出你瞧不上我,不过我才不跟你计较。”小孩子一个,比渝哥儿还小一些,他年长同小孟急什么。
孟见云靠着墙眯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一茬。
“这姓钱的白日出来,咱们偷跑出来,明日一早回不去……”孟见云眯了眯眼。
苏石毅没法子硬着头皮说:“那我就同表哥说我贪玩,拉你出去见世面了。”大晚上的世面能有何?可谁让他提出这法子,自然是他背锅了。
孟见云点点头,没意见了。
“那这次听你的。”
苏石毅又得了一次‘小队长’地位,可现下是高兴不起来了。
诶呦。
他的清白名声得没了。,可现下是高兴不起来了。
诶呦。
他的清白名声得没了。,可现下是高兴不起来了。
诶呦。
他的清白名声得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