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的人见池敬遥回来,都颇为高兴。
老吴叔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先前池敬遥假死之后,并未和他见过面。他虽然知道被烧了的是刺客的尸体,但为了不引人怀疑,他表面上一直将那具尸体当成池敬遥来操办丧事,日子久了多少有点“代入感”。
如今见到活着的池敬遥,自是高兴不已。
“当时咱们是谁也不敢说,庄子里不少伙计都怪伤心的。直到后来前线传来消息,说不必再继续演戏了,大伙儿才知道你还活着。”老吴叔朝池敬遥道:“好在我先前怕犯了忌讳,很多东西都拖着没置办,否则还真是不好处置。”
当时那件事能顺利完成,瞒过了陈国人,老吴叔也算是帮了不少忙,池敬遥对此颇为感激。尤其是他不在庄子里的这段时间,整个庄子几乎都是老吴叔在帮忙打理。
“老吴叔,这次可是多亏了您。”池敬遥道。
“你能如此信任我,我怎敢让你失望?”老吴叔笑道。
池敬遥带着裴野在庄子里看了一圈,发觉先前烧毁的屋子已经重新翻盖了,如今成了药房。这个月新收的药材,也都被妥妥帖帖地收好了,庄子里一切都井井有条。
“刺客的事情官府也派人查过了,那个刺客在边城混迹了很久,一直在到处给人做短工,很多人都认识他,所以当时他被招到药田的时候,才没人怀疑。”老吴叔道:“不过出了这件事情之后,官府改了不少规矩,如今想在边城做工,不管是长工还是短工,都要登记在册,若是无法证明身份,没人敢用的。”
此事池敬遥先前便知道了,早在官府查明那刺客的身份之后,裴野就特意朝他说过。
“还有一事要和东家说。”老吴叔道。
“东家?”池敬遥一怔,问道:“怎么突然这么称呼我?”
老吴叔笑了笑,道:“先前东家所提药房一事,如今有了眉目。只是此事说来话长,东家要不先歇息一番,再容我细禀?”
“嗯,明日再说吧。”池敬遥听得直头大。
他好不容易回来,现在只想好好歇一歇。
此番他离开庄子的时间,虽然不算太久。
但因为在前线的经历太过波折,所以总觉得日子过得很慢,就像是已经离开了数月之久。
当晚,老吴叔让胡伯置办了好酒好菜。
庄子里的所有伙计们都聚在一块,算是给池敬遥和裴野接风。
祁州营大胜,裴野功不可没,众人作为边城百姓,对他自是格外敬重。
而池敬遥此番也算是“死而复生”,众人更是要好生庆祝。
既然是庆祝,自然少不得要喝酒。
裴野难得高兴,又念着众人都是池敬遥庄子里的人,便不忍驳了他们的面子,几乎是来者不拒。没多会儿工夫,他就喝得有些上头了。
“二哥……”池敬遥伸手按住裴野的酒杯,道:“你伤还没全好,不能再喝了。”
“你不是看过了,都好透了。”裴野道。
“我不想让你喝了。”池敬遥凑在他耳边小声道。
裴野闻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朝给他敬酒的人摆了摆手,那意思不敢再喝了。
伙计们见裴野不喝了,便去招呼池敬遥。
不等池敬遥拒绝,裴野便道:“他不能喝酒。”
“池大夫从前就不喝,如今也不小了,可以喝了。”一个伙计开口道。
众人都喝了酒,有些上头,闻言起哄道:“对,男人哪有不喝酒的?”
“快给东家满上。”又有人道。
“我喝一杯吧,多了不行。”池敬遥笑道。
众人也不是没眼色的人,让他喝酒只是闹一闹图个氛围,倒也不会真的为难他。
于是待池敬遥喝了一杯酒之后,众人便不再起哄了。
“哎,池大夫?”旁边一个与他坐得近的伙计突然朝他面前一凑,问道:“你这嘴怎么破了?”
池敬遥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当即想到了这伤口的来由,脸一下就红了。
众人因先前那人的话,正好都朝他看过来,见他一张脸通红,顿时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池大夫不好意思了,哈哈哈。”有人道。
“都是大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另一人道。
坐在他旁边那人,伸手搭在池敬遥肩膀上,玩笑道:“裴将军是不是看你长大了,带着你去逛花楼了?这才不小心让哪个姑娘咬破了嘴?”
“别乱说,逛花楼可是违反军纪的。”池敬遥忙道。
“裴将军嘴没破,他肯定没去。”那人笑道:“池大夫自己去的吧?”
他们一帮人平日里喝了酒也会开点这种玩笑,池敬遥有些无奈。
“我自己咬的。”池敬遥开口道。
“这位置一看就是旁人咬的。”另一个伙计道。
池敬遥被他们闹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一旁的裴野突然开口道:“他年纪小,脸皮薄,你们别闹他了。”
“就是就是,池大夫都不好意思了。”一个伙计打岔道。
他话音一落,便闻裴野又道:“而且他没逛花楼……他嘴上的伤是我咬的。”
“咳……”池敬遥一口茶刚喝下去,闻言差点把自己呛死。
池敬遥:……
他二哥这是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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