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遇到下雨天,过后他还会带着池敬遥上山,两人一起摘一些蘑菇。
从前,裴野总是不舍得让池敬遥多活动,怕他累着。
但经过一个冬天,他发觉池敬遥的体质太差了,动不动就说累。
他倒是愿意呵护对方,可长此以往只怕于对方的身体有损。
所以为了长远之计,裴野便开始有有意识地让池敬遥适当多活动。
这样一来,池敬遥不仅身体变得越来越好,精神和气色也好了许多。
“二哥,你教我扔飞刀吧。”那日,池敬遥突发奇想道。
“为什么想学这个?”裴野问道:“难不成你也想跟着我打猎?”
“不是,我就是觉得好玩儿。”池敬遥忙道:“而且如果会扔飞刀了,将来再遇到之前那样的事情,我也就不用躲在米缸里了。”
虽然他们家的院墙和大门都已经加固了不少,但将来他总要出门的。
既然要出门,就保不齐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池敬遥觉得还是要学一些防身的技能。
“飞刀靠得全是巧劲儿,你如今体质虽然比从前好了不少,但要想用飞刀,还是差了点功夫。”裴野道。
池敬遥听他这么说,觉得或许有希望,便追问道:“那我怎么样才能补上这点功夫呢?”
裴野盯着他笑了笑,道:“往后夜里不喊累了,就差不多了。”
池敬遥:……
他怀疑他二哥不正经!
那日之后,池敬遥还真记住了裴野的话,一连几日夜里都没喊过累。
但裴野那体力,若有心想逗他,他不可能遭得住。
“二哥你故意欺负我。”池敬遥朝他赌气道:“你就是不想教我飞刀罢了。”
“往后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不需要学这些东西。”裴野道。
池敬遥瘪了瘪嘴,道:“一辈子那么长,你怎么就笃定会一直保护我呢?”
裴野闻言一怔,问道:“咱们都成婚了,我不保护你,保护谁?”
池敬遥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索性闭着嘴不说话了。
裴野却从他这态度中,琢磨出了点隐约的危机感。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觉得自家这男妻似乎是有心事。
若是换了从前,对方八成是不会提出要跟他学飞刀这样的事情。
而今也不知是怎么了,跟飞刀较上劲了。
这日两人又一起上山。
池敬遥挎了个小篮子跟在裴野后头。
“给我拿着吧。”裴野开口道。
“我自己拿着就行了。”池敬遥道。
虽然池敬遥这会儿体力比从前好了不少,但裴野还是怕他累着,一路上总是忍不住牵着他。但不知为何,每次途中遇到村里人时,池敬遥都会刻意抽回自己的手。
一开始裴野还没注意,后来经过两三次,他便明白了。
他暗自琢磨,自家这男妻看来是真的有心事。
“这些日子,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是不是见过什么人?”裴野一边俯身捡着蘑菇,一边状似随意问道。
池敬遥闻言一怔,开口道:“怎么这么问?”
“就是随便聊天嘛。”裴野道:“村子里人多,大家有时候说话爱开玩笑。”
“嗯。”池敬遥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裴野见状又道:“是不是我什么时候没注意,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池敬遥忙道。
“还是我老欺负你,你不喜欢?”裴野又问道。
他有时候在这方面会比较强势,而池敬遥是属于有一点口是心非的类型,所以他经常会故意逗对方。但他们毕竟成婚不算太久,在很多事情上都需要磨合,所以他有时候也拿不准池敬遥怪他的时候,是真的怪他,还是在害羞。
“不是。”池敬遥答道。
“咱们是一家人,你心里有什么话都可以朝我说。”裴野挪到他身边,一手攥住池敬遥的手道:“二哥若是有做得不好的,你说了我会改。”
池敬遥抬眼看向他,眼睛微微有些泛红。
“二哥。”池敬遥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春天不打猎?”
裴野想了想道:“教我打猎的师父说,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山上的动物们会在天气转暖之后,寻觅配.偶……然后经过几个月的孕育,生下幼崽。”
“所以师父说,守规矩的猎户,喜欢选择在秋天打猎,那个时候不容易猎到有孕的猎物。”裴野道。
“你们不想猎到有孕的猎物,是不忍心吗?”池敬遥问道。
“一来是不忍心,二来是因为猎户是靠着山吃饭,若是今年把有孕的猎物都猎了,来年不就猎不到东西了吗?”裴野道:“就像种地也得留种子一样,若是把种子都吃了,来年……”
裴野说到这里,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着池敬遥半晌,问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池敬遥小声道:“是我自己瞎想。”
“不会的,你不是爱胡思乱想的人。”裴野问道:“跟我说,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池敬遥避开裴野的视线,闷声道:“真没有人。”
“跟二哥说说,好不好?”裴野拉着他道:“你这样,二哥会担心的。”
池敬遥闻言沉默半晌,道:“二哥……你为什么要娶男妻?”
“我……”裴野骤然被他问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是没认真想过。
他们这地方,娶男妻的事情由来已久,若是真去细细追溯,他还真不知道是何缘由。
但就他自己而言,此前在娶妻一事上,他是没什么特别想法的。
当时家里提了此事,他有些不耐烦,便顺嘴答应了。
“我当时并不知道娶的人是你。”裴野道:“所以也没法说骗你的话,但自从与你成婚之后,我没有一刻后悔过。就算我家里人也是与我一般心思,爹娘若是拘泥于那些事情,也不会给我张罗这门亲事。”
所以裴野多半也能料到,在池敬遥面前瞎说的,多半不是他家里人。
极有可能是村子里的某些街坊邻居,毕竟众人提到男妻,哪怕是再如何夸赞,最后总免不了来一句“可惜不能生育子嗣”。
“我不在意这些。”裴野道。
“我知道的。”池敬遥道:“我就是有些难受。”
这些事情,他原也是没有想过的。
池敬遥并不觉得人一定要生育子嗣,人活一生,出了养育子嗣之外,可以做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所以那日在街上无意间听到有人议论时,他当时并未觉得懊恼。
“娶个男妻能干什么?孩子都生不了,长得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
当时,他听到那人是这么说的。
池敬遥当时还暗暗想着,不能生孩子,但是他能做得事情多着呢!
可他回家之后仔细一想,却发觉自己能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
从前在家里时,他还可以做些活计,偶尔在村医那里当当小药童。
可成婚之后,裴野什么都不让他做,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只会吃。
后来他忍不住想到,这会儿两人刚成婚,自然是可以整日腻腻歪歪,他也不用操心往后的生活。
可日子久了呢?
裴野总不能一直守着他吧?
他们这一生还这么长,未来会有许多他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池敬遥突然发觉,他的生活若是离开了裴野,就会瞬间崩塌。
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甜蜜,却也同时觉得不安。
“二哥,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池敬遥有些失落地道。
“如果你这么觉得,那我也会觉得自己很没用。”裴野将池敬遥揽在怀里,道:“咱们如今是一体的,你开心了二哥才会开心。”
他说罢稍稍退开些许,看着池敬遥道:“你是不是觉得二哥挺厉害的?”
“嗯。”池敬遥点了点头。
“但二哥以前从未这么快活过。”裴野道:“这世上,能让我这么高兴的人只有你,你说你有多大的本事?”
裴野认真看着他半晌,又道:“人活在这世上,用处是不同的。不能因为一个人会打猎,你就说他有用,不会打猎就是没有。就像阳光和雨水,缺了一样庄稼都不能活,我想有的人就像阳光,有的人就像雨水……大家总归各有各的用处。”
“就像爹娘一样,外人都道爹整日在外头忙活,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裴野道:“但是我知道,若是没有娘亲在身边陪着,他的忙碌还有什么意义呢?人有没有用,不是靠着有多大力气,挣多少银子来决定的……是看这世上,有没有人因为你更愿意好好活着。”
裴野说着便有些动情,凑到他唇边亲了亲,道:“你知道吗?与你成婚之前,我打完猎从未盼着回家过。”
知道他们成婚,他才这二十年的人生,才像是有了着落。得不安。
“二哥,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池敬遥有些失落地道。
“如果你这么觉得,那我也会觉得自己很没用。”裴野将池敬遥揽在怀里,道:“咱们如今是一体的,你开心了二哥才会开心。”
他说罢稍稍退开些许,看着池敬遥道:“你是不是觉得二哥挺厉害的?”
“嗯。”池敬遥点了点头。
“但二哥以前从未这么快活过。”裴野道:“这世上,能让我这么高兴的人只有你,你说你有多大的本事?”
裴野认真看着他半晌,又道:“人活在这世上,用处是不同的。不能因为一个人会打猎,你就说他有用,不会打猎就是没有。就像阳光和雨水,缺了一样庄稼都不能活,我想有的人就像阳光,有的人就像雨水……大家总归各有各的用处。”
“就像爹娘一样,外人都道爹整日在外头忙活,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裴野道:“但是我知道,若是没有娘亲在身边陪着,他的忙碌还有什么意义呢?人有没有用,不是靠着有多大力气,挣多少银子来决定的……是看这世上,有没有人因为你更愿意好好活着。”
裴野说着便有些动情,凑到他唇边亲了亲,道:“你知道吗?与你成婚之前,我打完猎从未盼着回家过。”
知道他们成婚,他才这二十年的人生,才像是有了着落。得不安。
“二哥,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池敬遥有些失落地道。
“如果你这么觉得,那我也会觉得自己很没用。”裴野将池敬遥揽在怀里,道:“咱们如今是一体的,你开心了二哥才会开心。”
他说罢稍稍退开些许,看着池敬遥道:“你是不是觉得二哥挺厉害的?”
“嗯。”池敬遥点了点头。
“但二哥以前从未这么快活过。”裴野道:“这世上,能让我这么高兴的人只有你,你说你有多大的本事?”
裴野认真看着他半晌,又道:“人活在这世上,用处是不同的。不能因为一个人会打猎,你就说他有用,不会打猎就是没有。就像阳光和雨水,缺了一样庄稼都不能活,我想有的人就像阳光,有的人就像雨水……大家总归各有各的用处。”
“就像爹娘一样,外人都道爹整日在外头忙活,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裴野道:“但是我知道,若是没有娘亲在身边陪着,他的忙碌还有什么意义呢?人有没有用,不是靠着有多大力气,挣多少银子来决定的……是看这世上,有没有人因为你更愿意好好活着。”
裴野说着便有些动情,凑到他唇边亲了亲,道:“你知道吗?与你成婚之前,我打完猎从未盼着回家过。”
知道他们成婚,他才这二十年的人生,才像是有了着落。得不安。
“二哥,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池敬遥有些失落地道。
“如果你这么觉得,那我也会觉得自己很没用。”裴野将池敬遥揽在怀里,道:“咱们如今是一体的,你开心了二哥才会开心。”
他说罢稍稍退开些许,看着池敬遥道:“你是不是觉得二哥挺厉害的?”
“嗯。”池敬遥点了点头。
“但二哥以前从未这么快活过。”裴野道:“这世上,能让我这么高兴的人只有你,你说你有多大的本事?”
裴野认真看着他半晌,又道:“人活在这世上,用处是不同的。不能因为一个人会打猎,你就说他有用,不会打猎就是没有。就像阳光和雨水,缺了一样庄稼都不能活,我想有的人就像阳光,有的人就像雨水……大家总归各有各的用处。”
“就像爹娘一样,外人都道爹整日在外头忙活,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裴野道:“但是我知道,若是没有娘亲在身边陪着,他的忙碌还有什么意义呢?人有没有用,不是靠着有多大力气,挣多少银子来决定的……是看这世上,有没有人因为你更愿意好好活着。”
裴野说着便有些动情,凑到他唇边亲了亲,道:“你知道吗?与你成婚之前,我打完猎从未盼着回家过。”
知道他们成婚,他才这二十年的人生,才像是有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