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门啊。”七师弟不解:“怎么住个客栈,总要问来问去的,真够麻烦的。你们这儿到底还有没有空房啊?我要两间上等房。”
灵玉门?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门派?
他们剑自云来客栈,可不是随随便便,这等小鱼小虾也配住的。
老板和一楼所在的弟子们心中均为不屑。
老板神色依旧,正要开口拒绝这群人的入住,白袍闪过,方才还在那边侃侃而谈的人,不知何时来到附近。他饶有趣味地瞥了眼灵玉门这群人,款步上前,没有骨头般靠着柜台,手指拨弄着算盘上的算珠,提醒道:“空房没了吗?昨日我不还听说,房间空了几间,指不定恰巧够这些仙友住?”
老板连同那些瞧戏,以及窗边那位身形端正的剑修均为一愣。老板心惊胆颤看了下眼前这人,这可是渊恒道君,那位修真界剑仙的亲传二弟子!
他又望向窗边那位,见那位蹙眉点头,老板这才对七师弟笑道:“自是还有空房的,一间上等房五百灵石。”
老板报价时小心翼翼看了下倚靠着柜台的人,见那人依旧玩着算珠并未出声,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报价:“一间中等房……”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凡是非本宗弟子入住,房价均贵一倍。
“要两间。”
然而还没说完,七师弟一个储物袋直接扔柜台上。这储物袋还是他来天虎城新买的,模样比五师兄做得又丑又黑的空间法器好看多了。
老板打开一看,立马被里面灵光闪到双眼,整个储物袋装得满满当当,少说也得有好几万灵石。
“给我房牌呀。”七师弟伸手。
“好的好的,小仙长稍等。” 老板歉意地收好空间法器,弯腰拿出十个房牌。
“给我这么多干嘛?”七师弟只从其中拿过房间号连在一起的房牌。
老板疑惑:“这法器内灵石这么多,即便付全部客房好几日也绰绰有余,小仙长不一块给你的同门付了吗?”
七师弟嫌弃地瞥了眼其他的人,翻了个白眼:“谁要给他们付?”
老板和一楼其他弟子:……真是同门情谊深厚。
“对了,这间房内的灵植灵药全不要。”七师弟补充道。纵然不知道为什么重锦不留大师兄喜欢的灵药灵植,可重锦提的要求,打死他也不敢忘。
在七师弟退开,其他师弟师妹们上去挨着付灵石时。
靠在柜台边上的人收回手指,和七师弟搭话:“小仙友,你是灵玉门的吧。不过,我怎么记得你们门派不止这十个人。”
七师弟抬眼瞧着面前这人:“对啊。”
话刚说完,七师弟余光瞥到外面,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一变,嗓音立马一甜,凑到容淮身边,开开心心地递上房牌:“大师兄,给你和重锦的!”
大师兄。
是容淮?
那人顺着七师弟看向走进客栈来的两人。一蓝一紫,一柔和似春湖,一冷冽似冰山雪颠。气质截然相反,却又莫名契合。
“谢谢,你的灵石还够吗?”
舒缓悦耳的声音似扫过耳廓,连着整个人不禁软了下来,心中随即泛起点点波澜。还没等他从这沉浸中清醒过来,一道凌厉的视线直直跃了过来,犹如当头棒喝,让他猛然惊醒。
油然而生的危机胁迫自脚底升起,直逼骨髓,后者对上那双覆了寒冰的紫眸。
是灵宠!
还是一只修为极为高深的灵宠!
方才第一眼只注意两人相貌和超凡脱俗的越然气质,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这般尊贵华丽的紫袍之人竟是一只灵宠。
此时此刻,就是这只灵宠,已经完完全全挡住他看向容淮的视线。
满满占有欲,毫不掩藏的倾泻而出,完全不应该是一只灵宠该有态度。
直到容淮重锦他们,连着灵玉门一行人上了楼,这人才勉强从那种渗透全身的威吓中缓过来。
“裴瑜。”
“什么?”
裴瑜恍然,在听见自己师兄叫他时,惊然回神,发现额边竟是渗出冷汗。一只灵宠,还仅是一只化神期的灵宠,怎么会有这么强势的压迫感?
“为什么同意他们住进来?”
瞧见自己师兄脸上不同意的神态,裴瑜暗自掩去心中因重锦而起的惊愕,又没有骨头似的抱臂靠着柜台:“你方才不还好奇血煞兽究竟看上了谁,又是谁断了血煞兽的胳膊么?”
裴瑜脑袋一抬,对准一楼拐角处,扬了扬下颌:“喏,正主不就来了?”
身边的人略微一顿:“后面进来的二人?”
“是的,想要同其契约的乃那位身着蓝袍的灵玉门大师兄容淮。”脑中再次浮现容淮的模样,怪不得血煞兽这般欢喜。不过紧接着,裴瑜脸色稍微凝重了些,师兄没有正面对上那只灵宠,故而不清楚。
可他却直接承受了灵宠的威压,他如今身为出窍期,没曾想被一只化神期的灵宠镇住。
瞧那只灵宠对容淮不容觊觎的态度,裴瑜很确定就是重锦伤了血煞兽:“血煞兽想契约容淮,怕是惹得他身边的灵宠不悦。不知道究竟是何血脉品种,连同修为的血煞兽都敌不过,硬生生被断去一条胳膊。”
等楚漠打了酒回来的时候,灵玉门的人早已经住得安安稳稳。
楚漠站在客栈外,茫然地拎着酒壶,他怎么就买个酒的工夫,这些人就连客栈都换了?
换了不跟他说一声就算了,哪家客栈不挑,怎么偏偏挑了这一家?!
瞧着眼前的客栈门匾上剑意轩昂的“剑自云来”四字,楚漠头疼地捂住脑袋。
以剑为名,还是离万罗场最近的客栈。很明显,这间正是如今排名第一,无数修士宗派趋之若鹜,宗内有修真界唯一一位配冠为剑仙之名的渊恒道君所在剑宗名下的啊!
十大宗为了方便自己弟子入住,在天虎城各自建立的客栈数不胜数,这群臭崽子,怎么就偏偏选了背靠剑宗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