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突然, 从灵谷那边亮起一片闪光,还有灵鹿奔跑的声音,伏击的外门子弟惊恐起来, 快速的往回爬,甚至有些年纪小的差点从崖壁窄窄的道路上摔下去。而他们之间竟然还在互救, 一位年长的外门子弟手臂忽然变成一条细软的触手,勾住了掉下去的弟子,一群狩猎者笨拙的想要往后退——

    但来不及了,山谷深处,奔出两头体型颇大的白色树冠头部的灵鹿,各驮着一位道士。

    前头的女冠,身材姣好,青白相间的道袍被风吹起, 飘动若仙,手持玉葫芦, 她头部竟然是一朵巨大的千瓣雪莲!

    而后方的道长更是身材伟岸, 肩平腰直,一看便是正人君子, 手臂上托着玉柄拂尘, 但他的头部……更是化作了一座木制八角宫灯。

    先是前头的女冠抬起玉葫芦,头部本来紧紧合拢的千瓣雪莲打开,露出其中猩红色的花蕊来, 宫理似乎看到那繁茂密集的花蕊在蠕动,她将玉葫芦中的红色汤药倾倒在花蕊之上。

    花蕊开始了更激烈的蠕动, 红色汤药如同被稀释的血浆一样从层层花瓣中往下渗漏, 白色莲瓣就像是小勺一样盛着药汤, 突然从花心中探出几十根像细长舌头一样的“花蕊”, 莲花发出一声尖啸,花蕊兴奋的颤抖着,朝崖壁上埋伏的外门弟子攻击而去!

    外门弟子们射箭反击,他们前进虽慢,却很擅长后退,有些人软塌塌的腿部,忽然化作不断分裂的触手,简直就像是在生长的毛细血管一样,扒着泥土朝后快速退去,还有几人被血红的舌头花蕊刺穿了胸膛,花蕊就像是啜饮花蜜的刺针一样,吸着他们的血液——

    而后头的道士,头部的八角灯笼亮起来,开始缓慢旋转,黄色灯笼纸上绘画的各类鬼怪图案,也在光亮之中,投射在地面上与水面上。他抬起拂尘轻轻一摆,鬼怪的投影亮起来,数个鬼怪像是皮影戏一样,从地面投影上爬出。

    道士头部灯光更亮,在他拂尘挥动指向崖壁的瞬间,鬼怪皮影狂笑着朝外门弟子们扑去!

    平树喃喃道:“这难道是两位道长设的局?他们已经形成了……”

    宫理眯眼:“食物链。或者说团体。”

    左愫此刻说不出该救谁的话语,那些外门弟子断掉的腿部有的忽然生长出触手,有的扭曲着钻向树丛,应该是早已变异;而两位一看就曾经身份不凡的道长,也完全不像是人类了。

    这是怪物与怪物们之间的捕食。

    稻农快速收拾东西,压低声音咬牙道:“快点走!我之前都不知道他们分化出了这么多群体和类别,还都已经到这种地方了!”

    一行人紧急收拾行李,他们心里都知道,如果在这种地方能够尽量不发生争斗才是上上策。

    在这里时间的流动似乎也有问题,宫理看着联络器上的时间时不时会诡异的跳动,但有时又会恢复正常,在他们进来之后大约十二三个小时左右,终于攀上了云浪楼所在的山腰,见到了云浪楼门派的入口。

    一道细窄的青砖山路与布满爬山虎的石门在他们面前,山路上的青苔与爬山虎受春城天灾的影响,都已经变成了灰色,而石门之中,透明的结界正浮动着,柏霁之触碰了一下,瞬间被弹了回来,薄膜般的结界上浮现了无数字形。

    土士大寸

    尢工干廾

    弋 艹扌 ……

    全都是偏旁。

    左愫走上前去:“让我来吧。”

    她抬袖随手点了一个字,“工”。

    工字浮现在结界正中央。

    她抬起手指,在“工”的上方画下了“穴”“贝”“力”“水”四字。

    穴

    水工力

    贝

    宫理仔细一看,懂了。

    工字为字根,上连穴为空,下连贝为贡,左连水为江,右连力为功。

    工字飞向旁边四个偏旁,融为了刚刚组合的四字,化为一列:

    空

    江

    功

    贡

    四字顺着石道向上飞去,左愫沉默的引着他们往狭窄的山路上走,青苔使得道路有些打滑,她却走得很稳。山路旁有些半崩塌或破旧的石灯笼,她从露营包中拿出一把裹着黄缎的香烛,以火字点燃灯烛,将灯烛插在石灯笼内。

    石灯笼内似乎有暗藏的法术,放进去便光芒柔和扩散,照亮一小片山路。

    石路边还有些没收拾的扫帚簸箕,她捡起来摆好。甚至还有一双跟她同款的运动鞋,不知道是哪个光脚泡入溪流的孩童抛下,鞋带系挂在旁边的树梢上。左愫也一并收起来,挂在包上。

    这些修真山门的楼梯都不是给人自己人走的,专门就用来折磨那些不会御剑又想求见的普通人,平树爬的上气不接下气,宫理要不是看到“疾奔”的等级,在她爬了这么久也提升了一级,她都想一蹦三米高,跟个猴子似的跳上去算了。

    宫理转头,道:“要不老萍,我背着你算了,顺便我背着重物也能练级。”

    老萍哼了一声:“用不着。我不承你情,我用自己的能力爬山挺省力的。”

    柏霁之回头看她,宫理继续爬台阶,跟他双目对视:“怎么了?”

    柏霁之:……你怎么就不问问我?

    柏霁之:“没事。”

    他一个轻跳,踩着石壁上凸起的石块,就跳上了两三层楼高的平台。

    他们爬的太阳穴都突突了,眼前一段楼梯转弯的石台上,竟然又有结界拦截住。

    这次结界上,只列着刚刚飞走的四个字:

    空

    江

    功

    贡

    左愫略一思索,从怀中拿出一支狼毫细笔,用水瓶中的水濡湿后,指尖抿成峰尖,提笔写道:

    空山万古愁

    江左荡青舟

    功业今何在

    贡天系旧游

    这显然是一首藏头诗。

    柏霁之算是他们之中最有文化的人,也震惊起来:“提笔便是藏头诗?”

    虽然说不上多精妙,但却很符合左愫当下回归门派的心境。

    左愫却面上没有一丝得意,她沉静的挥挥手,那首诗再度向上飞去,左愫道:“再有个三四十分钟的路便到了,咱们还不能歇息,这解开结界是有时效的。”

    她将近一米八,本就是坚实可靠的身材和性格,这会儿还帮老萍拎着行李,继续向上攀登。

    宫理看着她脚下那已经掉色开线的运动鞋,和她背包上挂着的孩子尺码的运动鞋,还有她满是老茧的手指像是朝奉般,虔诚的点着沿路一个又一个灯笼。回头看,灰雾之中,蜿蜒的山路依稀可见,石灯笼橘黄色的光芒像是提前预示了归家的温暖。

    宫理这才注意到一直没说一声累的稻农,后脖子全是汗水,甚至她冲锋衣内的毛衣衣领,都被汗水浸透。

    是啊,她都五十多岁了,又不像老萍能用毛线时不时荡起一段歇一歇。宫理从背包里拿出义体,准备更换上,也扶了一下稻农的手肘:“我背你吧。”

    稻农皱眉,甚至拿开手肘避让道:“用不着。”

    她用随身平板调整了一下外骨骼,擦了擦汗继续咬牙往上走。

    石路愈发狭窄崎岖,有些甚至石阶崩塌,两侧密林肆意生长遮挡了道路,柏霁之用了两把凌空乱舞的菜刀劈开道路,他们也终于看到了最后一道透明结界。

    结界后方景色似乎被层层叠叠的徽乡水镇的白墙遮挡。

    而结界上浮现的便是刚刚左愫写下的藏头诗。

    空山万古愁

    江左荡青舟

    功业今何在

    贡天系旧游

    她手指似有千斤重一般抬起来,在字迹上重描。

    先是描了,空山万古愁的“愁”字的“心”。

    而后是江左荡青舟的“左”字,与“青”字的“f”。

    最后是贡天系旧游的“系”字中包含的“糸”。

    左心f糸。

    化作“左愫”二字。

    她将她的名字缓缓向结界内一推,透明结界如水浪般化开,左愫轻声道:“我回来了”。

    与此同时,那数座重重叠叠的白墙黑瓦的影壁也向两侧挪开,消失,化出一条道路,指向了一片屋瓦错落有致的建筑群。

    宫理震惊,且不说这里山门如此隐蔽不好寻找,就这一道题的三解,最后一解还必须是云浪楼门内人的名姓,若不是左愫带路,他们恐怕谁也解不出来——

    眼前是一座小峰的顶端平台,半开放的一座古宅就坐落其中,其中没有半点灯烛的光亮,流转的星空照的白墙灰蓝,黑瓦浓色|欲滴。他们没有敢举灯,就像在凌晨黎明前夜访空旷遗迹的,前后依着,警戒到极点的在宅子复杂的回廊之间穿梭。

    庭院半开放着,其间虽有古香古色雕花窗棂与引水砖渠,宫理却也看到了石砖天井里的足球球门,某处院落里支着播放电影的全息投影机与屏幕。

    甚至还有几间屋有宿舍的上|床下桌,有教室的桌椅板凳。更有几间小屋子里摆着插电的湖尔洗衣机,电冰箱和扫地机器人。

    宫理:“……这是学校吧?”

    左愫在担忧警戒中前进,听到宫理的话语,稍微轻松几分,笑道:“我也总觉得云浪楼更像一所希望小学。师父其实是收养了我们这些被各大门派遗弃的孩子。”

    正说着,前方的院落中就出现几个击碎砖地的坑洞,墙壁倒塌,大树连根拔起砸在旁边的房顶上,还有几具怪异的尸体,就躺在地板正中。

    一群人悚然止步,柏霁之道:“死了。”他嗅了嗅,拧眉道:“它们身上有种浓重的甜味……”

    宫理从跃上一旁的围墙,马丁靴踩在屋脊上四处望:“周围都没有光亮或声音。”

    柏霁之也蹲在另一侧高处,脚尖点在脊兽头顶,他耳朵随风微微晃动,低头道:“看起来确实是安全的,你或许可以点起灯。”

    左愫从包中拿出红烛,她举起烛火,这灯烛的光因灵力而微微放大,微光笼罩在了院落之中。

    柏霁之惊得倒退半步,踩裂了一块薄瓦。

    在破碎的长凳圈椅中,几个半人高的虫腹反射着磷光,破碎的昆虫翅膀铺在地面上,宫理看清了长毛的节肢与虫身头部狰狞的人面。

    像是飞蚁或者是胡蜂,各个体长最起码将近两米。

    虫身上的人面口流涎水,双眼外翻,鼓起的青筋贯穿脸颊和额头,有点像她第一次见到的污秽者们。

    但这些虫身上也有些衣服的布料甚至玉佩和腰带,恐怕是变形时残留下来的。愫写下的藏头诗。

    空山万古愁

    江左荡青舟

    功业今何在

    贡天系旧游

    她手指似有千斤重一般抬起来,在字迹上重描。

    先是描了,空山万古愁的“愁”字的“心”。

    而后是江左荡青舟的“左”字,与“青”字的“f”。

    最后是贡天系旧游的“系”字中包含的“糸”。

    左心f糸。

    化作“左愫”二字。

    她将她的名字缓缓向结界内一推,透明结界如水浪般化开,左愫轻声道:“我回来了”。

    与此同时,那数座重重叠叠的白墙黑瓦的影壁也向两侧挪开,消失,化出一条道路,指向了一片屋瓦错落有致的建筑群。

    宫理震惊,且不说这里山门如此隐蔽不好寻找,就这一道题的三解,最后一解还必须是云浪楼门内人的名姓,若不是左愫带路,他们恐怕谁也解不出来——

    眼前是一座小峰的顶端平台,半开放的一座古宅就坐落其中,其中没有半点灯烛的光亮,流转的星空照的白墙灰蓝,黑瓦浓色|欲滴。他们没有敢举灯,就像在凌晨黎明前夜访空旷遗迹的,前后依着,警戒到极点的在宅子复杂的回廊之间穿梭。

    庭院半开放着,其间虽有古香古色雕花窗棂与引水砖渠,宫理却也看到了石砖天井里的足球球门,某处院落里支着播放电影的全息投影机与屏幕。

    甚至还有几间屋有宿舍的上|床下桌,有教室的桌椅板凳。更有几间小屋子里摆着插电的湖尔洗衣机,电冰箱和扫地机器人。

    宫理:“……这是学校吧?”

    左愫在担忧警戒中前进,听到宫理的话语,稍微轻松几分,笑道:“我也总觉得云浪楼更像一所希望小学。师父其实是收养了我们这些被各大门派遗弃的孩子。”

    正说着,前方的院落中就出现几个击碎砖地的坑洞,墙壁倒塌,大树连根拔起砸在旁边的房顶上,还有几具怪异的尸体,就躺在地板正中。

    一群人悚然止步,柏霁之道:“死了。”他嗅了嗅,拧眉道:“它们身上有种浓重的甜味……”

    宫理从跃上一旁的围墙,马丁靴踩在屋脊上四处望:“周围都没有光亮或声音。”

    柏霁之也蹲在另一侧高处,脚尖点在脊兽头顶,他耳朵随风微微晃动,低头道:“看起来确实是安全的,你或许可以点起灯。”

    左愫从包中拿出红烛,她举起烛火,这灯烛的光因灵力而微微放大,微光笼罩在了院落之中。

    柏霁之惊得倒退半步,踩裂了一块薄瓦。

    在破碎的长凳圈椅中,几个半人高的虫腹反射着磷光,破碎的昆虫翅膀铺在地面上,宫理看清了长毛的节肢与虫身头部狰狞的人面。

    像是飞蚁或者是胡蜂,各个体长最起码将近两米。

    虫身上的人面口流涎水,双眼外翻,鼓起的青筋贯穿脸颊和额头,有点像她第一次见到的污秽者们。

    但这些虫身上也有些衣服的布料甚至玉佩和腰带,恐怕是变形时残留下来的。愫写下的藏头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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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左荡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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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贡天系旧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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