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就难在数学和理综上。

    以前学的东西，早就忘了，再加上卷子一年比一年难，想要考高分，就得用心好好学，于挽秋这个人要么就不考，考就要考最好的。

    于挽秋要考清大，考不考得上是一回事，目标定远一点，更有动力。

    姜兰把谢云珍的微信推给于挽秋了，可以问问谢云珍买什么教辅，谢云珍对于挽秋没什么意见，相反，她还很佩服于挽秋这个人。

    如果是她，这么大岁数，又是公众人物，她没有勇气重新高考。但于挽秋敢闯敢拼的，对生活很有态度，谢云珍给于挽秋寄了不少书，希望她能顺利考上清大。

    于挽秋跟姜兰诉苦，“我才知道要背的书这么多，感觉我当年高考没这么用功地学，难道是我老了？记忆力不行了？，高一到高三，你们原来那么辛苦的吗？我对陆颐呈不够好！”

    姜兰和陆颐呈来上晚自习，她学不进去了，就出来给于挽秋打个电话，她当年辛不辛苦已经忘了，但陆颐呈应该挺辛苦的，学一个，再教一个她。

    “什么老不老的，于老师你背咱们考试的书那么快，还跟我说记忆力不行，你记忆力不行，我岂不是青年痴呆。”

    姜兰觉得她大学考试应该也有陆颐呈帮忙，不然……

    姜兰道：“要不让陆叔叔学，然后再给你划重点？”

    没有老师，自己学是费劲一点，没有针对性，虽然于挽秋没老师，但有老公啊。

    于挽秋有点动心，可是她从没让陆双辰帮过忙，“我不求他。”

    姜兰循循善诱，“夫妻间的事怎么算求呢，最多是帮帮忙，你既要背剧本，又要自己划重点，陆叔叔都不知道心疼人的吗。”

    姜兰清清嗓子，“我可不是说陆叔叔的坏话啊，就是觉得他该帮帮忙。”

    陆颐呈出来找姜兰的，他旁边听了一会儿了，他拽了一下姜兰的辫子，“说谁坏话呢？”

    姜兰仰头看了眼陆颐呈：“我和于老师打电话呢，反正没说你坏话，快进去学习。”

    于挽秋看了眼，“陆颐呈也在？”

    姜兰把镜头对准陆颐呈，道：“他帮我划海洋动物保护协会志愿者考试的重点，我一个人看太费劲了，我觉得没有他，我这辈子都考不上志愿者。”

    陆颐呈和于挽秋打了个招呼，“她太笨了，我帮帮忙，不然她一个人不知道要复习到何年何月去。”

    于挽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姜兰说得对啊。

    陆双辰这两天一直在做饭，他找到了新的兴趣爱好。

    就是给于挽秋煮饭。

    但只有陆双辰一个人，他是不会做饭的，自己吃还不够麻烦的。因为那个人是于挽秋，他才做。

    按照菜谱做菜很简单，只要精确到每一步，放多少盐，煮多长时间，以陆双辰的智商来说，很难做难吃了。

    如果做得不好吃，陆双辰会自己吃完，他不是一个会浪费食物的人。

    这两天于挽秋的吃饭恢复正常了，但是每天她看书到很晚，陆双辰每天晚上都会给准备夜宵。

    有时会煮面，放个煎鸡蛋，再放两片午餐肉，有时会做炒米饭，于挽秋或多或少都会吃一点。

    今天晚上，陆双辰做了炸鸡排，上回回家的时候，于挽秋多看了两眼路旁的炸鸡店，但是那会儿她胃不好，不能吃。

    缓了几天可以吃一点。

    鸡排的香味很浓郁，油炸食品，闻起来很有食欲，陆双辰往小碟子里放了沙拉酱和番茄酱，又倒了一杯橙汁，端进屋去。

    于挽秋今天没什么胃口，“咳，老公。”

    陆双辰坐下做倾听状，“嗯？”

    于挽秋道：“数学题有点难，你还会做吗？教教我吧。”

    陆双辰眼中出现一抹亮光，他没想过于挽秋会向他求助，这种事以前想都不要想，从未有过。

    无论是演戏还是资源，于挽秋都是自己一个人来，其实哪儿有一帆风顺，作为于挽秋的丈夫，于挽秋刚出道时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

    一开始出道的时候被骂花瓶，传她被包养的新闻，采访的时候站角落，二十多年走到现在，别人可能忘了最开始的路多难走，可陆双辰没忘过。

    多少次他想要插手，最后忍住了，他尊重于挽秋的选择。

    这是第一次于挽秋向他求助，“挽秋，我很高兴。”

    陆双辰笑得温和，于挽秋一脸不自在，“先说好了啊，我是因为忙，没时间，不是承认低你一头，要是有时间，我自己也行的。”

    陆双辰从没这么想过，他握住于挽秋的手，“你是影后，拿过很多奖，马上要参演国庆献礼片，我只是一个商人，一身铜臭味，你什么时候低过我一头？”

    陆双辰根本没他说得那么差，于挽秋笑了笑，道：“我可不想听这种话，你要是只是一个商人，我能看上你。”

    陆双辰当年是杰出青年，也很厉害的。

    于挽秋把数学书塞到陆双辰怀里，“好好看，还有这几年的高考试卷，我能不能考上大学全看你了。”

    这回，陆双辰除了做菜，又多了个家教老师的职业，要是陆颐呈，可能还会给自己争取点小福利，比如问问题答不上来的时候，让姜兰亲他一口。

    但陆双辰，只怕自己教的不够好，恨不得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认真来对待。

    陆渊的总裁助理发现自家的总裁现在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了，每天除了看烹饪方面的书，还会看高中数学书，国外留学回来的博士竟然看高中课本，还拿一大本厚A4纸做笔记，认真得很。

    就很离奇。

    不过有陆双辰帮忙，于挽秋轻松了许多，周三，她去了悦享的生产基地N省拍摄牛奶广告。

    草原广无边际，脚下是青青绿草，阳光直射，蓝天白云，随意拍拍都是美景。

    能在这种地方策马奔腾肯定特别痛快。

    这边有马场，成群的牧民，靠放牧为生，每天吃的都是烤肉，烤饼。

    这里的烤羊肉也太好吃了，比别处的羊肉香，用红柳枝串的大串，真的好香，烤的金黄焦香，再撒上一层白芝麻，一只手拿一串，还有金黄的烤馍，也很好吃。

    于挽秋准备回去的时候带只小羔羊，回去涮火锅烤羊肉串吃，

    拍摄广告用了一天半，周五回到n市，于挽秋带着羊肉串去清大门口接姜兰，周末她们打算去探望吴箐女士。

    吴箐女士住在b市的疗养院，她的女儿也不在了，家里就剩她一个老人。

    她为国家奉献了很多，自己没什么钱，过得很是清贫。

    于挽秋纠结带什么礼物，是送贵重一点的吃的还是什么，她也拿不准，姜兰送的礼物一直很合她心意，于挽秋想问问姜兰。

    姜兰道：“她应该会很思念戈壁滩吧，那里的土地，一草一木，和在戈壁滩上发生的事，于老师，不然咱们去带一点那边的土来，还有胡杨的树叶送给吴箐老师，再带点那边的吃的，拿些好吃的水果就行了。”

    吴箐九十多岁了，身体不太好，前两年才回来，要不是身体不好，应该会一直留在那里。

    于挽秋说好。

    两人去了一趟戈壁滩，和草原不一样，草原的天是湛蓝色，而这里的天有些黄，虽然入目郁郁葱葱，但再往那边，是大片的戈壁滩和荒漠。

    吴箐种了很多树，但还有很多地方被黄沙覆盖。

    于挽秋按照姜兰说的，带了一捧戈壁滩的土，又往书里夹了几片胡杨的树叶。

    最后，问当地人买了一颗小树苗。

    很小，叶子特别嫩，好像风一吹就会被折断，但当地人说胡杨能活很久。

    周六，两人前往b市的疗养院。

    两人穿的很简单，化了淡妆，于挽秋没带剧本，这次来不是为了问什么剧情，就是想探望一下这位老人家。

    疗养院的环境还不错，吴箐女士住在一楼阳面，屋子很整齐，她吃过早饭了，去疗养院的小花园散步。

    她年纪有点大，走不动，走了两圈就回屋了。

    当初风里来雨里去，落下不少毛病。

    天一阴，腿就疼。

    胳膊也疼，吴箐觉得，她能活这么大岁数，可能是因为种了很多树，戈壁滩的生灵在守护着她。

    于挽秋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于挽秋这才推门进去。

    吴箐依旧很瘦。

    于挽秋提前联系过她，她点了点头，“过来了。”

    于挽秋做了个自我介绍，“您好，我是于挽秋，将在《致敬》中的《胡杨林》里饰演您，今天过来看看您。这是我的朋友，姜兰。”

    姜兰做了个自我介绍，就站在于挽秋旁边了。

    吴箐让于挽秋和姜兰坐下，“你俩吃水果，过来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吴箐以为于挽秋过来是要问剧本相关的问题，她是主人公，没人比她更了解了。

    于挽秋摇摇头，“我没什么想问的，就过来和您聊聊天，在这儿生活还习惯吗，缺什么吗？”

    房间很整洁，一张一米五的床，桌子上有水果，还有一个老式日历，很难想象，一个种了几十年树的老人，生活是这样的。

    吴箐孑然一身，孙子孙女也长大了，不用她担心，哪儿有什么不习惯。

    她就像棵胡杨树，在戈壁滩都能习惯，在条件这么好的疗养院有什么不习惯的。

    “挺好的，这边有不少伴儿，每天出去晒太阳聊天，一点都不无聊。”吴箐眼中不见丝毫孤单，姜兰觉得她真的很像胡杨。

    于挽秋：“那还挺好，您要是没意思，我来和您来聊天。”

    吴箐笑了笑，“行。”

    她知道有人把她的事迹改成了电影，也知道于挽秋演她，吴箐看过于挽秋的电影，那些电影在她无聊的日子给了她很多陪伴。

    两人陪吴箐说了会儿话，吴箐年纪大了，精神不太好，她们把礼物放下就回去了，于挽秋没说是什么，就说是一点特产，希望吴箐能喜欢。

    离开疗养院，于挽秋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吴箐看着很孤独，年纪大，出门时间不长，这边没有朋友，亲人不在了，“姜兰，咱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好像陪伴吴箐的只有以前的记忆。

    姜兰拉了拉于挽秋的手，“那肯定的呀，我还是第一次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就和我想的不一样，没架子，吹牛都能吹好久。”

    于挽秋知道很多人羡慕她的。

    上了车，车子开了十多分钟，于挽秋接到吴箐的电话，吴箐声音有些哽咽，她在电话里道：“你回来一趟吧，有东西要给你。”

    吴箐看着窗台的小树苗，眼睛有些红，年纪大，一脸老年斑，说实话，和美沾不上什么边，但从这个角度看，姜兰觉得她跟好看。

    她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戈壁滩的土，戈壁滩的树叶，于挽秋还带了一本诗集，书里夹着胡杨树落下的叶子。

    吴箐从柜子里找出两本笔记，“这是我当初去那边时记的东西，希望对你有帮助。”

    那是吴箐写的笔记，怎么种树，种多少，每一棵树花了多少钱，既是笔记，也是账本。

    本来吴箐没打算给于挽秋这个，但是，于挽秋带来了她最思念的东西。

    年纪大的人，就不好意思向国家提太多的要求。能住这么好的地方已经知足了，吴箐做那些，不是为了国家褒奖她，也不是为了赚多少钱。

    吴箐抹了一下眼角，“不用还回来了，你留着吧。”

    ————

    对于挽秋来说，这两本笔记太贵重了，实在太珍贵了。

    吴箐的字迹很好看，于挽秋突然有一点想法，能更好地演绎吴箐这个人。

    剧本里没有记笔记这个剧情，她觉得可以加上去。

    顺便，宣传一下植树造林的好处，单凭吴箐一个，力量太薄弱了。

    她种了大半辈子，还有荒漠和戈壁，种树需要很多人共同的力量。

    于挽秋也想种树了。

    这半天感情浮动有点大，于挽秋靠在后座上，轻轻叹了口气，“一会儿回家吧，吃顿好的。”

    姜兰点点头，“那我回学校，你好好休息。”

    于挽秋又直起腰，“回学校干嘛，回家啊咱们，我从N省带了小羔羊回来，咱们烤羊肉串涮火锅吃，那个肉可嫩了！”

    于挽秋给陆双辰发了两条消息，让他片肉解冻，一会儿回去了直接烤肉开吃。

    陆双辰现在正在公司，他中午打算在公司吃的，结果于挽秋发来两条消息。

    他肯定不能说他没在家，所以拿上衣服赶紧回家。

    于挽秋又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对了，陆颐呈呢，他有空吗？”

    姜兰觉得，她去于挽秋的家不太合适……

    想想陆颐呈来她家，带很多东西，她什么都没准备。

    “于老师，要不我回学校吧，我……”

    于挽秋知道姜兰是什么意思，“就去吃个饭，家里谁你没见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没别人。”

    “你这么想，去我家吃饭，不是去陆颐呈家，那不就行了。”于挽秋道：“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那就让他俩别回来了。”

    说着，于挽秋又要给陆双辰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