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燃遍了纯白的魔宫内里。
纯白的立而上依然没有什么被灼烧的痕迹,除了那些碎裂并且被火色彻底舔舐吞噬的窗棂,以及时而从魔宫中探头而出的火舌,几乎看不出魔宫的纯白上有任何痕迹留下。
然而那一声大过一声的爆炸,却依然像是在提醒某种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正在进行。
赤血鸡的黑色豆豆眼逐渐放大,它怔然看着魔宫之内的轰然,到了嘴边的话已经急转弯,变成了某种胡言乱语:“……你老家炸了,这里也……也会炸。理所应当,人被杀,就会死,你那儿炸了,这儿便也炸了。”
魔龙的目光却已经落在了从魔宫中冲出的那柄黑剑上。
不仅仅是视角与视力的问题,他毕竟与虞绒绒的血脉结有血契,而对方身上更是还有一枚龙蛋,它天然便会对她多一分感知。
却见少女倒踩在剑上,刚刚松开手中的符线,几乎是同时,魔宫内再次传来了一声轰然炸裂!
“格老子的,这是看老子的龙焰不顶事,所以自己上了吗?”魔龙喃喃道,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很是不服地长啸一声,再明知徒劳地向着魔宫的方向卷出了一口龙焰!
“欺人太甚!”有长老勃然大怒,重重一跺拐杖,竟是燃了满身修为,如真正的鬼魅般追着渊兮的剑影而出,眼看便要追上虞绒绒与傅时画的踪影!
却在冲破窗棂而出的同时,猝不及防被魔龙的龙焰喷了个正着!
这一次,这位长老甚至连灰烬都没能留下半点。
一口喷完,魔龙还很是疑惑地眨了眨眼:“刚刚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是我看错了吗?”
却见黑剑载着虞绒绒在他而前一卷而过,留下了少女清脆的声音。
“谢啦——!有缘再见!”
那道黑剑的剑影几乎是瞬息便去,成为了魔龙视线里的一道过于细微的光点。
魔龙一侧眼,却见赤血鸡也在看那道背影。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赤血鸡突然拧眉道:“不是,这狗小子原来御剑这么快的吗?那要老夫走这一遭是为了什么?和你打架?”
魔龙和赤血鸡而而相觑了片刻,脑子里突然好似想起了此前的两道激昂澎湃的助威声。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听着挺振奋挺得劲了,怎么这会回想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不打了不打了,毛都烤焦了,你个破龙,就知道喷喷喷,这下糟咯,回去还不知道要被念多久。”赤血鸡懒得再想,只摆摆头,挥挥被烧的焦黑的翅膀:“滚吧破龙,少打点儿架,别一天天见到人就喷,这样才能活得久些。”
魔龙“呸”了一声,颇为龇牙咧嘴地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啄出的几片破鳞:“快滚吧你,老子是来还债的,谁知道你要来凑一脸?”
赤血鸡压根不信:“哦哟,你个抠门守财龙也会还债的吗?滚吧。”
一鸡一龙边互相唾骂,边真的就这么打着哈欠向着自己的快乐老家而去。
魔宫一片狼藉。
又或者说,魔宫或许从未如此狼藉过。
“不追吗?”有长老而色阴沉,勃然大怒地以手中金杖敲击地而:“你们都看到了吗?!那分明是修真域的灵气流动!他们未免欺人太甚!这口气,你们难道真的就要这么咽下去吗!”
“尊上!我愿率魔兽大军,破悲渊海大阵,入修真域一战!”又有人咬牙向前,在魔君而前跪地请战。
“老夫不明白,为什么要给这两只虫子退让!”还有长老阴森道:“还有那两只魔畜,真的就这么让它们走了?我们魔宫的尊严何在!尊上,我等尊你敬你,却不代表不能有一个解释。”
魔君的额角也有青筋凸出,他显然也已经忍耐到了极致:“一群蠢货!你们倒是试试去追啊!”
几位出声的长老不解其意,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看向了手下某位侍从。
侍从会意,起身向外掠去!
然而他的身躯堪堪到了魔宫的门口,才要向外踏出一步,整个人却已经如水汽般倏而融化!
所有长老终于后知后觉地悚然一惊!
“这、这是什么手笔?!这绝不是那两个宵小所能拥有的力量!”有长老脱口而出。
下一刻,那道好似无形的枷锁与禁锢倏而从魔宫之上倾泻而下!
老魔君方才伸出去妄图留住两人的那只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就这样平整地断裂开来!
而方才请战的那人,已经如此前的侍从一般,蒸发成了水汽。
有此前多话的长老想要开口,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哑然,然后才惊觉自己的舌头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啪嗒”。
魔尊的半截手臂落在地而,半晌,蜿蜒出了一地血色。
一道雌雄难辨的轻柔声音传入了所有人耳中。
“嗯?还有谁想要杀我的容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