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枪声带着激烈的曲调在空旷的射击馆内传荡, 叠出数层回音。
“哎呀!完全打不中嘛。”年轻女生忍不住发出懊恼的声音,用别扭姿势将拿着的枪高举在眼前,追究责任似的对光反复检查, 结果当然是看不出任何问题。
她的同伴在旁边也试探着开枪,但将仅有的几颗子弹打完, 只有一颗子弹勉强沾到了三环的边儿, 可明显是运气成分居多。
“还是不行啊, 我还觉得已经对得很准了。”
“射击比之前想象的难好多,我的手好像都麻了...哎,美纪子, 你呢?”
“这么一说, 不仅麻还有点震痛……”
两个女生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已经有了干脆放弃不玩了的想法, 但旁边传来一道声音:“你们握枪的姿势有点小问题,不介意的话, 我帮你们调整一下?”
“当然不介意啦, 就是会不会太麻烦……”
“哇!不介意当然不介意,麻烦了,克托尔先生!”
一个还在象征性地扭捏, 另一个女生就高兴地应下, 先前的不耐烦一扫而空, 变回跃跃欲试的模样。
从另一边射击位走过来的, 是一位从各种意义上说都极为显眼出挑的青年。
他有一头微卷的红发, 挑起的发尾如同火焰般盛放, 赤红微暗的瞳色极其少见, 令人不禁联想着曾在展览中有幸见过的稀世红宝石。
这位混血特征突出的青年谈吐不凡、面容俊俏, 肤色较白却不显弱不禁风, 随意套着的收腰风衣将高挑的身材尽显无遗,这样的配置统统安在一个人身上,有多么吸引目光自是不必多说。
据克托尔自己所说,他从高中起便一直在国外生活,是不久前才回国的,因为不想太快进行工作,便随自己心意,打算先四处玩玩逛逛。
虽然只认识了不到三天,两位女性——吉本美纪子和田口爱羽私底下悄悄讨论过,克托尔先生身上,有一种自信与漫不经心杂糅而成的气质,本人看起来懒洋洋的,实际上相当乐于助人,她们这次出门,能认识这样的优秀男性也太幸运了。
克托尔过来后,先后帮她们调整好了姿势,两个零基础的新手听从他的指挥改变着枪的高度,艰难等到了一声“好”,方才忐忑万分地扣下扳机,开枪时下意识飞快闭上了眼。
“唔……不错啊,都是九环,田口小姐的这一枪已经接近靶心了。”
“嗯?!真的耶!”
“哇!!!好棒,真是太厉害了!克托尔先生,谢谢你~”
吉本美纪子毫不在意自己的成绩稍差一点,她对自己的最高希望就是碰到靶子,现在目标不仅完成还超额了,自然是喜不自胜,言语中尽是掩不住的兴奋。
就在克托尔被女生们围着叽喳不停时,另一边断断续续的枪声也停了,有人大笑着走来:“怎么样,三位玩得开心吗?”
来人的是一对夫妇,年龄大约三四十岁,丈夫是最普通的亚裔长相,五官没什么记忆点,身材保养得倒是不错,而妻子美丽优雅,举止与说话语气皆温柔无比,很容易让人生起好感。
“嗯嗯,射击太有意思啦,要不是八目先生带我们来玩,我之前都不知道还有这么有趣的娱乐呢。”
“嘻嘻爱羽,没有克托尔先生帮忙,你还能这么说吗~”
“美纪子!讨厌啦——”
两个女生当即嬉笑起来,特意过来关心的八目先生和八目夫人,作为招待大家来射击馆玩乐的主人,似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转向除女人们外的另一人,态度真诚地询问道:“克托尔先生呢,玩的可否开心?要是无法让客人感到有趣,就是我们这两个主人招待不周了啊,还请千万不要客气,如实地告诉我吧。”
八目先生虽然嘴上请红发青年不要客气,但其实真正在客气的是他自己。
几人同游的两天半,类似如此的对话发生了无数次,每次都以红发青年完全不跟他客气告终——
“啊,还行。”克托尔的面上,依旧挂着那副慵懒的、好似对什么兴趣寥寥的礼貌浅笑,甚至每次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几乎不变,“比起赌博,这个确实有意思的多...那么剩下的时间还有什么有意思的活动吗?”
八目先生下意识跟仿若美丽背景板的八目夫人对视一眼。
自然地对视完,两人的表情没有变化,眼神没有异样,只是将同样已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再做了一遍——期待着,微笑着,看向克托尔射击位上的计分器。
“……”
完美的十环。
克托尔进入射击场后,抬手随手射击的一枪,正中遥远的靶心,竟似没有一毫米的偏移。
“——哈哈哈哈哈!”
八目先生的主人翁精神十分值得敬佩,哪怕一路上不断被没眼色的红发青年扫兴,此时第一反应依然是热情地称赞:“厉害!真是一点儿不意外,这有专业的水平了吧?克托尔先生连射击也不在话下,哈哈,实在是令我汗颜啊。”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恰好在夏威夷学过。”克托尔懒洋洋地摆手,压根没看计分器,旁人对他的夸张赞叹仿佛也只是吹吹风,听着毫无波动,甚至觉得无聊。
八目先生:“……夏威夷?”
克托尔漫不经心:“是啊,夏威夷有一个神奇的训练基地,涵盖从开车到开飞机,拆弹到狙击的各种实用技术,我去那边稍微学习过一阵...所以什么都略会一点,也不奇怪。”
“原来如此,略会吗……”
八目先生的左侧脸肌肉不受控地一抽,险些按不住火气怒斥他胡说八道,光明正大把他们当傻子耍。
但是他不能。
八目夫人立刻接上了话,温言细语将气氛圆了回来,遮掩的时机十分巧妙,正处于兴奋中客人们根本觉察不到八目先生情绪上的些微异样。
一旁的吉本美纪子和田口爱羽一见那个完美贴合靶心,正熠熠生辉着的十环,对克托尔先生的敬佩之情再度爆棚,与八目夫人你一句我一句吹捧起来。
然而,夸法不管怎么换花样,都绕不开那一句:“既然我们玩过的所有项目你都这么擅长,那么有什么事情是克托尔先生不会的吗?总感觉没有呢!”
这话换个情景仿佛在挖苦人,但在这里,全然是女生们真心实意,有感而发。
他们这行人,是前天晚上,在一家娱乐会所里遇见的。
吉本美纪子两人是出生优渥的富家女孩,家在东京,因为此前家里管着严厉,大学毕业后便相约全国旅游,跑出来体验生活。
会所内人员嘈杂,在闪烁的灯光下更显吵闹,两个女生不太适应这个环境,只好找了一个空点的位置坐下喝果汁,刚好和独自待在角落的克托尔坐到了一起。
比在舞池边喝果汁的她们,还是这个红发青年更奇怪。
他在灯光闪烁较弱的角落边坐了许久,期间有不少人被他出众的外表和气质吸引,热情地上前邀舞,还有积极请他喝酒的,他都拒绝了。
不喝酒不跳舞,也不与他人纠缠,那他来这种地方是做什么,难不成是单纯来感受一把气氛?
总有人注意到了他,并且好奇这个问题,于是不做别的什么,只主动上前与他攀谈,来的当然就是八目先生和他的夫人。
位置够宽敞,五人坐到了一桌,健谈知礼的八目先生自然而然打开了话茬,原本紧张的女生们在温柔亲切的八目夫人的引导下,也放松了警惕,很快加入进了谈话。
八目夫妇先自我介绍道,他们是本地做木材生意的商人,平时需要在全国各地到处跑,除了做生意,也想广交好友——夫妇两人都是热情耐不住寂寞的性格,目前正好在老家这里休息,还没出去跑生意,便来跳跳舞,认识些新朋友。
有他们开头,两个女生也做了自我介绍,虽然只说了名字和旅游的目的,但在某些人眼中,她们已经透露出了足够多的底细。
最后轮到了一旁的红发青年。
红发的青年名叫克托尔,而他的性格其实不算难以相处...至少女生们是这么觉得的,因为他并不介意他们贸然过来打扰他,也不介意透露自己的信息。
他是年轻有为的归国精英,到这座比较偏的临海城市来也是旅游的,来会所干坐着是觉得,过去接触到的事情都太无聊,于是临时起意想找点刺激,结果这里却比他想的更无趣,要不是他们来找他聊天,他已经打算离开了。
这自称“什么都很无聊”的态度发表之后,倒是隐隐透出了几分不讨喜的高傲,不过女生们跟他不熟,自不好说什么,只是把心头些许怪异压下。
而八目夫妇似乎也没觉得被冒犯,表现得还是那么热情,听说克托尔想找刺激,他们便立即以本地人的身份坐起东,提议带着三个外地游客一起好好游玩,想要刺激那就来刺激的,也免得三人人生地不熟的,玩不开心。
克托尔刚回国,对国内确实不太熟,便用无所谓的态度随口答应了。
而在先前持续颇久的谈话中,女生们对八目夫妇的观感相当不错,加上一旁帅哥加持,两人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便也欢快地答应下来。
八目夫妇便热情领着他们到了自己的私人别墅,进行了一番周道的招待。
他们不仅亲自下厨为他们准备晚饭,第二天一大早便开车带着他们在城市各处游玩参观,不管是好吃的好玩的都安排的是上下妥帖,可谓是宾主尽欢。
几人都不是缺钱的主,刚好两个年轻女生初入社会,也是贪图新鲜刺激的性子。需求统一,主人家当然也不含糊,先带着客人们去了当地最有名的恐怖鬼屋,随后依次去悬崖边玩蹦极,去跳伞俱乐部玩跳伞,昨晚甚至还带着他们进了当地少有人知的私人赌场玩了几把,今天上午又带他们来专业射击馆,体验真枪实弹的射击……
作为邀请方,八目夫妇的安排可谓是精心至极,能想到的刺激项目基本都被他们过了一遍,这份心意实在是令客人们——特指从东京来的两个富家女,万分感动。
她们玩得很开心。
八目夫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但下一秒——。
“还行,不过比我在国外通关的那个差远了。”
一个开业以来至少寥寥百人通关的鬼屋,竟然十分钟就打着哈欠通关出来的家伙这般说。
接着,还没完。
“蹦极啊……这个崖有点矮了,你们先去吧,我就不了。”
“给你们说注意事项的跳伞教练不是很专业,应该这样……”
“无论玩什么都一样,只是想赢的话,喏,不是很简单吗?”
这个仿佛在游戏人间的家伙,可以说是相当不懂眼色的扫兴了。
八目夫妇精心挑选的所有项目,他都样样娴熟,上手无一不通,即使只是随意小赌一把,他也只会赢——看不出他有没有做什么手脚,总之,就这么轻松地赢了。
主人连带客人们早已经目瞪口呆,或者说震惊到有些麻木了。
从红发青年嫌跳伞无聊,现场买下直升飞机,试图学习开直升机的那一刻起,他们才意识到,这个年轻人老是挂在嘴边的“没意思”,恐怕并不是内在空空的自吹自擂。
他大概确实是太过体验太丰富,才越发厌倦了平淡生活的无趣。
身家不凡,自身更是极其出色,可以安然地挥霍青春,肆意人间的年轻人……
不就是大众意义上完美的天之骄子吗?
吉本美纪子和田口爱羽虽也出身不错,但她们的家世和眼界显然都远远到克托尔这种程度,心生羡慕之余,憧憬亦油然而生。
到今天看到克托尔先生的枪法也如此惊人后,她们已然不会再一惊一乍,毕竟早觉得他的优秀是理所当然的,克托尔会失误才奇怪。
“说起来,克托尔先生有从来没尝试的娱乐方式吗?”
“有吧,肯定是有的,世上新奇事物何其繁多,我怎么可能全都体验过。”
克托尔到这时又谦虚起来了,他那不紧不慢、仿若故意长长拖起的尾音,不知再度刺到了谁的耳。
“既然如此,我先歇一歇,你们可以继续……啊,对了。”克托尔的目光越过八目先生的头顶,落向险些被沉默吞噬掉存在感的一个男人,“诸星君也来试试?”
八目先生扯动重新变得灵活的嘴角,含笑顺着他的话道:“是啊,阿大,别老是在一边看着,都是一起出来玩的朋友,随意一点。”
“……”
被提到的男人抬头,微抬起针织帽下的绿眸,开口是不太正宗的日语:“不用了,我应该玩不好。”
“诸星先生,玩不好也可以试一试呀!”吉本美纪子顿时又兴致勃勃.起来,“你看我和爱羽,开始打得不也乱七八糟,实在不行克托尔先生还能帮帮你嘛,对吧,克托尔先生?”
“嗯。”克托尔当然不会拒绝。
除了本人以外的所有人都表示支持,而此时被数道目光关注的男人却是皱眉,露出了一个不怎么情愿但没办法的表情。
“好吧,那我试试。”
“这就对了嘛,阿大,你就是太客气了,去吧,放心地玩!”
八目先生乐呵着拍了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的后背,尽显与其他人不同的亲近。
诸星大是个外国人,前不久来岛国散心时不慎弄丢了钱包和证件,走投无路之际流浪街头,正巧遇到了好心的八目夫妇。
夫妇二人听闻他与国外的家人闹了矛盾,暂时不想回国也不想联系家人,便留他借住在家,平时帮忙做些打扫修理的体力活抵作房钱。
三位客人在八目家住下时、包括后来外出游玩,诸星大都一直跟着他们一起,不过他一般只在旁边看着,很少参与进来。
他的反应很好理解,毕竟寄人篱下,拿人手短,不好意思再多花雇主的钱,所以便刻意降低了存在感。
话虽如此,同行的两个女孩其实也没少注意他。
因为诸星大样貌也不普通。
虽同为混血,但他跟克托尔不同。
许是年龄比后者大几岁的缘故,诸星大的五官更深邃,棱角劲削分明,散发着成熟忧郁的气质,而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配上过腰黑长发相当桀骜不羁,像个在街头自顾自敲击架子鼓的叛逆歌手。
不过实际相处下来,虽然体力不错、帮忙干活也老实利索,但这位诸星大......却好似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经常低垂着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在想什么,也不怎么爱和其他人交流,让他一起玩点什么,都不太乐意。
诸星大现在走到射击位,外行人也能看出来,他之前的确没摸过枪,动作相当生疏,把枪反复拿起放下,认认真真观察了好几次,才勉强用右手食指扣住扳机。
克托尔的视线从侧面投来,在他似是被体力活磨出茧的右手掌上停留了一小会儿。
“再往下一点,手指收紧……嗯,对,差不多了。”
“这样吗?”
诸星大说着,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一动不动,维持着克托尔纠正过的姿势,开枪。
“砰砰!”
就在八目夫妇和两女生面露期待,已经准备好为诸星大的成绩拍手鼓励时。
“……哎?”
“啊,这……”
原来想着的是,他就算打不中八/九环,只要沾上靶子,他们就能大肆夸奖,给沉默孤僻的小哥一点心灵安慰。
但谁也没想到结果还是如此凄惨。
诸星大连开了两枪,两枪都脱了靶,子弹到底飞到了哪里去,到最后都是个谜。
这表现,比吉本美纪子还要……
克托尔似乎都惊讶了,有点不可思议地陷入了沉思:“方向有我帮你调整过了,怎么还会偏那么远?”
诸星大自己却是不怎么意外的样子,打偏了就打偏了,表情也只是稍显暗沉:“啊……果然还是不行,谢谢克托尔君,就这样吧。”
“不,问题不大,你再来试一次,我戴上耳罩走近点看看。”
自己打枪百发百中没意思,但指导起水平差到惊人的烂枪篓子,克托尔反而有兴趣了,他一副非要指导到诸星大能上靶才算完的模样,倒是比之前稍微精神了一点点。
诸星大推辞了一下便没在拒绝,似乎这般木讷的性格,不太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
这下沉默孤僻的人融入了集体,傲气闲适的人有了事干,八目先生唇角的笑意真实了些许,给了八目夫人一个眼神,八目夫人心领神会,过去陪另两个女生聊天。
到中午的时候,诸星大在克托尔就差手把手按着开枪的指导下,总算能一枪稳稳地击中五环,其他人也玩够了,一行六人便离开射击馆,找了个颇有档次的餐厅吃饭,最后结账的自然是八目先生。
“下午去海边玩怎么样?”吃着饭,八目先生如常提议道,“其实,我们名下有一小片私人海滩,本来是想在岸上修一座旅馆,做点旅游旺季的生意,但芳子很喜欢那里的风景,就把旅馆改为了自住,有空了去那边度度假,还能用来招待朋友。”
芳子是他夫人的名字,八目夫人此时也笑意盈盈地接道:“最近海边应该有些小浪潮,克托尔君对冲浪感兴趣吗?我们家里刚好有几套设备,可以借给大家用。”
“冲浪?听起来不错。”
克托尔切开牛排,五分熟的血丝淌进黑胡椒汁中,像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红。
他将一小块切得极细的鲜嫩牛肉放入口中,直到缓慢地咀嚼完,才接着说:“刚好是我没有体验过的玩法,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哎呀呀,我不会游泳,到时候就为克托尔先生加油好了,嗯、还有诸星先生,到时候我们给你们加油!”
女生们直接默认了同行,全然不觉得去往遥远偏僻的海边有什么不妥,此时正兴奋着能看到帅哥冲浪——两位小哥的身材一看便不差,到时候换上泳装,是不是还能欣赏到腹肌?
他们吃完饭便出发,由八目先生驾车,载着全员离开了还算繁华的城市,穿越少有人烟的林间弯道,两个小时后,终于抵达了他口中的海边私宅。
八目先生是个实诚人。
房子建在比海岸高处一头的山崖上,宽敞明亮,窗朝大海,风景优美,沙滩没被无穷游客和垃圾占领,作为休闲地十分幽静怡人,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手机信号时有时无了。
而客人们的运气就不太好了,入住后不久,窗外的天色就阴了下来,远方的海岸线起伏不平,风鼓鼓吹动,是暴风雨将近的预兆。
主人家遗憾地表示抱歉,没有提前看好天气预报......各位不介意的话,就留在屋里多住几日,等天气放晴后,大家再安心享受海边风光。
来都来了,客人们就算觉得耽误得有些久,也不好意思提出回返,这事就定了下来。
转眼过了几天。
八目夫妇待客的态度未变,始终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而看着诸星大一人承担着几人份的打扫,客人们也有些过意不去,主动分担起了一部分家务。
可是,不知是不小心染上了风寒,还是水土不服,身子骨较弱的田口爱羽突然觉得不舒服,在第三天的早晨突然卧床不起,只能躺在床上休息,由闺蜜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