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得到代号“雪莉”的天才表妹深得世良家女性一脉相承的冷血,眼里只看得见实验及与实验相关的人事物,只会杀人、摸鱼、演戏、背刺的便宜表哥是什么,能药晕了捆手术台上做实验么?哦不能,那就是空气。
雪莉眼里满满都是克托尔,因为克托尔不仅会做实验,本人还是雪莉背地里馋得眼睛发绿的最佳实验体。
据说这一大一小结缘很早,克托尔几年前是雪莉的直属上级,两人通过邮件交流,配合得颇为完美,直到某一天,克托尔突然得知雪莉那时还不到八岁,二话不说把未成年人踢出了研究所,强行摁进同龄傻小孩儿挂着鼻涕满地跑的小学。
彼时已经在进修博士学位的雪莉反抗激烈,忍辱负重上了两天学就顶不住了,平均一天发三封申述书给自己严重年龄歧视的前上级,不断论述把自己放实验室和丢小学暴殄天物哪个更能创造价值。
毫无疑问是后者,但克托尔心冷如铁,坚持过早压榨天才的劳动力,把天才弄早衰了才是暴殄天物,被软磨硬泡到最后,也只破例允许她一周去一次研究所,一次不超过三小时。
雪莉当即怒斥三个小时想打发哪块小饼干——并没有。
小雪莉可以对没用的亲哥横眉冷竖,在克托尔面前只能瘪巴巴地乖巧听话,谁叫他掌握着实验室每日随机更替的密码,又是她的半个老师呢?
克托尔隔空指导了闷闷不乐的雪莉半年,像是故意在磨她的性子,磨到了一年前,才将小女孩带到身边。
最佳实验体的详细情况只有他们两人知晓,而赤井秀一会得知这个名词,源于与表妹初见的那天晚上,表妹丝毫不加掩饰的警告。
“千穆哥是我的,他的头发、血液、肌肉、骨骼、器官、细胞组织……都是我提前预定好了的,莱伊,你不要妄想跟我抢。”
茶发女孩将自己看中的一切挨个细数,语气冷淡却笃定。
她眼里闪烁的光芒意外地单纯,并非贪婪,而是某种炽热而痴迷的渴望。只不过,但她在故意没开灯的房间里看向自觉前来“密谈”的表哥,蓝眸中的神色又变了。
“用这番话作为兄妹初见的友好问候,即使是我也感到有些伤心了啊,志保。”
男人说着没人信的废话,不奇怪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了强势的领地意识,敢无视武力差距朝他龇牙,毕竟种族摆在这里,外表再具备欺骗性,她永远不会变成软糯可爱小猫咪。
“放心,你看中了的玩具再有趣,我也不跟你抢。”
“不是玩具,千穆哥是我的兄长,和姐姐一样、唔,比姐姐还要重要一些。我看出来了,赤井秀一,你在说谎。”
“真正的兄长不如死亡名单上的——好吧,不否认,我的确想杀了他,时隔两年的再遇很让我失望,我渴望重逢的克托尔顾问不应该是这副模样。志保,要不然,还是让兄长把他……”
“我的,不给。顺带一提,你已经中毒了,我下的,杀了我再杀了他你就拿不到解药,你有一分钟的时间选择。”
“……”
“行,行,是我大意了,我认输。”
略过不足为道的吃瘪环节,男人托腮沉吟,好奇心暂时盖过杀心:“你就不怕被克托尔发现,你独特的,唔,爱好问题?”
“我有说他不知道么。”
“咦?”
在难得诧异的黑发男人的视野里,茶发女孩嘴角勾起,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
——我有把握在二十年内完全攻克这项绝症,做出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解药,现阶段不可能,缺乏样本数据,科技水平达不到,最快也需要十年以上。
——没有十年了。
——是你吗?
——嗯。
——那就继续努力,如果还是不行,能不能把你的尸体送给我?你死后,我一定能做出解药!
……
“千穆哥同意了。”
“我知道他会死,后来的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猜到了,他自己也知道。”
“但是,真奇怪,为什么他还是不想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