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
黑泽秀明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将枪口紧贴宫地伊树的饿大腿,迅速对着他开出第二枪。
这一枪结结实实打穿了宫地伊树的大腿。
在疼痛的驱使下,男人惨呼一声,忍痛扣响扳机。
但疼痛让他失去了对枪支的把控力,这枚子弹穿过黑泽秀明的发梢打碎了他身后的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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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秀明在心里倒数完最后一个数,露出满意的笑容。
伯-莱-塔的枪口紧贴着宫地伊树的头。
宫地伊树跌坐在地,那柄左-轮-手-枪的枪口不偏不倚指着黑泽秀明的下颚。
“你没有子弹了。”黑泽秀明笑道。
“轰——”火焰在一瞬间蹿高,轰燃现象即将产生。
被火光映红的庄园在此时透出诡谲又疯狂的美丽。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子弹?”
宫地伊树没有管自己那条无法站立的腿。
这个英俊的男人极为自信的抬起下颚直直对上那杆压迫力十足的伯-莱-塔。
“很多左-轮-手-枪都可以塞7发子弹,我还有一发,它随时都可以击穿你的脑袋。而你身为警察,未得许可击毙犯人,你会怎样?”
宫地伊树短促地哼笑一声,“我听说,有一种人,他们会迷上杀人的感觉,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会代替其他快乐,你会因为杀了我对杀人上瘾吗?从不杀人的黑泽警官会因为杀了我而痛苦地睡不着觉吗?”
“你如果有子弹,又怎么会对我说这么多?”
黑泽秀明保持着举枪的姿势,轻轻将自己的下颚贴近对方的枪口,然后轻声说:“不如你开枪试试看。”
“试试看你的左-轮-手-枪里到底还有没有子弹。”
“你跟他一样疯。”宫地伊树笑起来,“我本来还不确定,但现在!”
宫地伊树陡然停住话语,然后靠近,用气声说道:“你是他的弟弟。”
他说完后倏然扣下扳机,空膛的声音从左-轮-手-枪里传出来。
黑泽秀明平静地看着他开枪,然后甩手丢开左-轮-手-枪,笑着躺在地上。
“你赢了,我的枪里没有子弹,哈哈哈——”
宫地伊树突然狂笑起来,“多可笑啊,多么极端的两个人竟然有如此亲密的关系,成为英雄又如何,你留着和GIN一样肮脏的血!”
“你想让我杀了你。”黑泽秀明再次将伯-莱-塔贴近宫地伊树的脑袋,“我的……”
“我们的血不算肮脏,至少没有你散发出的味道令人作呕。”
“是吗?”宫地伊树脸上扬起轻松的笑意,“杀了我吧,黑泽警官,你会迷上这种感觉,当警察有什么好的?你救的那些人,他们感谢你吗?”
“那些东西只会在当时赞扬你的伟大,他们害怕你,恐惧你的智慧,但是在我们的世界不一样,这里以强者为尊。”
“所以你在世界的最底层,无论是我的世界还是你的世界。”黑泽秀明打断他的话,“你想毁了我。”
“是啊。”宫地伊树轻松地笑道,“如果能毁掉你,我愿意接受这场死亡。”
是吗?
黑泽秀明缓缓俯下身,看向宫地伊树的眼睛,在那双透露着疯狂的瞳仁里,他看见了几乎同样表情的自己。
他低语道:“我偏不会让你如愿。”
宫地伊树表情愕然,带着急切和难以置信说道:“我活下来了之后,会告诉所有人你的身份,你不害怕?”
“谁又会信呢?”黑泽秀明用没有拿枪的右手将自己的头发拨回原位,做出一个相当无辜的表情,“我什么身份?我只是个被资助的孤儿罢了,警视厅谁都知道我的经历,全日本至少1万人会背我的生平。”
“而你,一个能毫不留情炸毁庄园,企图烧死一百人的罪犯说出的话,谁会相信呢?”
“而且——”
黑泽秀明轻轻提起伯-莱-塔,迅速调转枪口,抵着宫地伊树的外肩开了一枪,然后将伯-莱-塔塞进对方那只已经中过枪的手中,握着他的手连打空了枪里的所有子弹。
连续的枪声回响在庄园大厅。
黑泽秀明对惊愕的宫地伊树道:“你看。现在,我的枪上有你的指纹了。你抢了我的配枪,还想用它杀了我,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会说谎污蔑抓住他的警官不是正常的吗?”
“谁会相信你呢?哪怕你说的可能是真话。”
黑泽秀明掏出手铐给宫地伊树带上,拖着他走出了庄园大厅。
火在黑泽秀明的身后像烟花一样炸开,将整个庄园吞噬殆尽。
轰燃现象产生了。
宫地伊树说不出话,他甚至连生死都不能自己决定。
“啊,对了。我本不想亲自审问你的,但你这么狡猾,我还是不太放心。”
黑泽秀明露出相当和善的笑容,“恭喜你,得到了被我亲自审问的荣誉。我——”
他接下来的话卡在喉咙里,看向前面空地上因为救人而有些狼狈的安室透。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
男人满脸怒气地走到黑泽秀明面前,看上去想高高扬起手给他来一下。
“嗯……早、早上好?又见面了。”黑泽秀明用贫瘠的真诚社交词汇僵硬地打了个招呼。
“你救了多少?哇,这么多?”
“我是说你比我想象的还厉害,我抓住他了——”
“——我以为你会先出来!”安室透打断他的话,低声质问,天知道轰燃现象产生的时候他多想直接冲进去找人。
如果把黑泽秀明丢在这里,景光会多难过?
“我之前是想说,下次我请你吃饭。”黑泽秀明在安室透的眼神中逐渐心虚,偷偷逃避问题。
“明天去杯户饭点吃饭怎么样?听说那边的菲力牛排不错。”
“或者米花大厦那边的餐厅?那边好像口碑也很好,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那么跟你说,你肯定会转身回来的。”
黑泽秀明说话的音量逐渐变弱,“你如果……”
他看了一眼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宫地伊树,凑近安室透悄悄说道:“你如果在这里牺牲,景光会很难过,那样就算我活下来了,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呢?”
安室透一时间说不出一个字,像有一块石子卡在喉咙里。
他很高兴景光能有这样一个朋友,但是……
但这种陡然升起的复杂心情无法描述,于是只能化作一句调侃。
“你对景光挺不错的。”
“嗯?”黑泽秀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