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样子和水无怜奈也很像,年龄也比较小,因此就是水无怜奈的弟弟!”
黑泽秀明缓缓吐出一口气,“前半段还算靠谱。”
“至于有关行为心理学的内容不在你的专业范围之内,你看不出来也可以理解。”
“但是如果你仔细看这一段。”
黑泽秀明将监控录像定格在少年被钳制着离开房间那一段,并将监控图像截取放大,“看他的嘴唇。”
少年嘴唇开合,高木盯着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看出来。
“回去多看点电视剧学习一下如何唇语吧。”黑泽秀明叹息一声,站起来看向绿间院长,“谢谢您,我们已经确定基本信息了。”
“这位水无怜奈,该不会是什么案件的要犯吧?”绿间京介有些懊恼,“我以为詹姆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那可是FBI,他们什么不会干呢?”黑泽秀明将手插-进兜里,“这件事我会酌情上报的,你口中的那个詹姆斯应该也想保护你,所以什么都没说。”
“我们在写报告的时候也会尽量精简这部分内容,您完全不知情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处罚。”
“谢谢。”绿间京介慈祥地笑道,“其实如实写就好,我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儿子和孙子也都很争气,就此退休其实也不错。”
“像你们这种医学世家一定想要一个好名声,这本来就是FBI的问题。”黑泽秀明将喝完的咖啡罐丢进垃圾桶,“高木,我们回警视厅。”
“啊,好的。”高木急忙整理了一下外套,退出办公室之前对着屋内的绿间院长鞠躬道,“辛苦你了!”
他关上门,追上黑泽秀明的脚步。
“……黑泽警官,你刚才说我们写报告的时候?”高木将那个‘我们’念得特别重。
“难道这次案件的报告我们一起写吗?”
“想什么呢。”黑泽秀明路过一楼自动贩卖机的时候又买了一杯咖啡,“当然是你一个人写。”
高木:……
“你实话告诉我,您愿意带着我破案不会是为了让我来写那些报告吧?”
黑泽秀明脚步一顿,“我本来没有这个想法。”
“诶?”
“但现在有了。”他举起电话查看了短信,“以后你有空的话可以跟着我一起跑案子,当然,报告你写。”
高木忽然反应过来,这也许只是黑泽秀明想要教他破案技巧的一种方式!
根据那份内部的会议文件,黑泽警官性格有一点别扭。
因为他童年缺乏和同龄人交流和陪伴的经验,所以不太会表达自己的善意。
这种经历的人通常会通过一些看上去像是“交易”的方式来释放自己的善意,这样就算被拒绝也不会特别难堪。
他在通过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你在想什么?”黑泽秀明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高木涉的表情,“你看上去并不是想要拒绝我,你在想什么关于我的事?”
“啊……是的。”高木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下发的会议文件上有需要我背诵的行为分析,所以刚才情不自禁地想了一些。”
他滔滔不绝,“警察厅那些犯罪心理学和心理学专家真了不得啊,那份文件一点都没说错。”
“没关系,您要是想让我……啊不是。”
该怎么说来着?哦,要用主观而肯定的语气直接说出来!
高木对着文件上的指示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想要跟着您学习如何破案,成为侦探学徒也是可以的!代替您写报告就当是我上交的学费怎么样?”
黑泽秀明鼓了下腮帮,没有直接回答。
他红着耳尖,气势汹汹地拉开停到面前的出租车车门,“你,坐里面去!”
“哦哦。”
等高木坐稳,黑泽秀明也立刻坐上车。
“先生……是去警视厅吗?”
气氛有些微妙,出租车司机战战兢兢的询问,凌晨四点多去警视厅怎么看都很怪异。
“是的。”黑泽秀明硬邦邦地接话,等出租车开动,他才缓缓道,“就按你说的那么做,警视厅给我的案子都允许你跟着。”
“好的。”
大约十分钟,出租车到达警视厅,黑泽秀明刷卡付钱。
“哎呀……今天晚上坐了那么多次出租车都是你付钱,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高木伸挠了挠后脑勺。
“没什么,小钱而已。”黑泽秀明淡然地甩上车门。
“小、小钱?”东京的出租车真的很贵啊!
“嗯。”黑泽秀明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时间紧迫,我们得赶紧去把解剖台的那段录音删掉。”
“为什么?”高木不理解,“现在才四点48分,距离通勤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
“不。”黑泽秀明神情严肃,“你不懂,我哥哥还有12分钟就要醒了,他如果看到我这个点还没回家睡觉……很有可能会生气……”
“可是……只有12分钟的话无论再怎么赶都不可能到家吧?”高木涉有点无语,“怎么会有控制欲这么强的兄长?你是成年人了。”
“是吗?”黑泽秀明选择性地忽略了后半句,“既然无论怎么样都来不及,那就干脆不回去了,再买一罐咖啡,等到了警视厅的下班时间再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