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个红色的光点落在黑泽秀明的上半身。
组织派遣的增援到了!
“找掩体!”黑泽秀明象征性地对安室透开了一枪,拉着马德拉迅速躲到掩体之后。
子弹擦着手臂飞了过去。
黑泽秀明勾起唇,缓缓笑了起来。
很好,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比他原来设计的剧本刺激多了。
如果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他也不喜欢自相残杀的剧本。
但事实证明,办法总会有的,就算没有,敌人有时候也送来。
黑泽秀明从掩体后探出头,看见安室透从电梯撤退的身影。
他嘴唇开合,好像对着耳机里的人说了什么。
黑泽秀明想仔细辨认,但被身后的马德拉抓住后衣领猛地往后一拉。
“咻——”
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发丝打中了他面前的钢管。
“你可真是……”马德拉还未说完,就见黑泽秀明猛地窜了出去。
“少爷——?”
黑泽秀明抓住爱尔兰的手臂,带着人就地一滚,将他安置到已经千疮百孔的承重柱后。
随即一颗子弹摄入爱尔兰刚才躺着的地方。
“你救我做什么?”爱尔兰轻声问。
“我不是在救你。”黑泽秀明将挡住眼睛的发丝往后撩起,看向爱尔兰浅色的瞳孔,“我怎么会救你?今天过后你就要被判死刑,我只是需要你肚子里关于组织的信息。”
“呵。”爱尔兰嗤笑一声,“真讽刺。”
他开始靠着承重柱喘气,严重的伤势令他极其虚弱,“到最后,我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
“马德拉……”爱尔兰顿了顿,用力喘了一口气,笃定道,“马德拉是琴酒的人。”
黑泽秀明没有接话。
“你放心,我身上……没有窃听器。”爱尔兰说完,瞳孔猛地一缩,将黑泽秀明往自己身前一拉,将这颗聪明的脑袋护在臂弯。
黑泽秀明撞在爱尔兰手臂的肌肉上,发出一声闷哼。
与此同时,一颗子弹从承重柱被打出的孔洞里穿过,擦着他的肩膀摄入地板。
“别太依赖脑子了,小明灯。”爱尔兰调侃,“现在我们扯平了。”
他吃力地喘息一声虽然黑泽秀明往前倒的时候特意避开了他膝盖处的伤口,但刚才的动作还是给他造成了相当大的负担。
黑泽秀明猛地捏住爱尔兰的脸颊,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几乎完全化掉的巧克力塞进去。
爱尔兰溃散的瞳孔和视线又渐渐凝聚起来。
他抿了抿嘴唇,巧克力很苦,但弥漫着可可豆独特的香味。
虽然不好吃,但这颗巧克力想必很贵。
“你知道吗?皮斯科是我唯一的亲人,琴酒杀了他。”
巧克力激活了爱尔兰的唾液,他开始不停的吞咽。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皮斯科活着会威胁他的地位和在boss心里的信任度。皮斯科一直不喜欢琴酒,他太固执己见,特立独行;他有太多秘密,所以老派的人都不喜欢他。”
爱尔兰喘了口气,闻见自己呼出的气都是巧克力的味道。
“不喜欢琴酒的人都差不多都死光了。”爱尔兰看向黑泽秀明的脸,“我不在乎组织里都死了谁,但那个人不能是皮斯科。”
“我知道琴酒养了一个弟弟。偷偷地瞒住了所有人。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过得很幸福的人,你什么都有了。”
爱尔兰抿掉口中最后一点巧克力,“我明白琴酒为什么宁愿独自顶住所有压力也要保住你。”
“你确实有这个魅力。”
他艰难地想要抬起手,但最终只是弹动了一下指尖。
“我的口袋里有一部手机,后盖里装着一个芯片,那里面有你想要的所有东西……拿出来。”
黑泽秀明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伸手,依言从爱尔兰的口袋里拿出他提到的手机。
“你会摧毁那个组织的,对吗?”爱尔兰问。
“会。”黑泽秀明简短而坚定的回答。
爱尔兰笑了一下,“巧克力很好吃,皮斯科曾经也给我吃过。”
黑泽秀明花了几秒才读懂这个复杂的表情。
“爱尔兰!”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卸男人的下巴,但晚了。
爱尔兰是经过训练的士兵,他懂得最快的自尽方式。
打量的鲜血从爱尔兰的口鼻处涌出来,他瞪大眼睛,呛咳一声。
接着闭上眼,靠在承重柱上不停咳嗽。
他在咬舌自尽!
由于凝血功能,这种方式除了徒增痛苦几乎没有用处,可爱尔兰故意将血液吸入气管,他要让自己被鲜血呛死!
黑泽秀明猛地掐住爱尔兰的双颊,“吐出来!”
但刚才还很虚弱的男人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将黑泽秀明往后一推,黑泽秀明立刻被从下一个承重柱探出身来的马德拉护住了。
随即,一颗子弹击穿了爱尔兰暴露在孔洞中的头部。
马德拉死死按住黑泽秀明,拿出手帕将他沾满鲜血的手擦干。
“走!不能留了,对方新来的狙击手很强!”
“哥哥呢?”黑泽秀明将爱尔兰的手机放入内袋。
“他很安全,武装直升机是爱尔兰偷的,这一切与先生无关,你放心。安室先生也是在得到上级命令之后撤离的,因此也没有被怀疑。”马德拉拨正黑泽秀明的头发,捧住他的脸,看向他的双眸,“你做的很棒,一切如你所料。”
马德拉此时根本不忍心说出任何一个责备黑泽秀明的词,“您算得分毫不差,我为您骄傲。”
“爱尔兰他只是将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了你。”诸伏景光拍了拍黑泽秀明的胸口,那里装着爱尔兰的手机,“我们得回去解读这里面的资料。”
“嗯。”黑泽秀明点了下头,“没事的,航空自卫队就要来了,不要移动,等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