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诸伏景光凑上前看,被眼前的枪支怔住。
长一米深30cm的空腔内,堆叠着至少30只手-枪。
“你怎么知道三岛彻这里会藏手-枪?”诸伏高明伸手触碰床背后的墙壁,将手电筒调转,白炽光了落在黑泽秀明的胸膛。
“如果不事先知晓,一般人很难想到会有人在房间里隔出这么大的空腔。”
黑泽秀明深吸一口气。
这个事情解释起来可是一长串的内容!
太多了,才不想说!
但用对付目暮警部的那一套来对付诸伏高明肯定不行。
诸伏高明一定会追根究底的!他还有可能会生气。
现在的话还是……
“我觉得你可以自己想明白。”黑泽秀明十分真情实感地鼓励,“就算没有学过心理学也可以从外部看出端倪。”
都已经提示的这么明显了,可千万……
“原来如此。”诸伏高明恍然大悟。
黑泽秀明:……
不是,你自己能想得这么快你问什么问啊!
你看上去根本不需要提示呀!
诸伏高明拖着下巴推测,“这个房间最靠近外墙。刚才我们在走廊查看逃生窗和逃生梯时,可以看到墙壁的正常厚度为20cm左右。”
“如果墙壁为20cm左右的话,那卧室的面积应该为10平方米左右,可现在看来,卧室并没有到十平方米,像凭空少了一块。”
“这是三岛彻用隔板强行隔出一个空腔的结果。”
“嗯。”黑泽秀明随意应了一声,“不错。”
诸伏高明:……
「总感觉黑泽警官好像在跟我赌气。」
黑泽秀明深吸一口气,憋住没说话。
「他好像比景光小很多吧,看上去应该是被宠着长大的,还是那种小少爷的脾气呢。」
这个人心里话怎么这么多!
黑泽秀明闭上眼,钻进记忆宫殿找到开关“啪”地关上。
他歪头听了听,整个房间里除了呼吸声再没有其他任何声音了。
真棒!
终于清静了。
“说完了?”他看向诸伏高明上挑的猫眼。
“还没有。”诸伏高明刚要继续说,黑泽秀明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自道:“说完了啊,那我们去查一下客厅吧。”
诸伏高明:?
还没说完啊!
黑泽秀明无视诸伏高明脸上惊讶的表情。
对诸伏景光抬起手拍在诸伏高明肩膀上安慰对方的动作也视若无睹。
转身走出三岛彻的卧室来到客厅,他站在三岛彻常坐的位置前观察视野能触及的部分。
刑讯室和卧室的门分散在电视机两遍,看得一清二楚。
他打开电视机。
滋——
轻微的电流声响起,屏幕上还未出现画面的时候就出声了一个男人的求救声:
“please……please。”
“守则第一条。”一个平板无情的声音传出电视,“说日文。”
“对、对不起。”
话音落下,电视骤然亮起,受害者的脸正对屏幕。
他鼻青脸肿,优秀的骨相让人辨认出他完好无损时是多么英俊。
外国人,178左右,没有进行过格斗训练,背包客,来长野旅游时被三岛彻抓住。
“你、你要干什么?我有钱,你放我走吧。求你了。”
男人的日语说得很蹩脚,应该是出发之前刚学的,他一边说一边控制不住的掉津液。
——被电击过,控制不住面部肌肉。
“他在干什么?”景光皱起眉,“单纯的虐待人?”
“用施虐代替性。”黑泽秀明道,“我之前说过,他不行。”
“虽然我现在连三岛彻的面都还没有见到,但从房间的布置来看,他不行的原因应该是小时候遭受了母亲的长期虐待和压迫。他们家可能有精神病遗传,狂躁症什么的。” 黑泽秀明指了指电视,“快来了。”
-
“你要做什么?”受害者惊恐地后仰,试图远离三岛彻这个恶魔,但因为手脚被绑,行动受限,所以他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守则第三条,叫我什么?”三岛彻狠狠将手中的电-击-枪对准男人的下颚。
男人吓得口齿不清,“主……主……”
他没能将剩下的字说出来,三岛彻耐心耗尽,按下了电-击-枪的开关。
黑泽秀明眯起眼,上前一步,仔细观察三岛彻露出在屏幕中的半截手臂。
在抖。
——来了。
“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按照守则办事!为什么非要我惩罚你!我这么爱你!我那么爱你!”
三岛彻语无伦次地嘶吼起来,他看着不住颤抖的男人,捧起他的脸,极其温柔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镜头里此时只能看到三岛彻的下颚。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他做了这么多年公安,这么变态的罪犯属实第一次见,“他为什么会这样?”
“家族遗传的狂躁症以及长期受到母亲压迫和打击后产生的生理问题导致他产生了这种病态的思维。”
“他认为疼痛是爱,是为了对方好。”
黑泽秀明抬起下颚,示意了一下卧室,“你不觉得三岛彻的房间不像一个成年男性的房间吗?”
“他明面上将自己的桌子收拾地干干净净,实际上在床下藏满了人杂志。他独居,如果不主动邀请别人进卧室,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
“三岛彻习惯了藏那些母亲不允许他用、不允许他看的东西。他心智极不成熟,容易被控制。”
电视里的画面愈发不堪入目起来,诸伏景光忍无可忍地关闭开关,开始翻看堆在一边的碟片。
碟片正面写着日期和名字,有日文的,也有英文的。
“这是?”
“恐怕是被绑架者受折磨时的录像。”黑泽秀明脱下手套,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和失踪名单对一下就知道了,拍下照片。”
2120这座屋子里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令人头皮发麻的事,他不想坐在三岛彻坐过的沙发上休息。
没想到查个卧底案竟然能查出一个连环杀人犯。
他打开平板,看向上面的监控。
保时捷还在移动。
看路线,应该是正在前往机场。
要出国?
出国后再用卫星监控的话就有可能把事情上升到国家安全级别,走官方渠道拿许可太慢,等拿到之后什么事情都来不及了。
也不知道琴酒要去的地方是哪里,要是美国还能拜托詹姆斯找人开一下后门。
如果是德国或者英国……事情就会难办很多。
说起来……
7月15日在船上的时候乌丸莲耶就像通过森鸥外和爱尔内斗阻止他成为爱尔的继承者。
但根据之前乌丸莲耶电话中的反应,对方消息滞后,好像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爱尔的准继承人。
看来森鸥外确实对乌鸦军团不顺眼极了,甚至连一点表面生意都不想做。
黑泽秀明掩唇打了个哈欠。
对了。
卧底的话……他不是已经抢到了组织在红方的卧底名单吗?
黑田兵卫对着名单找不就行了?何必兴师动众开搜查会议打草惊蛇?
黑泽秀明忽然想起安室透丢给风见裕也的成堆报告,视线心虚地飘了飘。
黑田兵卫之所以还没看过记忆卡,该不会是因为风见裕也的报告还没写完上交吧?
他走到诸伏景光身边,戳了戳他的手臂,“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诸伏景光扯下手套,掏出手机,“你要不要重新办卡?”
“不!”黑泽秀明有些焦急地否认,“不用了……”
反正哥哥会回来的,到时候用他还回来的卡就行。
现在去重新办卡的话,不就好像默认哥哥回不来了一样吗?
他钻出房间,打通风见裕也的电话,“喂?”
“这里风见。”风见裕也有气无力地应,听筒中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您是……”
“我是黑泽。”
“黑泽警官?!”风见裕也惊喜地放下手中的工作,键盘声瞬间停下,“您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
黑泽秀明顿住,莫名有些心虚,“咳……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关于记忆卡的报告……那份报告你写完没?”
风见裕也:?
“啊?”
“因为我想快点让上层看到这张记忆卡……”
“可是……降谷先生那边还有10份报告没写完,按照顺序,我得先写8份他的,才轮到您。”风见裕也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问问他我能不能插队?”黑泽秀明轻轻地,小小声提议,“我觉得肯定没问题,他没有那么小气吧?”
“绝对不行!”风见裕也义正言辞,“上次我只是少些了一句话就被降谷先生骂了。”
“嗯?”
“他说身为公安如果连写报告这种小事都做不好的话干脆别干了。我不敢让您插队,他很小……不是,很严谨的,抱歉。”
黑泽秀明:……
别说,安室透的这句话……还挺有道理的。
如果是他,说不定也会这么说……
“好吧,我这边再想办法,辛苦了。”
挂断电话后,在三岛彻屋内取证的诸伏高明神情严肃地走出来,“黑田长官找你。”
“找我?”黑泽秀明狐疑地接过他递来的电话贴在耳边,“喂?”
“紧急事态,我们接到一则消息,三岛彻在逃跑时劫持了一车人质。”
“一车?”
“是的,一辆小学校车。”黑田兵卫声音紧绷,“车上有20多个孩子,他们毫无抵抗力。图片我已经发给你了,回来开会,接下来的行动以解救人质为先。”
糟糕,黑田还不知道他的手机已经给了别人。
“黑田先生,我今天出门急,只带了平板,麻烦您把消息发在line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