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些诋毁都是组织的手笔,只要稍微对家乡有点感情的人几乎都不会诋毁黑泽秀明。
他和警视厅竖立起来的形象分毫不差。
就是驱散茫茫雾霭的一盏明灯。
他是所有人的明灯。
降谷零忍了一会儿,最终担忧战胜了对直播间弹幕的厌恶,他切换成另一个直播软件,看向黑泽秀明的侧脸。
黑泽秀明已经匐低身体,从视野盲区勾住了防爆罐的边缘,而三岛彻也探身坐进驾驶位。
即将到来的胜利让三岛彻喜不自胜,他腰间绑着一个滑稽的扬声器,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麦克风。
“现在,大和敢助就是我的人质!”三岛彻高声说话的一刹那,黑泽秀明勾住防爆罐狠狠一拽,转身回到校车后,将炸弹放进去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人质?”大和敢助讥诮的反问从三岛彻的麦克风中传出来,“谁给你的胆子把我当成人质?”
黑泽秀明来不及管刚刚处理好的炸弹,抬手对着轮胎就是一枪。
车轮泄气,车身骤然塌陷。
按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因为刚刚的枪声不止一下!
大和警官再神乎其神也没时间掏枪!
开枪的是三岛彻!
可面包车里没有传出大和敢助的痛呼,面包车的玻璃上也没有飞溅的血迹。
大和敢助还活着吗?中枪了吗?
黑泽秀明为什么在大和敢助挑衅的下一秒开枪?
难道他早就知道大和敢助挑衅之后三岛彻会开枪?
因为知道,所以才让车胎泄气,让车身骤然偏移,导致三岛彻的子弹打歪?
如果真是这样,那黑泽秀明要经过多么缜密的计算,多么大胆才能在瞬息之间做下这样的决定!
没人敢确定这样的事。
除了大和敢助。
在身后枪声响起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黑泽秀明果然有两把刷子!
他举起绑在左臂的拐杖,用一种极其刁钻地姿势给来不及调整准心和身体角度的三岛彻狠狠来了一下。
黑泽秀明由外向内扒拉在车窗边缩了缩脑袋。
三岛彻这头……
敲起来邦邦响……
大和敢助敲了一下还不够,伸出完好无损的那只腿,冷酷无情地将他重踹下车。
三岛彻在马路上滚了一圈,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上蹭上一层灰,他趴着缓了一会儿,晃了几下脑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黑泽秀明看了看半天缓不过来的三岛彻,对大和敢助道:“身手不错。”
大和敢助还没来得及应,黑泽秀明就转头看向想要爬起来的三岛彻。
他冷笑一声,穿着军靴的脚狠狠踏在三岛彻肩上,“你是谁的人?”
三岛彻嗤笑一声,举起手中的引爆器,“既然你们不按规矩办事,就不要怪我拉着一车孩子跟你们同归于尽。”
黑泽秀明玩味地勾起唇,“那你按呗。”
他顿了顿,居高临下地望着三岛彻浑浊充血的眼睛,“炸一个给我看看?”
三岛彻心里骤然涌起不好的预感,近乎惶然地按下引爆器。
毫无反应!
怎么会?
怎么可能?
不可能!
三岛彻满脸惊惶,本就抓不稳引爆器的手指哆嗦得更加厉害。
黑泽秀明等的不耐烦,弯腰夺过他手中的引爆器对着他崩溃的面容连按十几下,随后扬手甩到一边,“惊喜吗?懦夫。”
三岛彻愤怒地想要弓起身体挣脱束缚。但黑泽秀明反应快极了。
他以左腿为重心,腰杆力的笔直,抬起踩住三岛彻肩膀的右腿,用军靴的鞋帮对着他的下颚重重侧踢一脚。
三岛彻往左侧倒去,他被踢蒙了,趴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直到尝到唇齿间的血腥味。
黑泽秀明看着想要摸枪的三岛彻,这一次精准地踩住了对方的手腕。
他弯下腰,捡起那柄警用手-枪,漫不经心道,“我刚才踢的几脚是为你在你房间里虐杀的32条生命,接下来我要为警视厅干活了。”
没有一个警察上前阻止黑泽秀明,除了狙击手之外,所有人收起枪,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黑泽秀明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他是在通过当众问询为警察厅和警视厅挽回颜面,警察也不必做了。
他浑然一凛,眉眼之间骤然有了狠戾的气势。
“我耐心不多,你还有十秒时间交代计划来源与幕后黑手。”
“我们警视厅死-刑方式不多,最多用的是绞刑,你以前队刑讯那么熟悉,知道绞刑都是怎么死的吧?”
——脊椎会被生生拉断。
“你一共有十秒的时间从死-刑犯变成终身监-禁。”
三岛彻当中供出谁警视厅都不亏,能揭露一点组织的劣行就揭露一点,能让民众提起一点防范也是好事。
黑泽秀明都没抬手看表,也没有倒数。
他想起自己那个在常人看来近乎荒谬但其实被异能特务科记录在册的能力。
黑泽秀明淡声命令道:“三岛彻,告诉我引导你做这些的幕后黑手是谁?有人在前几年和你见面时频繁对你进行心理暗示吗?告诉我,你只有十秒。”
没有人觉得三岛彻会因为这样轻飘飘一句威胁开口,这才审几秒,就这么开口这个炸弹犯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但三岛彻却直接开口了,一秒都没有等。
“R、Rum……朗……姆。”三岛彻艰难地说出这个名字,“他说,他喜欢喝…喝朗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