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跳得厉害。
黑泽秀明偷瞄了一眼坐上驾驶座的人。
“系安全带, 少爷。”马德拉发动引擎，“当然，如果您后悔坐在副驾驶, 也可以选择在车子启动之前坐到后排。”
黑泽秀明看了眼后视镜, 在于兄长对上视线的前一秒就做出了决定, “我换个位置。”
他迅速解开安全带, 打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整个过程用了不到八秒。
反正是自己家的车，想坐在哪里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保时捷独特又低沉的引擎声响起，当窗外的景物从警察医院深灰蓝色的墙壁变成夜晚空无一人的人行道时，黑泽秀明终于找到了话题。
“伏特加现在怎么样了？”
“他？”琴酒的声音里带上了嘲讽，“你——”
“——我是觉得伏特加这个人做你的手下还不错，才把他的名字加到卧底名单上的。如果他真的是卧底, 那他潜伏在你身边就是不安好心, 你可以趁此机会脱离他的监视。”
黑泽秀明快速截断琴酒的话，一口气道：“如果他不是卧底，你也可以给他一个除了跟随组织以外的其他选择……我是觉得, 你在组织这么长时间，如果身边还有一个比较信任的人, 那应该就是伏特加……”
“我不想你因为……”
手下的背叛而难过。
“嗯……”黑泽秀明鼓了鼓腮帮，半天说不出这么煽情的话。
“就是……我不想你因为没人用, 而没在爱尔体会到属于黑手党的乐趣。彭格列那个二把手管理的瓦里安暗杀部队也有好多人。”
他顿了顿, 快速侧头看了一眼琴酒的脸色, “据说爱尔是彭格列的兄弟家族, 别人有的我们也要有。”
琴酒沉默数十秒, “虽然reborn说你已经毕业了, 但我认为你应该去找他再帮你练习一下语言组织能力。”
黑泽秀明：……
“哈哈。”
没想到琴酒这么严肃的人还会开玩笑。
他的笑声在琴酒的注视下逐渐消失。
糟了。
哥哥好像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先生, 少爷只是有点害羞。”马德拉出声给黑泽秀明解围，“这恰恰也是可爱之处 ，您放心，他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黑泽秀明腮边的肌肉鼓了鼓，什么叫“有点害羞”？
不可能！和琴酒说话的时候比较委婉是因为要照顾兄长的面子！
根本不是因为害羞！
但他又不能大声反驳马德拉。
gin还坐在边上，他要是说出口了，那哥哥的面子不就照顾不到了？
黑泽秀明觉得自己吃了个哑巴亏，闷闷不乐地靠在后座椅背上打了个哈欠。
“回家吃晚饭再睡。”gin猛然出声。
黑泽秀明骤然睁开快合上的双眼，努力瞪大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恍惚之间听到哥哥好像笑了一声。
他把额头靠在保时捷玻璃上以求保持清醒，但意识忽聚忽散，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家了。
他疲倦地眨了下眼，动作缓慢地下车，打开大门迈入玄关，弯腰换鞋的时候他瞥见了一双码数十分陌生的鞋。
有点旧，但鞋子的主人很爱惜。经常刷，鞋尖脚趾与脚掌衔接处的褶皱经过了良好的护理，看上去并不寒酸。
皮鞋里的汗味有点重，这双鞋的主人至少穿着这双鞋在外面走了三天。
这个码数的鞋子，主人的身高一般在173-178之间。
综合码数和行程判断。
这双鞋……是伏特加的。
伏特加，居然在他家？
黑泽秀明回头看了一眼琴酒，对方神色如常。
他磨磨蹭蹭换好鞋，还没想好怎么问，玄关后面就走出一个只穿着衬衫的男人。
“事情办完了吗？大哥。”
黑泽秀明盯着男人的脸，觉得这东西化成灰他都不会认错。
这个世界上除了伏特加还有谁会用这种语气喊琴酒大哥？
黑泽秀明半点也不困了，单手叉腰，挡在玄关遮住琴酒，昂着下巴说：“事情办完了，你有什么事？”
伏特加先是看了眼琴酒的脸色，见人一个字没说，才回答，“没什么……就是……饭做好了。”
黑泽秀明：……
哈？
他伸手拨开伏特加，快步走到餐桌，看到上面放着的几盘意大利面。
很平常的意大利面，上面淋了黑椒牛肉汁，切成大块的香煎牛肉支棱在面条上，看上去意外的还不错。
黑泽秀明刚填了一只芝士蛋糕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叫起来。
不可以！争点气！
也不是谁做的饭都有资格被他吃掉的！
黑泽秀明抽出一把椅子，坐上去后半靠在椅背上，看向稍有些忐忑的伏特加，“你在室内还要带墨镜？”
伏特加扫了一眼琴酒，见对方神情自若地坐到主位，像没看见他的窘境一样拿起叉子准备吃饭，就知道他今天注定要变成小黑泽的玩具了。
他摘下墨镜，露出和长相有点不符的眼睛。
黑泽秀明：……
“不好看，你还是带上吧。”
伏特加：……
行。
“你叫什么名字？”黑泽秀明没打算这么放过他，“说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