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楼道已经被血肉所覆盖, 密密麻麻的眼睛仍然紧盯着夏晨曦,包含怨毒与疯狂。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重。
很快,一张张苍白的脸从楼道内出现, 以缓慢的速度不断接近,像是有什么东西阻碍了它们的速度。
而它们的脚边,聚集着好几个人头肉瘤,在台阶上不断蹦着, 发出咚咚的声音。
两名特警立刻瞄准最前面的住户, 果断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好几发子弹以极快的速度弹射出去,直接将住户的脸打穿, 露出里面密密麻麻不断蠕动的血肉,周围的红雾立刻涌入它的身体里,将脸上的伤口修复如初。
两名特警脸色微变。
原以为只有那些傀儡人头才拥有不断愈合的能力,没想到连住户也拥有这样的能力。
两人很快又冷静下来,继续持续开枪。
他们要尽可能为夏晨曦争取时间, 延缓这些住户的逼近。
门内缝隙最多只允许一只手通过,特警们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打不开这扇门,急的对门外几乎嘶声力竭喊:“坚持住, 我们在想办法打开门。”
队长来回在客厅焦躁的走动着,思考应对方法。
两名特警的子弹攻击并不能完全延缓住户们的逼近。
随着三名住户逐渐的逼近。
两人只能不断后退,又后退, 直到后背距离身后那扇敞开的门只有半米之遥时。
而三名住户以及八颗人头已经抵达三楼。
四周的血肉蠕动的速度更快了, 似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正在涌入三名住户的身体。
它们心底渐渐凝聚出比以往更加凝实的刀。
两名特警脸色骇然,不断用枪扫射着这些怪物,手臂因为枪的后坐力震得有些发麻。
门内。
特警们急的不断拽着门, 并对身后的队长嘶喊道:“队长, 这个门根本打不开啊。”
忽的。
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响彻在房间里, 竟然有一种压过门外枪声的错觉。
“让我……来开门。”
特警们急忙扭过头,坐在沙发上的李固慢慢抬起头,双眸涌动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恨意,像是要将什么人杀死。
特警们知道知道李固不会伤害屋里的人,然而多年执行任务锻炼来的危险预知直觉,让他们本能产生防备。
特警队长没有贸然靠近一看状态就很不对劲的李固,谨慎问道:“李固,你确定你可以吗?”
李固像是在强忍着巨大的恐惧与愤怒,两种情绪交融在一起,让他的脸看起来异常扭曲,嘶哑道:“我们必须开门。”
特警队长咬咬牙,立刻扶着李固来到门边。
李固伸出颤抖的手,牢牢握住心里的那把刀,因没有刀柄的原因,包扎起来的伤口又一次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痛苦的回忆再次浮现,使他越来越愤怒,那把刀也随之变得越发鲜红怪异,像是无往不利的利刃,轻而易举割开了门上方的血肉。
大楼的血肉再次颤抖起来。
属于李固的红雾正在反向侵蚀着门上的血肉,将之变为自己的力量,直到这扇门完全不再受控于怪物。
他的掌心几乎快被刀割断,剧痛让他脸色苍白浑身都是冷汗。
这把刀只能使用最多三秒,否则就会将手掌彻底割断。
李固连忙将这把刀又放回心底最深处,任由加倍的痛苦与煎熬不断折磨着自己。
门打开了。
特警们蜂拥而出,帮着两名特警一起攻击三楼的住户和人头。
只留下两名特警负责照顾李固,帮李固包扎掌心的伤口。
不管多少次,这些被子弹打碎的人头依然还会重新愈合起来,就像是三楼飘来的红雾,介于现实和虚拟之间,能看得见却摸不到,无法彻底割开。
夏晨曦可以听到三楼激烈的枪声,以及其他特警们的声音。
“根本拦不住这些怪物,必须再后退!”
“不行,夏晨曦还没过来。”
“加大火力继续攻击,快——瞄准它们的额头攻击。”
夏晨曦心里隐隐着急,再加上已经得到想要的信息,迅速从半米厚的洞口里爬出来。
住户们几乎将九名特警团团围住,让他们无法退回门内。
夏晨曦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去,迅速用锁链驱赶开这些人头和住户。
对于锁链上散发出的怪异气息,哪怕是被怪物驱使的住户和人头肉瘤,都本能产生了恐惧与敬畏。
趁着这个时机。
几名特警迅速返回屋内,还剩三名特警也即将进去时,四周的红雾不断涌动着,将其中一名住户变得更加扭曲,心底的恨意似乎更加强烈。
它从心底拔出一把刀,想要割伤那三名特警。
夏晨曦很清楚这把刀的威力有多可怕,寻常普通人根本无法抵御住这种力量。
特警们默契的用子弹攻击拖住其他的住户和人头,好让夏晨曦顺利杀死那名住户。
两名特警能明显感觉到这些从楼下上来的住户,速度和反应能力都大大下降,但实力却在不断地上升。
夏晨曦却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这些住户无法前往其他楼层,一旦越过线就会被大楼吞噬掉。
而怪物被夏晨曦彻底激怒,强行让这些住户聚集在三楼,住户们很可能会因此付出一些代价,比如速度减慢之类的buff。
夏晨曦用锁链飞快套住那名拿着刀的住户,用力缠绕一圈半准备将它分尸杀死。
住户就是阻碍他们杀死怪物的绊脚石,尽可能将这些住户消掉,才能有希望离开这栋大楼。
就在这时,门内忽然伸出鲜血淋漓的手,一张苍白扭曲的脸出现,声音嘶哑到几乎听不清。
“不要杀……拖……拖进来。”
夏晨曦立刻认出这人是谁,眼底陡然闪过一丝惊诧。
这是那个叫李固的研究员?
但对方明明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应该还躺在病床上麻醉才对。
怎么会出现在怪物的心底世界?
顾不得思考原因,夏晨曦决定听从对方的话,用锁链充当绳子,牢牢缠住住户的脖子往屋里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