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仪苦笑不已。
那些锦衣卫不是派来保护他的,又怎会听从他的命令?
他只能拱手笑道:“多谢小郎君提醒。”
白七爷踏出衙门,便回到了猫咖。
顾长安窝在逍遥椅上睡着了,家里仅剩的两只猫都趴在他身上。一人两猫烤着壁炉里的火,都在梦中徜徉。
白七去院中温泉泡了泡,直将自己泡得一身热气了,他才随便拢了件衣袍回到正厅。
尺玉已经醒了,见他那模样,就冲他喵喵叫了两声:“你做什么去啦,一身阴恻恻的味道喵。”
白七扫了他一眼,刚打了个呵欠,就听顾长安问他:“头发怎么湿着?”
他睡眼惺忪地仰头看着白七,伸手想拍拍侧面,结果一拍却拍了个空。
顾长安坐直身体,茫然地看了看,才站起身说:“去沙发,我给你吹头发。”
白七:“……”
他想说头发可以变干,但身体却已经很诚实的跟着顾长安走到了沙发前。
顾长安找出干毛巾,细细地给他擦头发。
他们家老虎精的头发又长又厚,湿漉漉地垂在腰际,将薄薄的中衣也打湿了。隔着半透明的白色中衣,能看见白七爷背部漂亮的蝴蝶骨,还有矫健的肌肉线条。
“衣服湿啦。”顾长安的声音带着些睡意,“一会儿你得换一件。”
“好。”白七点点头,“长安还困么?去睡吧。”
“给你吹干了再睡。”顾长安说,“忙了一天,你要休息一会儿吗?”
听了这话,白七蓦地有些紧张:“我们一会儿一起去休息?”
顾长安没有多想。他放下毛巾拿起吹风机,在吹风机的呼呼声中点了点头:“好。”
白七闻言,浑身都绷紧了:“一起睡?”
“我带虎虎睡啊。”顾长安说。
白七垂眸看向趴在脚边的小白虎,想了又想,才僵硬地点点头:“好吧。”
尺玉在一边,毫不留情地发出了嘲笑的喵喵声。
白七从来不于小猫咪计较,只有小心眼的小白虎一扑而上,与小小的金色猫团滚做了一团。
“幼稚喵!”
白七垂下眼恍若未闻。等顾长安放下了吹风机,他便主动将两只猫分开,自己抱着尺玉,又将小白虎递给顾长安:“走,我们去休息。”
顾长安接过胖乎乎的虎虎,与他一同上了楼。
天上阴云密布,猫咖里却暖如春日。
顾长安与小白虎沉在天鹅绒中,一起缓缓踏入梦乡。
……
一千公里之外,有单骑快马迎着风雪疾驰进北京城。
“军情机要,速速避让——”
快马疾入城中,行至皇城门外,那人翻身下马:“急报——”
王大伴拖着托盘,急急步入乾清宫:“陛下,福建有军情急报。”
朱瞻基一听,当即搁笔:“快给我!”
福建临海,先帝时期便有倭寇之患。现今有郑和宝船驻扎等风,福建海滨一事就更为重要。
他原以为如此加急的军报,必然与倭寇犯边有关。谁知打开托盘上的木箱一看,里面装着的却是三个圆柱形的物体。
物体下方则压着一道郑和的密信。
朱瞻基飞速略过问好的无用之语,看向信件后期的重点。
郑和在信中说:“……此物乃有间猫咖顾长安所赠,名为‘铜制望远镜’,以此物望之,可看千里之外,转动镜身,还可将远处景物拉至近前细观……”
朱瞻基看到这里,立刻伸手去拿望远镜。
那望远镜一入手,寒气便顺着手掌直上他的背脊。朱瞻基却顾不得这个,他观察着手里的望远镜。
因是铜制,略有些沉重了。上面的花纹雕刻得很是粗糙,朱瞻基不需要想,便知道负责制作的某只猫咪,当时定然是不耐烦了。
在粗糙潦草的铜柱体内,镶嵌的却是格外精细剔透的琉璃圆镜。这圆镜两头皆有,一头大些,一头略小。不知道这样的搭配又有何深意。
朱瞻基观察完毕,便将之举至眼前。
层云之上飞掠而过的飞鸟,连羽毛都那般清晰!
朱瞻基拿着望远镜一转身,就见王大伴那张满是皱纹的脸,顿时怼到了自己眼前。他转动着镜身,就见王大伴的脸越拉越进,连他脸上的小痣都变得指甲那么大了!
放下望远镜一看,王大伴还站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陛下?”
朱瞻基哈哈大笑,拿起郑和的迷信继续看:“另有一物,乃是预测天气之用,名为‘风暴瓶’。”
他放下信纸,往盒中一望,除了望远镜,哪里有其他?
“朕的风暴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