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喂养的猫儿狗儿,都是最黏糊对他好的那个人的。”于谦笑道,“早就听闻顾郎君的糕点是一绝,今日尝来,果然名不虚传。”
奶茶甜而不腻,红豆炖煮得快要融化,添加在奶茶里,多了一种沙却软绵的口感。那黑色的甜品,苦涩中带着一股自然的甜香。
最奇特的还是吃入腹中之后。明明是冰凉的糕点,却能腾起一股暖热。眨眼间就将他连日来赶路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杭州府传言这顾郎君亲手所做的食物,食之延年益寿。如此看来,恐真不假。
那一瞬间,于谦就想到了朱瞻基。
他们陛下登基以来日夜操劳,如今身体渐虚,也不知多多食用这顾郎君的吃食,能否弥补亏空的身体。
不过杭州府有马仪还有锦衣卫,想来陛下已经用上了。只望他回京述职时,陛下的身体能好上一些。
他一边想,一边就问道:“我也不瞒小郎君,我巡抚山西、河南两省,见民众大多困苦。田地是农人所种,农人却食不果腹。这其中有当地官吏贪污,有富人欺压之故,却也有天时不合,产量跌宕之因。”
“天时地利时,盛产就能饱腹。若是天地有恙,百姓便会遭殃。是以我听闻小郎君此处有耐旱又高产的粮种,便唐突前来求苗了。”
他说完,顿了顿,才看着顾长安继续说道:“不知小郎君可去过这两省?”
顾长安便摇了摇头:“未曾去过。于巡抚既是两地巡抚,就请于巡抚与我介绍介绍吧。”
于谦闻言便温和地笑了:“河南自古有九州腹地之称,它气候温润,极适合农作物生长。是以也是国家的产粮大省。但山西则复杂得多,它地处黄土高原的东翼,有大半的土地被黄图覆盖。南北的气候差异更是显著,有一半地区时时受干旱所困。是以耐旱的作物,就显得很是紧要。”
顾长安便点了点头:“于巡抚的意思我知晓了。也不怕叫于巡抚知晓,我原本的心思,就是想要将新作物像全国推广。但……于巡抚也应当是知晓我的,我是个不通庶务的。在新的苗种产量出来之前,我不能去强迫百姓们信任我。”
于谦听了他的话,神情更加温和了:“小郎君的顾虑,我亦是知晓了。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求苗。亦是想着,苗种回去之后,先在山西的黄土地里试种。若是没有一个比较好的结果,总不能让老百姓迷迷糊糊的就跟着改种。”
顾长安刚要说话,就听厨房里发出了提示音。他放下怀中的小白虎:“两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锅中的红薯已经煮好,烤箱中的还需要一些时间。他便捞出锅中红薯切开,又拿上碗筷,一同端了出去。
“于巡抚既来求苗,不若先尝尝看。”顾长安道。
那盘中红薯便如它的名字一般,是真切的红润。于谦夹起一块,发现此物也如马仪与他介绍的那般香甜软糯。
只一口下去,便知自己来对了。
“顾郎君,此物的苗种,请你一定要赠我一份。”于谦郑重地道,“即便不能丰产,交于百姓们,也是丰富餐盘的好粮食!”
山西的百姓太苦了。于谦想到他在山西行走时的所见所闻,便心中隐痛。干旱的黄土本就让许多粮食减产,再加上税与租子,更是压得百姓们喘不上气来。
即便陛下已经免了官租,依然有许多百姓吃不饱饭。要靠进山打猎寻山货过日子。即便如此,也依然不够吃。
此物哪怕只是耐旱,即便它不高产,也已经值得他跑这一趟了!
“于巡抚放心,您既找了过来,这粮种我定会给您一份。”顾长安道,“只是您在试种时,我希望您能寻几个老辣的老农来侍弄,还要寻个读书人,将此间关节一一梳理好,好于我们这边对照。”
“自是如此。我原也是如此做想。”于谦说道,“此物乃是外邦传来的新粮种,如何侍弄还需专研,若我们双方能有个印证,就再好不过了。”
既已谈妥,于谦便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道:“那我们现在就去苗田?”
“于巡抚莫急,你坐着把茶点都吃了,我们再走。”顾长安道,“这东西于您身体有好处,您得都吃光了才行。”
于谦朗笑道:“是我太急切,不该辜负顾郎君一片心意。”
一盏茶后,烤箱的提示音也响了起来。
顾长安将烤红薯装盒,就与白七一同带着两人往涌金门外的红薯田去了。
红薯种植很需要阳光,日照越是充足,红薯就越是香甜。因此几人到时,那两亩红薯地正被夏日的太阳直直的照射着。
那般浓烈的阳光,没见苗种打蔫儿,翻到郁郁葱葱的连做一片。
于谦一见,便心中叫好,连忙几步上前蹲在苗边,小心观察着根系的情况。
有人远远瞧见,当即冲他大喊:“做啥哩做啥哩!不许挖我的苗啊!”
“周二郎!”马仪连忙高声道,“是我们,带巡抚老爷来看看苗。”
马仪话音一落,那舟贩就摘了头上兜里,笑得牙不见眼:“猫老爷!您又来看苗种啦?”
“是。”顾长安笑着道,“于巡抚想求一些苗去山西种,我们带他来看看。”
舟贩闻言就笑:“山西?好的咧,这苗耐晒,去山西定然能活。”
于谦喜得猛站起身:“当真?”
“真的。”舟贩说,“这片地我每日浇水两次,再十步之外那块地,我每日只浇水一次。都用本子记着哩。这苗不需要太多水都能活,去山西也一定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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