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弼看着小猫:“你……”
尺玉大眼睛扑闪扑闪:“喵呜~”
这猫小小的, 软软的,看起来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
和他们威风凛凛可搏鹰、抓狐、捕兔的大白猫差远了!
他们大白猫尺玉一拳绝对能打十个这个小猫咪尺玉。
绝对。
“唉。”张文弼叹了口气,“你主人……”
“喵呜~”尺玉软软地叫了一声,轻轻一跳落在张文弼的肩膀上, 端坐着挺起自己的小胸脯, 侧头去巡视那长长的补给队:“喵呜!”
张文弼被小猫一催,顿时道:“哎, 对对对。先做正事。”
小小的猫咪坐在他的肩上, 一步也不挪动。像一个毛绒绒的小监工,跟着张文弼进进出出。
杨指挥使他们见了就笑, 拱手行礼张口就是:“哟,国公爷, 带孩子呢?”
张文弼被调侃了还没法反驳, 只能试图与小猫商量:“小尺玉啊, 不如你先……”
“喵呜?”尺玉歪了歪头,一双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张文弼说不下去了。
不就是个小猫吗!不就是小猫想看热闹吗!带着小猫一起工作又不碍事!
把猫带好了, 回头也好找机会劝劝他们家小猫精。他们家小猫精不肯回京, 这事且有得磨呢。
眼下朝廷的赈灾银粮得入库, 而后还得按户分发。事情这么多, 还是先忙正事。
等张文弼和况钟昏天黑地的忙完, 才发现早就月上中天。
他纠结好半天, 才决定去客院里寻他们家小猫精。
去岁冬老天不开眼, 他们陛下内心郁结得也病了。陛下本就身体不好了,此次派他来寻小猫精,许是……
唉。不管曾经有多大的误会, 这时候还能不回去看一眼吗?
月凉如水, 明光如霜。
张文弼也没带人, 就自个儿一个急匆匆地往客院去。
顾长安与白七都在院子里,两人支了个小桌子,正在……煮火锅?
张文弼一闻着那香味,腹中就咕噜了两声。他忙碌了一天,还未怎么吃饭。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张文弼大大方方地入座,笑眯眯地说:“我今儿有口福。”
白七看了他一眼,懒得说话。倒是顾长安递给他一副碗碟:“您若也没吃饭,就一同吃一点吧。”
“也?”张文弼道,“怎么你们两个也没吃么?”
“挑食嘛。”顾长安笑道。
只是挑食的不是他,而是他们家那个老虎精。
白七对凡俗的食物着实没什么好奇心,出去一趟,坊市两边开张营业的茶楼酒肆没有一间能勾起他的食欲来。
顾长安也没什么一个人吃的想法。走过逛过,也就干脆回来自己做点小火锅。
底料依然是尺玉从自己的小围脖里扒拉出来的,猫咖里储存着的底料。高汤是府衙的大厨房提供的。顾长安在里面倒了一些生灵草浆,勉强做成了一锅灵气四溢的底汤。
只现在张文弼来了,白七准备的那些灵兽肉也就不太合用了。白发的少年郎沉默地又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食盒,里面满是普通的肉卷。
“你吃这个。”他说。
张文弼有些惊讶,倒也没推辞。
一顿饭吃得正酣,张文弼才开了口:“顾郎君啊,其实你也应当知道我家老爷是谁了。你那般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自从你离开过后,他身子骨一直不大健壮。早前与敌作战,到底还是伤了根基。”张文弼说着,有些感慨地喝了一碗辣汤。
火辣辣的锅底入喉,辣得他咳嗽起来。他走到一边去,咳到眼泪都出来了,才一抹脸又走了回来。
“这天时不太好,他心中急切,这一急便又病了。我出京的时候,他与我言说杭州府有你在,定是不会有大灾。若抵达时灾祸未结,就全力相帮。若是灾祸已解,便想再看看你。”
“他身子骨不好啦,我也怕……”张文弼长叹一口浊气。
他年纪也大了。若非自个儿身子骨也不行了,哪里会安安生生在京城里当一个国公爷?他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儿郎,是朝廷的武勋!
可陛下年纪还小呢。比他小上二十来岁,身子骨也不行了。
想到此处,张文弼又叹了口气。
“他就想再看看你。”
顾长安瞥了一眼尺玉。
尺玉坐在张文弼的正对面,小小的身体被热腾腾的蒸汽与桌面给遮住了。张文弼有感而发时,它就在椅子上喵呜喵呜闷头大吃。
“您的意思,我们都知晓了。”顾长安轻声说,“只是见与不见,我说了不算数。”
“那谁——”张文弼急道。
顾长安摇了摇头:“您莫要着急,等我们讨论过再告诉您。”
张文弼不懂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难道成婚了就有家庭拖累,去不去京里还得看那老虎精的意思?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看了白七一眼。
这少年郎看起来不近人情,还不给他们家小猫精自由。就该和离了才好!
“哼!”张文弼忍不住冷哼一声。
白七扫了他一眼,懒得与他计较。
有些人脑子都在战场上,平日生活里忘了带下来。大度的虎虎很理解。
虽然理解,但还是悄悄拿走了小猫咪的猫碗。
“呜喵!”尺玉跳上桌抗议。
“尺玉,说了多少遍了不能上桌子。”顾长安立刻训猫。
张文弼当即道:“孩子还小,你别那么严格。”
“喵呜,喵!”
一顿饭吵吵嚷嚷的吃完。
张文弼分明没喝酒,却总觉得自个儿有些醉了。他回了屋子洗漱完毕,往床上一倒就人事不知地睡沉了。
而客院里,丫鬟们收了桌子,就只余下顾长安和白七二人一人一张逍遥椅地躺在了院中。
天上月光融融,云淡风轻。顾长安摸着怀里的尺玉,问它:“你想去见他吗?”
尺玉团成一团缩在他怀里,不肯说话。
顾长安缓缓道:“你和他有些什么过往,我都不知道。我也不会强迫你做决定。其实我不太在乎他到底是谁。就算他是皇帝,我有你们,有猫咖,还有万界互联,他也奈何不了我。”
“我只在乎你,尺玉。”
小猫咪的耳朵动了动。
“我怕你后悔,也怕你失落。”顾长安轻声说,“他在我的认知里,本也没几年好活。我怕你们见不到最后一面,你会伤心。”
尺玉坐了起来。
它在顾长安的大腿上,仰头看着长安:“长安,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能不能。”
“轰隆——”
天上突然炸起一阵雷声。
尺玉的尾巴甩了两甩:“长安,这个决定只能你做。”
小猫咪的声音放得很轻,细细地,像小朋友撒娇一般。
顾长安摸着它暖融融的小身体,想着那“能不能”与突来的雷。还有朱瞻基……留给后世的一桩奇特历史。
当年朱高炽离世,青年的朱瞻基带着人马轻车简行从南京回北京奔丧,而朱瞻基的好皇叔朱高煦,则准备在半路截杀朱瞻基,好自立为王。
最终结果却是朱瞻基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北京城。
顾长安垂着眼,看着尺玉金光璀璨的样子。
这里面……必然有尺玉的故事吧?
“那我们就上京城一趟吧。”顾长安道。
尺玉趴了下去,它毛绒绒的尾巴轻甩,慢悠悠地勾着尾巴尖与顾长安垂下去的衣袖打架。
“尺玉。”顾长安喊它,“你当真是个系统吗?”
“喵呜~”尺玉软绵绵地叫着,“我是不是系统,都是长安的乖乖尺玉呀。”
它的小尾巴卷上了长安的手腕,又被另一条雪白的粗尾巴打了下去。
白七躺在一边,满脸正经。可他身后不知何时化出了老虎尾巴,正在悄悄牵长安的手。
“小气鬼。”尺玉气呼呼,它直接站起身,道,“长安抱抱!”
顾长安被它搞得哭笑不得,只能一手搂起小猫:“好,抱抱我们尺玉。”
一夜时间转瞬而过。
第二日一早,张文弼准时前来。
无需他多劝,顾长安就笑着道:“我答应你,去京城见见他。”
“好,好!”张文弼激动道,“那等此间事了,郎君便与我等一同回京!”
从苏州府去北京城,也要先走河道。
运河已通,其上往来的都是各地的商船。而京城使臣的龙船在其间,便如鹤立鸡群。
它大得像一座小山,旌旗飘展犹如一面面彩色的云。
“顾郎君。”况钟将他送至码头,“你……日后可还会回来?”
顾长安回头看着码头上密密麻麻的百姓。
他们的面容都被面巾遮住了,可露出来的眼睛里,却都是一样的期盼。
他们并不想他们的猫老爷去那么远的地方。但猫老爷是自由的,他们不会干涉他任何的决定。
只会在一旁悄悄的期盼,日后猫老爷若是有闲暇,还能想起他们就好了。
“我的猫咖开在杭州府。”顾长安笑道,“等办完了事情,定然还是会回来的。”
“那便好。”况钟长舒口气,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那我就与两浙的百姓一同等顾郎君归乡了。”
归乡。
个小老头奸诈得很。张文弼想,分明北京城才是小猫精的家乡。
他面上不露神色,只是说道:“时辰到了,登船吧。”
“好。”顾长安应了一声,才对下面的百姓们抱了抱拳,“我走啦。大家要照顾好自己。”
起航的唢呐声响起,一行人拾阶上船,宝船缓缓离了岸边。光璀璨的样子。
这里面……必然有尺玉的故事吧?
“那我们就上京城一趟吧。”顾长安道。
尺玉趴了下去,它毛绒绒的尾巴轻甩,慢悠悠地勾着尾巴尖与顾长安垂下去的衣袖打架。
“尺玉。”顾长安喊它,“你当真是个系统吗?”
“喵呜~”尺玉软绵绵地叫着,“我是不是系统,都是长安的乖乖尺玉呀。”
它的小尾巴卷上了长安的手腕,又被另一条雪白的粗尾巴打了下去。
白七躺在一边,满脸正经。可他身后不知何时化出了老虎尾巴,正在悄悄牵长安的手。
“小气鬼。”尺玉气呼呼,它直接站起身,道,“长安抱抱!”
顾长安被它搞得哭笑不得,只能一手搂起小猫:“好,抱抱我们尺玉。”
一夜时间转瞬而过。
第二日一早,张文弼准时前来。
无需他多劝,顾长安就笑着道:“我答应你,去京城见见他。”
“好,好!”张文弼激动道,“那等此间事了,郎君便与我等一同回京!”
从苏州府去北京城,也要先走河道。
运河已通,其上往来的都是各地的商船。而京城使臣的龙船在其间,便如鹤立鸡群。
它大得像一座小山,旌旗飘展犹如一面面彩色的云。
“顾郎君。”况钟将他送至码头,“你……日后可还会回来?”
顾长安回头看着码头上密密麻麻的百姓。
他们的面容都被面巾遮住了,可露出来的眼睛里,却都是一样的期盼。
他们并不想他们的猫老爷去那么远的地方。但猫老爷是自由的,他们不会干涉他任何的决定。
只会在一旁悄悄的期盼,日后猫老爷若是有闲暇,还能想起他们就好了。
“我的猫咖开在杭州府。”顾长安笑道,“等办完了事情,定然还是会回来的。”
“那便好。”况钟长舒口气,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那我就与两浙的百姓一同等顾郎君归乡了。”
归乡。
个小老头奸诈得很。张文弼想,分明北京城才是小猫精的家乡。
他面上不露神色,只是说道:“时辰到了,登船吧。”
“好。”顾长安应了一声,才对下面的百姓们抱了抱拳,“我走啦。大家要照顾好自己。”
起航的唢呐声响起,一行人拾阶上船,宝船缓缓离了岸边。光璀璨的样子。
这里面……必然有尺玉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