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立刻陪笑道：“当然了，如果您到时候不喜欢波本了，组织里还有很多其他的精英人才，各种类型，随您挑选！”

    西山悠：“……”

    好家伙，你们这是不仅打算大甩卖波本酒，还想甩卖别的酒啊！

    西山悠：那些对你们酒厂忠心耿耿的酒，知道你们酒厂，是这样做生意的吗？动不动就把各种酒甩卖到合作伙伴的床，咳，家里？

    西山悠有一肚子的槽想吐，却因为场合不对，不得不憋回去。

    她露出似乎有些心动，但又很快收敛情绪，继续维持大师风范的模样，对着清酒颔首道：“请帮我转告乌丸先生，我会认真考虑双方合作一事的。”

    清酒的心里大喜，他知道，西山悠这样回答，就是开始对这次的合作，态度倾向于答应了。

    清酒立即恭敬地鞠躬道：“是，我们恭候您的回复！”

    西山悠点点头，沉稳地迈步离开，就连背影，都透出了十足的大师风范。

    清酒目送着她走远，心里嫉妒又羡慕。他在心里喃喃道：如果是我拥有这样的天赋，该多好啊。

    如果他也能有西山悠这样的天赋，他就不需要像今天一样，对着西山悠卑躬屈膝。如果他有西山悠这样的实力，他也许就能直接获得“乌丸家继承人”的身份！

    清酒再次回忆起了，他之前在海边跟踪西山悠的事。那时候，他对待西山悠的心态，是多么高高在上啊。那时候，他何曾想过，有一天，他居然要对着这个早早被他视作猎物的同学，殷勤讨好！

    清酒的心里，嫉妒不甘得几乎发狂。

    但最终，他还是忍下了所有情绪，默默告诉自己：一时的卑微不算什么，只要能得到“乌丸家继承人”候选的身份，一切都值得！

    而此时，正开车回家的西山悠，还在表情古怪地想，酒厂大甩卖波本酒的事，她是告诉波本呢？还是告诉波本呢？还是告诉波本呢？

    西山悠：“噗，哈哈哈哈！”

    西山悠拿着文件袋进入客厅的时候，发现降谷零今天居然提前从波洛咖啡厅下班了。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也没有出门，都围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集体商量什么，只是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降谷零见到她进门，很自然的起身迎上去，目光柔和地道：“悠，回来啦。今天的课程顺利吗？下午的课上，还有犯困吗？不是说今晚可能会和同学们一起聚餐吗？改时间了吗？”

    降谷零边说，边习惯性地接过西山悠手上拿着的文件袋，还帮她把脱下的外套挂好。

    西山悠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她下意识地回答道：“今天课程还行吧，咒术课老师讲错了一道古咒术题，我给他纠正了。阵法课老师讲解当代阵法三大理念时，有个地方她讲得不太好，应该是她当初学阵法理念时，她的老师就没理解好，给她也讲错了，我告诉她了。

    降谷零听得想笑，他每次听西山悠回来讲自己在课堂上的事情，就忍不住对那些老师心生同情。每天上课的时候，都要提心吊胆，担心自己会被玄学大师学生当堂指出教学错误，那种打击……

    降谷零之前还听松田说，那位咒术课老师，曾哭着去辞职，说自己太丢人了，却被校长劝回去了。因为校长说：“我们日本玄学界的那几位前辈，之前为什么会赖在Z国不肯走，死活求着西大师来这里读研？不就是为了给你们上课吗？好好学，你已经是我们日本玄学界，咒术天赋最好的人才之一了。”

    降谷零还听说，西山悠交上去的那些报告，以及她的课堂笔记，都是玄学专业老师们的珍宝，人手一份，全部背诵。

    留学读研读成这样，也是东都大学里的独一份了。据说，西山悠这个名字，在东大的学生们中间，都快被传成传奇故事了。

    西山悠还在回答之前的问题：“今天下午有喝你帮我调的茶，没有再犯困了。聚餐我说我今晚有事，就没去。同学们说，过几天大家要一起去居酒屋，到时候再找我一起去。”

    降谷零脸上的笑容顿住了，他抬手揉了揉西山悠的发顶，用温柔却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悠，去居酒屋的日期和时间定下后，记得告诉我，我会开车去接你回家。”

    他们家悠，喝醉后连他的卧室和客卧都分不出来，看见床倒头就睡，就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喝酒。

    就算他不方便参加学生们的聚会，他也得在那家居酒屋外面等着，直到把悠送回家才行。

    “好。”西山悠点了点头，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她之前在外面和同学们聚会时，只要会喝酒，诸伏景光、伊达航他们也是这么做的，每次都会跳进背包跟着她一起去。

    西山悠和降谷零走到沙发前坐下，诸伏景光正好端着一杯果汁出来，放到西山悠面前的茶几上。

    “离做晚饭的时间还有一会，悠先喝杯果汁吧。”诸伏景光笑着道。

    西山悠点头，拿起果汁一边喝，一边看向皱着眉头的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不解地道：“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好像气氛有点奇怪？”

    她的话一出，不管是脸上还带着笑容的降谷零、诸伏景光，还是皱着眉的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表情都齐刷刷变得古怪起来。

    西山悠：“……？”

    西山悠都看愣了，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点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降谷零转头看向她，表情古怪又迟疑地道：“今天下午，朗姆告诉我，组织想与你合作。他说，组织会不计代价地帮你汇集神明权柄，事后只需要你帮组织……”

    降谷零复述了一番朗姆的话，又道：“朗姆还说，他和组织的BOSS，都诚挚邀请你加入组织。只要你愿意，一进入组织就可以获得和朗姆同等的地位与权利。以后，你也许还有机会和组织的BOSS平起平坐。”

    西山悠：“……”

    西山悠的表情，也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等等，朗姆让波本来说合作是个什么鬼？！

    乌丸莲耶不是已经让他孙子清酒，来和她说过了吗？怎么的，你们酒厂找个合作伙伴，还分两拨人的？！

    西山悠震惊地拿起降谷零放到茶几上的文件袋，递给了降谷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地道：“零零啊，你先看看这个吧。”

    “我总觉得，你好像被你这个朗姆上司，坑了啊！”

    “论阴谋诡计，论拉拢合作者的手段，三个朗姆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乌丸莲耶啊！”西山悠发出了真心的感慨。

    人家乌丸莲耶，都派亲孙子上门，对着她自爆家族和酒厂代号成员身份，给出一份无比打动人心的合作计划了，朗姆居然还在这慢悠悠地让波本传话呢！

    就这心机，朗姆还和乌丸莲耶斗？也就这些年乌丸莲耶的身体不好，需要一个局势比较稳定的酒厂，不然，朗姆他拿什么斗啊！估计早就被乌丸莲耶一枪崩了！

    降谷零一怔，他接过文件袋打开，拿出那叠纸，低头仔细看起来。

    诸伏景光、松田阵平四个人等了一会，却发现降谷零越看越慢，越看眉头蹙得越紧，越看表情越诡异，四个人终于忍不住了，都挤到了降谷零的身边和身后，探头一起看。

    然后，场面就变成了，降谷零、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五张脸，齐刷刷露出了诡异的表情。

    西山悠见状，便把清酒对着她自暴家族和酒厂代号成员身份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诸伏景光听完，不由感慨道：“组织，酒厂里的派系之争，朗姆输定了！”

    就凭乌丸莲耶这次拉拢西山悠的做法里，这份透出来的心机、果断、远见、狠辣，以及在付出代价时，他敢从自己身上大块割肉的气魄，诸伏景光就觉得，朗姆根本玩不过乌丸莲耶。

    比起乌丸莲耶不惜把乌丸家族都扯进浑水，直接从更高的角度出发，敢给西山悠许诺到国家层面的好处的做法，朗姆只会用组织能付出的代价来拉拢人的做法，就显得格局太小了，眼界也太低了。

    这让诸伏景光觉得，什么酒厂里的派系之争越演越烈，朗姆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已经威胁到了BOSS等等，搞不好就都是乌丸莲耶玩的制衡手段，给朗姆和其他元老挖下的大坑！

    这样一位心机深沉、狠辣的组织BOSS，说他没有藏着几张能压制、击溃朗姆的底牌，诸伏景光根本不信。

    乌丸莲耶这些年，之所以会任由朗姆和其他元老蹦跶，一再挑衅他的权威，不是因为他处理不了这些人，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把朗姆这些人放在眼里，当做对手。

    乌丸莲耶从头到尾，根本就是在用组织BOSS这个位置，当做吊在驴眼前的胡萝卜，吊着朗姆这些人，像驴一样拼命发展、扩大组织，给他打工！

    但是，就是这样一位老谋深算、狠辣果断的乌丸家族家主，最后却依然没能逃脱对长生不死的痴迷偏执，甚至还因此，掉进了西山悠脑洞大开挖出来的大坑里，也让诸伏景光的心中，颇有些唏嘘。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听得默默点头，认同了诸伏景光的说法。

    这样的乌丸莲耶，朗姆拿什么去和人家争啊！

    降谷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叹朗姆的不争气，还是在叹乌丸莲耶一出手，就是这样的惊世骇俗。

    他转头看向西山悠，眉目温柔地问道：“那么，悠，你的意见呢？”

    对乌丸莲耶提出的这份合作计划，付出的这些庞大好处，是什么想法？

    西山悠得意一笑，豪气地道：“那还用说嘛？当然是我们一起打着‘汇聚权柄’的旗号，狠狠薅酒厂和乌丸集团的羊毛，薅秃他们！”

    “然后，我们再打入他们的内部，从内部消灭他们！”

    降谷零忍不住笑了，看向她的目光专注又骄傲。

    他就知道，不管面对怎样庞大的利益诱.惑，他爱的女孩，都绝不会动摇立场。

    西山悠却在想，管你什么最先进的科研成果、配方、封锁的技术，既然乌丸集团可以拿到，那她只要联合小伙伴们，直接把乌丸集团拿下，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多走一道程序，让乌丸集团当中间人啊？麻不麻烦！

    西山悠回忆着自己之前制定的，准备坑死乌丸莲耶的计划，又在里面兴奋地多加了几个步骤。

    然后，西山悠故意露出一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表情，说道：“对了，清酒还和我说，波本可以甩卖，不是，咳！他说，波本也可以算在合作条件里，从组织的波本，变成我的波本！”

    波·降谷零·本：“……！”

    波·降谷零·本的脸，都黑了！

    什么心机深沉、狠辣果断的乌丸莲耶，这就是个为了活命，连下属都能卖，脸都不要的家伙！

    诸伏景光、松田阵平等人：“……噗！哈哈哈哈！”

    大家瞬间笑疯了！

    “你这个金毛混蛋，居然也有被卖掉的一天！哈哈哈哈！”松田阵平笑得直捶沙发。

    “以后，波本就不是酒厂的波本了，是西大师的波本了，哈哈哈哈！”萩原研二笑出了眼泪。

    “zero被卖了，zero被卖了，zero被卖了，哈哈哈哈！”诸伏景光也笑得不行。

    “降谷，你这个波本做得也太辛苦了，哈哈哈哈！”伊达航也大笑着加入了调侃。

    波本·降谷零：“……”

    降谷零的额头跳出生气的十字，皮笑肉不笑地开始挽袖子：“你们是想和我打架吗？”

    还在大笑的·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

    打不过打不过，他们一点都不想和这个人型大猩猩打架！

    四个人开始努力憋笑，一本正经地商量起，如何对着酒厂和乌丸集团薅羊毛的事。

    降谷零这才放下挽起的袖子，若无其事地加入了讨论。

    没有人知道，在西山悠说出那句，“变成我的波本”时，降谷零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变成我的波本。

    降谷零的喉结微微滑动，不自在地解开了衬衣最上方的几颗扣子，口干舌燥。

    ——变成你的波本。

    只属于你的，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