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01.

    战斗过后, 这一整段下水道都塌了，需要申报上去进行维修。

    对外宣称的自然是年久失修或者沼气爆炸之类的原因了，顺便提醒居民们最近不要靠近下水道, 政丨府需要对整个城市的下水道都进行维修排查。

    真实原因当然是这些下水道中存在着一些真人改造过的怪物，咒术师们需要将下水道清理一遍才行。

    这些怪物中的一部分将成为咒术高专及咒术上层的研究素材。

    这些都是后话。

    五条悟对刚刚差点把清彦压死的行为做出了解释：“反正七海也在旁边啦，所以肯定没事的。”

    “万一有事呢？”清彦问道。

    “万一有事的话就当是我给你的历练了。”五条悟说。

    “哦, 在中也老师那里是自己抠糖吃，在你这里是自己扣历练吃啊。”清彦说，“感觉到底选择谁一目了然了呢……”

    “但至少我比他高。”五条悟说。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清彦问道。

    “不知道。”五条悟, “但突如其来的好胜心促使我张嘴说话。”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地说：“抱歉打断你们的斗嘴，但我认为我们现在需要总结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好吧。”五条悟说，“哦对了，我刚刚就很奇怪，感觉也就是平平无奇的普通咒灵，为什么非让我来呢？还不惜损耗我给你留下的印记。那可是很珍贵的哦。”

    “以后不能给我打了吗？”清彦问道。

    “反正现在你还太小。”五条悟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清彦想了想, 迅速找了个借口：“悟，你知道我是有多重异能的吧？”

    “是的，有很多有趣的异能。”五条悟说, “你是说你又开发出新能力了吗？”

    “不是新能力, 而是我与生俱来的一个能力, 不过我一直没和你们说。”清彦解释道, “对于一些人, 我可以看到一些对方信息。”

    “喔，这个样子, 就像看游戏备注一样吗？”五条悟说, “那你是不是看到我是天下第一帅哥？”

    “我看到你大部分都是完美的, 但是性格恶劣。”清彦说，“你是咒术师天花板的原因是大家想把你吊死在天花板上。”

    五条悟：“纳——尼——”

    七海建人在旁边冷言冷语：“即使不用异能力的话也能看出来这一点吧。”

    五条悟抱怨：“才不是呢，我是个有趣的人，在生活中和有趣的人相处不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吗？”

    七海建人：“我持保留意见。……好了，千叶同学，请继续说完你刚刚的话。”

    幸亏有七海建人在，不然他们能蹲在下水道入口侃大山侃一整天。

    清彦：“喔我差点忘了，所以我看到刚刚的那个咒灵，发现他是人类对人类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

    七海建人短暂的惊了一下，“对方的来头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样也能诞生咒灵啊……”五条悟说。

    清彦点头：“嗯，我觉得一牵扯到这方面就该非常谨慎才对。”

    七海建人说道：“和他交手的过程中，我感觉他是个新生的咒灵，对一切都充满纯真新鲜的恶意。”

    “是的，我觉得任由他发展下去会造成很恶劣的后果，所以发现他的身份后便直接搬来悟了。”清彦说。

    他这个说法也没什么漏洞，而且客观来说也没有骗人，看到‘一些信息’的确是‘千叶清彦’这个身份与生俱来的能力。

    即使是完美的五条悟也不认为清彦在撒谎。

    “原来如此。”五条悟的表情也有些认真了。

    “原来如此，比起特级假想咒灵，更应该注意的是一些……”七海建人说道：“人对人的恐惧，人对黑暗的恐惧，人对自然灾害的恐惧，大海，天空，森林这些。”他的思维拓展得很快。

    听得清彦是频频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虽说一些传说中的妖怪令人感到害怕，但现在在这个时代大家应该对那些的恐惧都淡了才对。提起玉藻前这些妖怪，想到的首先就是女装大佬吧，而人对人的恐惧更来的实在……说不定还会有对加班和裁员的恐惧呢……”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没说话。

    说起这个‘加班’来，如果出现这种咒灵的话，说不定也有他贡献的一份恐惧和憎恶呢。

    02.

    与此同时。

    黄昏，河边。夕阳将河水映照成一片红色，河中的汀州上面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植物。

    一切都是无比清澈、透亮。落叶漂浮在水面，随着河水的呼吸声安静的起伏。

    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坐在河边，开开心心的聊电影。

    接着吉野顺平的母亲出现，虎杖悠仁用肚子的响声委婉的表达了他想去他家吃饭的意愿。

    在虎杖悠仁去顺平家吃饭的时候，清彦则和五条悟、七海建人他们一起用了晚餐。

    期间他们继续讨论了一些关于咒灵的事情，五条悟详细描述了他所遇到的两个特级咒灵。

    清彦秉承着瞎瘠薄乱说的精神说道：“那说不定那个冒火的是人类对火山的恐惧呢，这就排上号了。”

    五条悟：“那那个长花花的是就是人类对花花草草的恐惧啦！”

    七海建人说道：“但人类为什么会对花草恐惧啊。”

    清彦说道：“也该是花草对人类恐惧吧，毕竟人类时常摘掉它们的生丨殖丨器送异性。”

    七海建人：“话虽如此，但千叶同学你可以不要用这么猎奇的方式表达出来吗？”

    “我还没说漫山遍野的花香其实是满山遍野花jy的味道呢。”清彦说。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你已经说出来了。”

    五条悟：“喔，的确是这样啊。说起来那花草的咒灵会不会为了报复人类而把人类的【】摘了送其他咒灵啊。”

    清彦震惊：“的确很可能啊！”

    七海建人：“……两位，可以去死一死吗？”

    他伸出手来，一手按住一个头，将五条悟和清彦的脸怼进了碗里。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动手了。

    03.

    饭后，清彦提议在吉野家下个结界以保护他们，七海建人同意，于是亲自去下了结界。

    结果当晚无事发生，看起来因为真人的死，很多事情改变了。

    咒灵和羂索那边估计很苦恼真人突然死了的事吧。

    其实理论上人对人的恶意一直有，真人迟早也会复活的，但那个时间可就太长了。

    这也是后话。

    当天晚上，虎杖悠仁回到宾馆后发现五条悟也来了，他高兴地和大家说了一些吉野顺平的事，并信誓旦旦地说：“他看起来虽然有些迷惘，但本质是个好人，他可以加入咒术高专吗？”

    五条悟回答说：“当然可以，不过我得先过去瞧瞧。”

    第二天，五条悟带着清彦一起去吉野家登门拜访，七海建人不太放心这两人，自己便跟着了。

    到了吉野家，七海建人负责和吉野顺平的母亲吉野凪，五条悟和清彦就负责顺平本人了。

    五条悟的六眼当然一眼就看出吉野顺平已经有咒力了，然后他就直接以高专教师的身份和顺平交流，万能的五条悟很快顺利套话。

    他得知顺平和真人学了几招，也得知了真人的确是因由人对人恶意所生的咒灵。

    “那真人现在……”顺平不安地问道。

    清彦回答：“被我们祓除了。”

    “祓除？”顺平楞了一下，一时没理解。

    “就是杀了。”清彦说。

    顺平的表情有些波动，“死了吗……”

    “是的，死了，以后可能还会活，不过我不建议你对他有感情和信任。”清彦拿出伊地知洁高准备好的小册子递给顺平：“这是他在这段时间杀的人的资料，你可以看看。”小册子上记录了死者的一些信息，生平，照片，爱好。

    真人最近杀了不少人，这些人中，顺平只认识那三个霸凌过他的同学。

    顺平翻看着那本册子，手指没有颤抖，但目光却有些颤抖。

    这些死者看起来都很普通，很平凡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一天一天，然后突然间遇到个大魔王，就这么死了。

    后面还有一些被改造怪物的尸体照片。

    当时顺平之所以对真人杀人无动于衷，最大的原因其实很浅薄——没有亲眼目睹。

    顺平当时唯一目睹的三个死者正好是霸凌过他的人，所以他下意识就站到了真人这边，下意识不愿意思考真人所杀的其他人是怎样的人。

    因为就好像隔着电脑屏幕的人命数字一样，他对那些死者并不认识，并不了解，他没有意识到真人真的杀的是活生生的人。

    但这本小册子却非常直观地给顺平展现了残酷的真相。

    顺平捂住嘴，想吐。但不是因为照片恶心，而是因为自己之前做的事恶心。

    经由人类对人类恶意产生的咒灵，怎么可能对人友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