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死?
明明宋梅静已经离婚, 将儿子交给易秉松照顾,她离开易家,成全了易承涯与钱美华,为什么还会死?
她只有二十几岁, 爱劳动, 怀孕期间一直在麦田劳作, 身体底子好,没有器质性的疾病。就算生产时大出血、拿掉子宫, 也只是失去继续做母亲的机会, 不至于缠绵病榻, 半年就撒手人寰。
怎么会是为了易和裕而死?
除非……有人不愿意易家曾经的儿媳离婚后再嫁, 有人非要宋梅静去死。
这一刹那, 宋梅宁也觉得毛骨悚然:“怎么会?”
谁会这么狠?
林满慧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大宅院的阴私诡计令人恶心, 就因为宋梅静是位独立女性,易家有人容不下她,非要她去死!
林满慧道:“今年全国兰花展览会上,小鬼子岗村次野的实验室研究出一种有机肥液,施用时能增花色、壮花苗, 但却会透支兰花的生命力, 两年之后必死无疑。使用过程中无臭无味,极难察觉。
刚才宋政委所说,医院查不出问题, 您妹妹的身体以诡异的状态衰败。如果没有外在的力量,依她的年龄与精神状态,绝不可能离婚才半年就去世。”
林满慧目光凌厉, 语气急促:“这种外在的力量, 可能是下毒、可能是邪术, 也有可能是某种神秘力量。”
林满慧如果逆转水系异能,能神秘致人死亡。
小鬼子的有机肥液如果浓缩、升级,能令人透支生命力而死。
某些黑暗邪术,如苗疆蛊术、泰国降头、西方咒术,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一个人。
宋梅宁听到这里,胸口一阵剧痛,捂胸向前弯腰,面显痛苦之色。林满慧疾步上前,扣住他手腕,一缕木系异能探入体内。
心脏血管堵塞,这是心梗发作的征兆!
宋梅宁嘴唇发乌,艰难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瓶药:“两……颗……”
易和裕迅速反应过来,接过瓶子,倒出两颗药丸塞进宋梅宁嘴里,冯英快手快脚端来温水助他服下。
林满慧用木系异能梳理着他堵塞的血管,不过片刻他的脸色便恢复正常。
宋梅宁头一次感觉身体如此轻快,仿佛奇经八脉尽被打通一般,整个人有使不完的劲。
他心神尽数被刚才林满慧的话所夺,来不及感受身体的变化,急切地问道:“我妹是被人害死的?”
易和裕面沉如水:“不确认,但很有可能。”
宋梅宁面色煞白:“我以为她是心情郁结,萌生死志,不愿再活。我和妻子努力开解她,陪她看病、吃药,西医也查过,中医也查过,就是查不出问题。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我不信鬼神……但到后来我也请神拜佛,想找河海大师再看看,但大师行踪不定,再难寻觅。河海大师的弟子慈心法师为我妹妹算过一卦,说她生的孩子身体体质极为特殊,耗尽母体所有生命力,无力回天。”
易和裕抬眸看着宋梅宁,舅舅嘴角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这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丝痛苦与悲伤。自己刚才问:为什么十八年里没有一丝关于母亲的消息?现在他已经知晓答案。
为什么宋梅宁不找他?因为慈心法师告诉他,是易和裕耗尽了宋梅静的生命力,令她早早离世。即使知道这个孩子是妹妹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下意识地也会逃避,不愿意见他。
为什么易家封锁宋梅静的消息?因为易家是大家族,封建思想根深蒂固。从来只有休妻、没有和离,生下嫡孙的宋梅静竟然主动离婚?真是丢了大脸,无法向列祖列宗交代。
易和裕内心一阵惶然,转过头看向林满慧。如果真是自己的体质导致母亲离世,那就难怪父亲说母亲是因他而死。
林满慧拉着易和裕的手,他的手心出了汗,湿冷湿冷的。林满慧皱起眉毛:“不是这样的。易和裕的体质虽然特殊,但对普通人无害,你们被那个慈心骗了。河海大师当时不是说过吗?易和裕母亲长年与农作物打交道,但他不能见植物,所以得远离母亲,大师并没有说他会伤害母亲。”
宋梅宁“啊”了一声,“慈心骗我?”
脑子飞速运转之时,林满慧的眸子就会变得极为明亮,她点头道:“没错。慈心骗人,肯定是他人授意。谁会害宋梅静?害死她对谁有利,就是谁干的!”
林景严脱口而出:“钱美华?”
易和裕的眼神冷冰似铁:“钱美华的确有害人之心,但我母亲已经同意离婚,钱美华达到目的还害她做什么?你记不记得某篇文章中曾经写过这么一句话:满篇的仁义道德,纸缝里写的却是吃人二字?”
容不下一个离婚女人,不允许亵渎易家的名声与家风,绝不接受下堂妻再工作、再结婚、再幸福——于是,让她去死。
这么一分析,害死宋梅静的人,可能是钱美华、易承涯、乔婉兮,也可能是易秉松!
堂上一阵死寂。
光鲜亮丽的易家,倾尽家财助建国大业的易家,在华国政届占据一定地位的易家,竟然如此昏聩、残忍、无耻?
宋梅宁不敢信。
林满慧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握着易和裕的手,努力将手心的温度传给他。
“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以前听你说过,你爷爷是易家家主,胸怀祖国、散尽家财,是个光风霁月之人,不会如此阴毒。他对你照顾有加、认真培养,又支持你竞选易家家主,这点信心你还是要有的。”
宋梅宁道:“我明天就出发前往赤霞山查慈心法师这一条线。只要他还活着,就能问出点什么。”
林满慧的手心干燥而温暖,肌肤相接,给了易和裕奇特的安全感,也让他从刚才的愤恨情绪中渐渐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的易和裕智商在线,对宋梅宁道:“事隔十八年,如果对方有心暗算,恐怕难寻慈心踪影。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他的嘴角挂着一个讥诮的冷笑:“暗算我母亲的人,绝不会容许我出类拔萃。”
宋梅宁一听,立刻道:“易家危机重重,不如到我军区大院居住。”
易和裕摇摇头:“以我为饵,才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如果离开,永远找不出真相!”
宋梅宁还要再说,易和裕抬手制止:“放心,我会很小心。我站得越高,那些人越害怕。他们只有怕了,才会动手。等我揪出这位藏在暗处的敌人,必将他粉身碎骨!”
宋梅宁是军人出身,无数次在战争中出生入死,早让他悍然不畏死亡。易和裕的话,深合他心,看向易和裕的眼睛里充满着骄傲。
“好!我全力帮助你。”舅甥二人联手,必定所向披靡。
两人相对一笑,易和裕站起身来,抬起手掌与宋梅宁空中相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