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宁低低在左棠的额头上吻着,“有没有等累了?办公室那边你的指纹可以打开,以后不要在这边等我,好吗?”
他当了医生,这样长时间的手术肯定少不了,但他不希望左棠这样等着他。
“好!我和妈妈晓晓有去吃饭,你还没吃呢!”
左棠心疼地蹭蹭陈芝宁,5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下来,陈芝宁也一定饿坏了的。
“晓晓陪妈妈去看爸爸,棠棠陪我去吃饭,我们吃了饭就过来。”
陈芝宁看去左纤纤和安晓做了安排,他的冷静和自信极大地感染了左棠、左纤纤和安晓,他们愿意相信陈芝宁所告知的成功一定会实现。
左棠陪着陈芝宁进到院长办公室里,食盒才刚放下,陈芝宁就轻轻捏着左棠的下巴吻过来。
左棠眼睛眨巴眨巴两下就闭上,认真回应起来。
为阿莫斯做手术,陈芝宁的压力比所有人都要大,他的阿宁才只有22岁。
“棠棠什么时候愿意给我?”
陈芝宁将左棠揽进怀里抱住,在左棠耳边低语问道。
“啊?”左棠懵懵地眨眨眼睛,再偏头过来对上陈芝宁的眼神,他懂了,他是什么没有给陈芝宁。
“是你太忙了!”左棠眼神飘忽地回应,他根本没有不愿意好吧!
这一个月陈芝宁都在忙手术的事情,等陈芝宁上到床来,他已经在生物钟下睡着了。
出门旅游一天回家到现在,陈芝宁已经完全搬进了左棠的房间里,每天晚上两人都是相拥而眠,左棠睡眠质量好了后,人的整体状态也比以前好很多。
“好,是我的错,”陈芝宁愉悦地一笑后,轻蹭着左棠的脸颊认错。
对着这样一张俊美又温柔的笑脸,左棠只有满心满眼的爱意,他往陈芝宁嘴角轻轻吻一下,明确又肯定地告诉,“我愿意。”
陈芝宁继续把左棠按回怀里,不敢再多看多瞧,这办公室不是个合适地方,现在的时间点也不合适。
在关系和情感确定下来后,陈芝宁又恢复了往日的耐心,愿意继续等到所有一切都合适的时候。
又十分钟过去,陈芝宁放开左棠,他打开食盒吃饭,顺便给根本没吃饱的左棠喂一点,两个人甜甜蜜蜜的吃完饭。
特护病房里,阿莫斯容许被探视的时间有限,但左纤纤也不愿意回20分钟车程内的乔埃斯庄园里,她想守着等到阿莫斯醒来。
医院还未正式营业,现在最多的就是病房了,陈芝宁给左纤纤安排了同一楼层的房间,安晓回家休息,左棠陪陈芝宁住院长办公室的休息间。
在手术结束的12小时后,阿莫斯转到普通病房,他随时都会醒来,但醒来后也有可能出现短暂的失忆或记忆混乱等情况,这种时候有家人爱人在身边是最好的。
翌日下午四点,阿莫斯先动了动手,再动了动眼珠子,又几分钟后,他睁开了眼睛,先看到的是床边的左纤纤。
微卷长发,水汪汪的杏眼儿,特意抹了口脂的红.唇,再是对他嫣然一笑。
“纤纤……”阿莫斯记得自己的妻子,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事故发生前后,“纤纤你还好吗?棠棠还好吗?”
“爸爸,”左棠走到另一侧床边轻轻握住了阿莫斯的手,“我在这里,我们都很好。”
“稍等再说话,”陈芝宁轻轻拍了拍左棠的肩膀。
阿莫斯醒过来,情况继续稳定下来,他们就有很多说话的时间。
左棠点点头,那边安晓也把左纤纤扶起来,他们退到病房外,陈芝宁等医护继续给阿莫斯做系统的检查,确定他记忆和精神状态。
两个小时后,阿莫斯睡着了。
从病房里出来,陈芝宁对巴巴看来的三人点头,“手术很成功,爸爸的情况如预期的那样,接下去就是复健期和休养期。”
“好好,阿宁,太谢谢你了。”
左纤纤喜极而泣,和陈芝宁道谢后,她抱着左棠小声地啜泣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陈芝宁继续走近一步,在左纤纤背上拍抚两下,“爸爸很快就能好起来,您也会好起来,我和您保证。”
“嗯!”左纤纤抹去眼泪,朝陈芝宁肯定地点头,“我和棠棠一样相信你。”
陈芝宁扶过左纤纤的另一只手,和左棠一起把她扶到隔壁的病房里,让左纤纤吃了药,打上点滴入睡。
安晓被陈芝宁安排回家去亲自盯着准备些东西送来。
今日之后,无论阿莫斯还是左纤纤都还有一段漫长的修复期。
“阿宁怎么啦?”左棠对陈芝宁的情绪极为敏.感。
“妈妈这次醒来会再次失忆,”陈芝宁担心地看着左棠,眼底也有少许歉意。
无论阿莫斯还是左纤纤,他们的治疗都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这期间不仅他们自己要经历痛苦的治愈过程,作为他们家属的左棠也会在心理上跟着经历。
“这样啊,我知道了……”
左棠从病床前的椅子上起身,走到陈芝宁面前,主动将陈芝宁抱住,“我不害怕也不难过,我也想让妈妈重新认识高高兴兴的我。”
“你已经很棒很棒了,我不着急,我们的爸爸妈妈也不着急。”
左棠侧头过来在陈芝宁的嘴角亲了一下,再笑吟吟地看着他。
陈芝宁到此刻还绷着的心弦缓慢松了下来,他看着左棠的笑脸,轻轻点了点头,再低头在左棠唇上回吻了一下,“好。”
左纤纤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她再醒来时满目茫然,再次忘记了所有事情,她的病床边,陈芝宁左棠安晓都在守着。
“妈妈别害怕,我是您的棠棠,我知道您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没关系的,我陪您一起看视频好吗?”
左棠握住左纤纤的手,脸上是温暖又温柔的笑,在他期盼的目光下,左纤纤点了点头,并回握住左棠的手。
在他们看视频的间隙,陈芝宁以专业医生的角度给左纤纤说明了一下她的病情,又再次为自己做了介绍,已经是左棠名副其实的未婚夫了。
安晓献宝儿似地把自己的专辑放出来给左纤纤听。
在淡淡熟悉和安全的感觉下,左纤纤不再感觉到害怕和茫然,她看向左棠问道,“你爸爸呢?”
“爸爸在隔壁病房那边,也闹着想见您,但得您好好吃饭了,我才能推您去见他。”左棠摸摸左纤纤的头发,目光看过去,陈芝宁和安晓已经非常默契地一个调整病床,一个去提食盒。
他们哄着左纤纤吃了饭,再把她领去隔壁病房的阿莫斯那里。
陈芝宁已经提前告诉阿莫斯关于左纤纤的情况,他现在也被点燃了求生欲和战斗欲,恨不得现在就能下床恢复行走。
“纤纤,棠棠,”阿莫斯朝左纤纤和左棠笑了笑,在左纤纤走近后,他缓慢地握住左纤纤的手,“不记得没关系,让我重新再追求你,好吗?”
左纤纤脸颊红了红,她和眼前男人都有左棠这么大的儿子了,还追求个什么啊。
陈芝宁拉着左棠的手,再拎着安晓的胳膊把他们带到外间里,让左纤纤和阿莫斯单独说话。
这也是他决定先给阿莫斯进行手术的原因之一。
阿莫斯是否醒着,会极大地影响左纤纤的精神状态,同时知道左纤纤的病情和自己沉睡了这么长时间,阿莫斯的求生欲也会被极大激发出来。
“当年事故后的真相已经有初步结果了,你们想听吗?”陈芝宁问向神情里还很担心左纤纤的左棠和安晓。
左棠和安晓同时看回来,再同时点头,“想!”
【左棠:01,你忘记和我说这个啦!】同时他自己也完全忘记要再问了。
【01:看看大人怎么说,本统再补充。】01是不确定能不能直接告诉左棠,木铃铛篡改世界人物命运的事情。
陈芝宁用最平淡的语气来说明,“在大雾之中,你们出事故时所乘坐着的车的附近有几量车还有爆炸风险。”
极端天气引发的连环车祸,事故现场有不少幸存者和没有被卷入的车辆,而当时环境的路段要等Y国的交警和救护车过来还需要很久。
于是幸存者们自发尽力救助还可能活着或重伤的人。
又因为重伤的人太多了,左棠一家人都是满脸血污重伤昏迷。
左纤纤身上的包混乱中从车上夹带下来,又被弄混到另一重伤华人女性的那里,后来她不治身亡,被当时派来处理的鲍里斯·戈尔当成左纤纤进行草率的火化和安葬。
阿莫斯和混血儿模样的左棠很快就被鲍里斯·戈尔找到,并用直升飞机接回首都医院进行救治。
真正的左纤纤被当做发生事故里异国来游玩的游客,被滞留在医院里接受治疗,那些游客们的家属陆续从异国赶来,左纤纤昏迷数年无人来认领,被辗转送到了临近市的福利医院里。
又在那里醒来,治疗一段时间后被送去教堂里安置,由于她失忆和间歇性失忆的症状严重,部分想帮助她的人,也无从帮起。
以上是陈芝宁请专业人士深入调查后还原出来的情况,但也有无法解释的部分,作为无人认领的左纤纤一直接受当时医院条件下最好的救助。
而这些治疗资金的源头最后指向,左纤纤早年以左棠名义捐助的项目,帮助那些无家可归或在异国受伤重病的人。
这可以归纳为,左纤纤捐出去的钱无比幸运地救了自己。
“……鲍里斯除了受命乔埃斯爷爷外,也受命爷爷的现任妻子。”
陈芝宁眼睛眯了眯,收敛起那一闪而过的怒意和后怕。
鲍里斯粗心大意的责任无法推卸,但更可怕的是当时他们再铤而走险一点,可能这个世上就没有左棠和有机会接受手术醒来的阿莫斯了。
“等爸爸的情况再好一点,我就这些将调查资料发给爷爷,如果他不能做出妥善的处置,那我们就用法律的方式要回补偿。”
陈芝宁安抚性地拍了拍左棠的手,再看去跟着一起愤怒生气的安晓,有了更好的想法。
“晓晓,我和棠棠忙医院的事情,这个事交给你处理行吗?”
陈芝宁不想把安晓养得过于天真,18岁前安晓接受左棠爱的教育,18岁后就要被他推到人前,去把人性和人心看得更清楚点。
陈芝宁补充说明,“当然,你如果遇到困难,我和棠棠都能帮忙。”
“我可以!”安晓郑重点头,他看去神情还有少许犹豫的左棠,他来说服,“小叔,我真的可以,如果有人敢欺负我,也还有您和三叔在呢。”
他的身后有左棠和陈芝宁两个无比可靠的家长在。
“好吧,”左棠点点头,再伸手去摸摸安晓的头发,“我家晓晓真的长大了。”
——
8月16日,左棠的生日。
两天前,阿莫斯和左纤纤都搬回到医疗设施齐全的庄园里继续休养。
阿莫斯已经能自行操作轮椅活动,在有人搀扶的情况下也能走挺久,他的身体状况肉眼可见地恢复,最多半年他就能脱离轮椅活动。
而这一天不仅是左棠的生日,还是左棠和陈芝宁的订婚宴,没有邀请宾客,只在家人和附近邻里同事的祝福下举办。
一片色彩缤纷艳丽的花田前,金色的夕阳撒在依偎得极近的两人身上。
左棠悄悄话和陈芝宁告白,“我爱你,今天的陈医生特别帅气!”
陈芝宁当即将左棠揽到怀里,温柔笑着告诉,“我用我的生命、人格和灵魂和你承诺,我会爱你生生世世。”
“嗯!”左棠郑重点头,再情不自禁地凑上来亲亲陈芝宁的唇,“你做到了,陈芝宁,我真的好爱你。”
陈芝宁回吻一下左棠,再把他们短暂取下的戒指戴回左棠左手无名指上,“生辰快乐,我的先生。”
“订婚快乐!”左棠把另一枚戴回陈芝宁手上。他们就这样互相把仪式完成了!
陈芝宁看了一眼远处走动的佣人们,他拉着左棠继续往向日葵田埂边走远一些。
“下来,”陈芝宁先进到一簇格外高大的向日葵花下。
左棠瞄一眼四周再扶着陈芝宁的手跳下来,双眸亮晶晶地看着陈芝宁,“亲亲?”
陈芝宁眉梢一挑,低头来亲一下唇,再拉着他前进几步,隐隐约约听到了对话声,是安晓和庄园管家迈克·诺克斯。
“啊?你喜欢我?”
被表白的安晓有点儿懵,他对迈克·诺克斯的印象只停留在他是吉米太爷爷的孙子上,论辈分,他也要喊迈克·诺克斯叫叔叔的。
家里的管家佣人们都格外照顾他,安晓也从来没有多想过。
“谢、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不喜欢你。你不要误会,和你的职业无关。”安晓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男人表白了,这次毕业他收到了一叠的情书,其中有一半都是男人的。
某种程度上说,他拒绝表白已经很有经验了。
“难道你不羡慕小先生和陈医生吗?我保证我会像陈医生对小先生那样对你好,”迈克·诺克斯双目灼灼地看着安晓,并试探地想要伸出手。
再然后出国来学散打拳击不间断的安晓,将人高马大的迈克·诺克斯掀翻在地。
“我小叔叔是我三叔的,告诉你,你被解雇了!”
安晓再怒瞪他一眼,气呼呼地走了。迈克·诺克斯提起左棠和陈芝宁时的语气,暴露他曾经对左棠动过心思的意图。
而这是安晓的逆鳞之一,他绝对不容易人破坏他得来不易、幸福家庭的美满。
迈克·诺克斯对空气咒骂一会儿后也走了。
他们并不知道身后向日葵花田里,被他们提及的两位正主已经将对话听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