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神宫里, 无论是左棠还是简咎宁都没有了时间、地点的顾虑。

    左棠无自觉外溢的气息，也让海神宫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神祗居所，浓郁纯正的海洋气息, 已经远远超过各大族地里的天泉灵泉。

    最初那批应简咎宁召唤而来的鲛人卫队被羡慕坏了, 如今即便是鲛皇要进海神宫都要通过层层通报, 最后还要看简咎宁和左棠想不想见他。

    在左棠和简咎宁回海神宫的半个月后，第一批三百数的畸形人鱼崽崽被送到海神宫里, 和他们一起到来的有157岁的前人鱼皇后左青雪。

    海神宫神殿里，除了人鱼宝宝和简咎宁外的一干人鱼、鲛人都退下，左棠全部恢复的神力一次性用上，他给了这批人鱼崽崽属于海神的祝福：健康、强壮、美丽。

    左棠低语道, “就叫深海人鱼吧！”

    这些人鱼崽崽将是海族新物种的第一批成员。

    深海人鱼是因海神祝福而存在的中间物种，兼具深海鲛人和后天人鱼特点的新物种。

    他们和深海鲛人一样从出生到成年前都是人身鱼尾, 但不同于鲛人可以在成年后自主选择性别和分化人腿，深海人鱼们只有拥有真心相爱的恋人，才能分化性别和选择是否分化人腿。

    且，深海人鱼和深海鲛人一样, 一生只能爱一人。

    有限制的祝福才能更长久, 左棠将这些限制一并涵盖在海神祝福里。

    分化的特性也决定深海人鱼可以族内通婚，也可以和鲛人或人族通婚，而一旦他们在鲛人和人族里做出选择, 他们身体里的另一半基因会自动消亡。

    不同于陆地人鱼和深海鲛人, 深海人鱼的分化是不可逆的，同样，他们分化成人后就是真正的人, 陆地人鱼离不开水等后遗症等他们不会有。

    “很适合, ”简咎宁扶住左棠回到神座, 这样的大批量祝福对现阶段的左棠来说消耗极大。

    简咎宁让鲛人进来将人鱼宝宝们送去偏殿里继续照顾，等他们醒来后，大致改变部分食谱，就能将他们当鲛人崽崽那般照看了。

    左青雪是在来到海底城的一个月后主动要求来见左棠，简咎宁把她带到左棠陪人鱼宝宝们玩耍的花园里。

    鱼鳞颜色各异的人鱼宝宝们，非常高兴地吐泡泡给左棠看，人鱼宝宝数量略多后，整个花园看起来就很梦幻。

    左棠抬眸看来，“夫人要离开了吗？”

    “是的，”左青雪轻轻点头，“我请的假……我想知道，那些已经嫁人生子的人鱼们能有这样重新选择的机会吗？”

    左青雪也知道自己在得寸进尺，看着这些孩子们获得救赎还不够，居然还想奢望更多。

    左棠很遗憾地摇摇头，“我做不到。”神明并不是万能的。

    简咎宁为左棠补充道，“但如果你能带着人鱼们回归大海，海族将为你们划分一个区域作为深海人鱼部落区域，海底城里有许多适合人鱼谋生的职位。”

    “人鱼普遍存在精神力，在海族生命里，你们一点都不弱，更不废，想要让你们觉得自己是废物什么都做不了的人，其实深深地恐惧着你们。”

    人鱼有精神力加持，学习新事物的专注度和耐心都远高于人类，他们如果把心思花在学习和创造上，奥维恩帝国的科技可能不是如今的样子。

    但有一部分人不敢，他们怕结合了深海鲛人和人类共同优点的人鱼会有一天反过来统治和奴役人类。

    换句话说，人类社会里有一部分人始终觉得人鱼不是自己的同类，即便他们的身体里有自己的基因。

    “谢谢，谢谢您，谢谢神使大人！”

    左青雪深深鞠躬，左棠和简咎宁不给她点破，她都不知道人鱼的她是让部分人类恐惧、夜不能寐的存在。

    “你过来，”左棠微微一笑，对左青雪摆摆手。

    左青雪顺从地走来，再深深鞠躬在左棠身前。

    左棠伸手将食指指尖轻轻点在左青雪的眉心，“这是我给予你的祝福，你是我钦定的深海人鱼首领。”

    左青雪全身笼罩在彩光中，她的体质得到全面加强外，她还获得了一个能力，将精神力融入到歌声中，根据曲调音乐的不同，获得不同的攻击效果。

    这个能力并非是她独有，但其他人鱼和鲛人都需要通过后天的学习来掌握，获得海神祝福的左青雪直接就是融会贯通了。

    左青雪的眉心多了一块碧绿色的鳞片，这是她作为首领的特殊身份标识。

    “谢谢您，谢谢您还愿意爱我们，”左青雪朝左棠灿烂一笑，她已经恢复了刚成年时的美貌，银发碧眸，圣洁又灼目的美。

    左棠伸手摸摸美貌左青雪的头发，回她浅浅一笑。

    左青雪退后数步，又再按深海礼仪认认真真的拜了左棠，她才随简咎宁派来的鲛人进到鲛皇宫里，议定带人鱼回归大海的具体计划。

    海神宫花园里的左棠看简咎宁不仅把左青雪安排走，还把.玩耍中的人鱼宝宝们安排走了。

    “怎么啦？”左棠晃晃脚丫子看向简咎宁。

    简咎宁走来蹲在左棠身前，他握住左棠的手，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人鱼、鲛人气息的残留。

    左棠凑近在简咎宁脸颊边嗅嗅，“我也就陪人鱼宝宝们玩儿。”

    看着简咎宁依旧酸溜溜的模样，左棠再补充道，“那以后我看他们吐泡泡，摸摸你好不好？”

    他有时候看个别可爱的人鱼，会忍不住摸摸他们，现在就一律换去摸简咎宁。如此一来，简咎宁大概会很高兴小人鱼和小鲛人经常到他的花园里玩。

    简咎宁其实是担心左棠哪天看腻了他的颜色，喜欢别的人鱼或鲛人去，长得好看是人鱼和鲛人的种族特性，历代海神对鲛人和人鱼的偏爱也由此而来。

    “他们在我眼里的好看，和你在我眼里的好看不一样，我不会让你之外的任何人碰我的尾巴……”左棠说着，忍不住捏捏得寸进尺简咎宁的耳朵。

    “哪个海神会允许你这样……”

    这个世界，简咎宁是他信徒的前提下，他的力量是绝对压制简咎宁的，换句话说，简咎宁无法拒绝他，大概也不会拒绝。

    但这么多个世界下来，左棠已经习惯了，当了神明也依旧热衷享受和被更多被照顾的那个。

    被这么直白地提醒，简咎宁脑袋自动浮现他们刚回海神宫那数日的纠.缠，但那次之后到现在，左棠都没再喊他侍寝。

    简咎宁再一看自己，他变回人身鲛尾，左棠的眼睛立刻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

    简咎宁释怀一笑，原来不是左棠的问题，是他没把信号放出来给左棠。

    “是我喜欢你，超级喜欢你！”左棠立刻变了画风，主动抱着简咎宁蹭蹭不停。

    简咎宁抱起他的海神大人往寝宫游去，有他的鲛尾在，左棠怎会被别的人鱼或鲛人吸引了目光和注意呢。

    ——

    在海神拉着他唯一的神使没羞没躁、快活度日时，海族的新一任鲛皇选拔仪式拉开序幕，四大海底城通过投票、推荐和武斗等各选拔.出三人汇聚到皇城霍勒斯海底城来。

    不同于过去数届由四大皇族大长老来设定最后的考核关卡，这一次由海神宫来安排和选定出第一届由海神认可和钦定的鲛皇。

    左棠按照简咎宁的提议，依旧设定了文考和武考，文考是关于精神力和思想品德等的现场测试，武考和往届一样去闯黑水涧。

    关于黑水涧，左棠听过这个地方许多次，但在他借助海神器竖琴能感知的海图范围里，它是屏蔽神器的窥探的。

    简咎宁为左棠介绍道，“在记载里黑水涧是神明陨落之地，越靠近黑水涧腹地，精神力和体力都会被极致压迫。”

    而类似神明陨落之地的说法，各大洋里没有上百，也有六七十处，且每个都说得有理有据，令人神往或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