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和萧风的奶奶莫嘉宜在门口等着了，“唉哟，棠宝儿来了，来，给奶奶瞧瞧，上学有没有累坏呀。”

    “莫奶奶好，上学很开心，一点儿都不累！”

    左棠对萧宁的奶奶莫嘉宜也很有好感，给抱给摸摸，再被亲亲热热地带到萧家客厅里。

    萧风瞠目结舌地看着莫嘉宜和左棠的背影，怀疑自己和萧宁是个隐形人儿。

    “哥，奶被魂穿了吗？”

    莫嘉宜平时对他们可不是这样的，哦，是对他不是这样的，他日常稍微晚点回家，要被说教好久，或老师打电话回来，那接下去一周，他都不得安宁了。

    现在他们六点半多回家，莫嘉宜居然看都没看他一眼，对着左棠那和蔼的模样啊，简直没眼看，这还是他亲奶奶莫嘉宜吗。

    “在医院我打过电话了，”萧宁背着自己和左棠的书包，继续往里走去，他以为接下来的晚餐时间会更让萧风怀疑人生。

    萧风在时不时怀疑莫嘉宜被人魂穿的疑惑中吃完了晚餐，然后他躲回房间继续怀疑人生去了。

    莫嘉宜并非是客气一下才对左棠和蔼可亲，她是想要这样安静又好看的孙子或孙女儿好久了，可惜萧风萧宁几个，不是成熟稳重的像个大人，就是像萧风这样皮实淘气，让人操碎心的。

    饭后，左棠乖乖给萧黎安把脉，“谢谢萧爷爷。”

    “倒是比上次给你看时好了些，”萧黎安摸着胡子点了点头，“晚点爷爷给你煮点儿汤喝了睡觉。”

    “好……嗯？可是，我写一会儿作业就要回家了，我下回再来喝您煮的汤，您的手艺特别好！”

    左棠说的是真心话，一样是药膳，萧家里的喝起来就是和他平时喝的不太一样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有萧宁陪着他的原因。

    “今儿在这里睡，别折腾，我给你爷爷打电话！”

    萧黎安非常硬气地放下这话后，却是拿起手机到书房里去打。

    左棠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萧宁，他是愿意和萧宁在一个房子里睡觉的，但他的洗漱用品等都没有带来，同时更怕家里爷爷奶奶和保姆阿姨担心他。

    “看看爷爷打电话的结果如何，我带你去看我的房间，去吗？”萧宁笑问向左棠，他也能在左棠眼睛里看到疲倦之色。

    左棠精神还亢奋着，自己没感觉到累，但身体并不是，不适合再坐车、被问话等再来一回折腾了。

    “去！”左棠忍不住露出期待的神情来，他想单独和萧宁说话好久了。

    带上俩人放客厅的书包，萧宁把左棠带去他同在二楼窗户朝向后院街区的卧室，这个房间从萧宁出生时就规划给他。

    但因为萧宁出生成长都在国外，这次他回来的突然，萧黎安莫嘉宜无法提前准备，这房间里头的装潢还保留着浓浓的童年风。

    门打开，开了灯，萧宁把左棠带进来，再随手将门关上。

    “过来坐下。”

    萧宁走来拉住左棠的手腕，让他坐到沙发上，再走去沙发靠背后，他动手给左棠轻轻按压一下头和肩颈。

    萧宁的手法控制得很轻，对左棠来说却是刚刚好，左棠眼睛闭上没多久，身体就歪到边儿上，已经在略微舒服的感觉里昏昏欲睡了。

    萧宁继续按到左棠完全睡着，他再把人缓慢地放倒在沙发上。

    不是他不想把左棠抱去床上睡觉，是他没自信自己这一番折腾，左棠不会被他弄醒，对上学一天又受惊又去医院一趟的左棠而言，他需要尽快或长或短地睡一觉来回复一下精力。

    萧宁也不知自己盯着左棠的睡脸看了多久，起身，他目光扫去，再走去床边把左棠送他的人鱼抱枕取来，缓慢地塞到左棠怀里。

    左棠下意识抱住，蹭蹭气息熟悉的人鱼抱枕，继续睡着，呼吸更加绵长了。

    萧宁再次确定左棠睡沉后，他去拿衣服去浴室洗头洗澡，篮球场上流了汗，对于有严重洁癖的他来说，忍到现在才洗澡，已经是奇迹了。

    洗澡出来，萧宁去到楼下，萧黎安对他点了点头，再随口问道，“小家伙睡着了？”

    “是，他今天累着了，左爷爷那里还需要我再打电话吗？”

    不是萧宁不信任萧黎安，而是着俩老头几乎每次通话都要吵架，萧宁不得不怀疑他们互相之间有没有沟通好。

    “不用，告诉他说小家伙需要睡觉，他哼了哼就没出声了，”萧黎安语气里还有点儿遗憾的味道，他原是准备了好些大道理和左宣勤吵的呢。

    “对了，这是我从棠棠家里的房间带回来的药，您帮我看看有没有问题。”

    萧宁把书包里放里一天的礼品袋里的中药给真正专家的萧黎安检查，他的语气很平静，只是出于谨慎习惯顺便让萧黎安检查一下。

    “好，”萧黎安退休后也没什么事儿，他带萧宁到书房里，开了灯，取出眼镜来仔细看，还顺带给萧宁巩固一下中医知识。

    他的学生好几百人，但至今还没有一人天分超过萧宁的。

    “唔……这不对啊！”

    萧黎安顾不上和萧宁继续讲解，他起身到书房的架子上翻出几本病例本，那本子里有他十三年前给左棠开的药方。

    “我帮您一起找。”

    萧宁帮萧黎安整理过书房和药方，知道萧黎安收拾东西的习惯，很快就在萧黎安的说明下，他们把所有萧黎安给左棠开过方子的备份记录都找出来了。

    萧黎安的面色已经完全凝重了下来，萧宁也跟着萧黎安把所有方子都看一遍。

    “说说你发现的，”萧黎安问向萧宁，他的神色里有愧疚、后怕和庆幸。

    “温养身体的方子大抵相似，只有个别药的份量不同，可是这些药里出了问题？”萧宁对中医涉猎的时间还是太短，只能模糊判断。

    “这一味药，我曾经仔细叮嘱过他们只能在没办法时，加重点儿下，而不是他们时不时拿来给左棠喝一点儿，是药三分毒！”

    “这几张才是我给左棠开的温补对身体无益也不会有害的方子，谁在给我搞事情！”萧黎安怒极，他开出去的每张方子都有备注说明，他不认为左宣勤他们会犯这种极低错误。

    “棠棠说这些药是林阿姨在给他煮，林月梅，她是您的学生，您还有印象吗？”萧宁和左棠保姆的接触不多，在药确定有问题前，他也没觉得那林阿姨有问题。

    萧黎安沉吟许久，才想起和确定萧宁所说的是哪号人物。

    “她是你奶奶老家邻居的孙女儿，来我们家里工作过半年，你奶奶教了她药膳，她学会没多久就辞职了。”

    “后来听说她去左家那边干，还说是我学生……我们没否认就是，之前也没感觉她有问题！报警，让警察调查吧。”

    萧黎安怒不可遏，他差点成了害死挚友亲孙子的帮凶！

    “不管她什么动机、什么目的，做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原谅！”

    “好，”萧宁认同地点点头，“您和左爷爷好好说，一定调查清楚她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

    左棠和左家俩老基本都把林月梅当亲人对待，给她开的工资一年比一年高，她怎么都不该做这种事情。

    在信息不够的情况下，萧宁也分析不出动机来。

    “我带棠棠去体检了，明天结果出来，我也给您发一份，到时候我们一起研究补救的法子，现在还不迟。”

    萧宁看着萧黎安的眼睛，努力宽解他。

    “你说的对，说的对……”萧黎安的愧疚少许缓解，再对萧宁摆摆手，“你去吧，照顾小宝好好睡一觉，我再给老左打电话。”

    “好，”萧宁再帮萧黎安整理了其他一同被翻出没放回去的资料，他就从书房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