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带着药和早饭回来，让左棠吃了重新睡下，他又继续守到左棠的体温完全正常，如此，他那偶尔克制不住外泄的凝重冷戾才全部收起来。

    ——

    这一天之后一直到六月底高考成绩出来，左棠都乖乖按萧宁的安排，早睡早起，吃吃喝喝，弹弹琴地过老人家的养生生活。

    “满分！”左棠忍不住揉揉眼睛再看萧宁先查出来的成绩单，全科满分，没有哪一科是他看错了的。

    “啊啊！阿宁太棒了，你好厉害好厉害呀！”左棠扑倒萧宁身上，对他眼里闪闪发光的学神各种蹭蹭。

    原本只有些微满意情绪的萧宁跟着露出笑容，回抱住左棠，“你的还没查呢。”

    萧宁再少许压低声音，提醒左棠，“爷爷奶奶看着呢。”

    查成绩这么重要的事情，左宣勤和江雨湘一早就到萧家来，就等着时间到，左棠和萧宁查好后，他们第一时间知道。

    差点忍不住要对萧宁各种亲亲的左棠及时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再一滑溜从萧宁怀里挣脱出来，他把页面截图后，再重新登录去查自己的成绩。

    依旧是各种网络故障后，才把成绩查出来。

    “521分！我考了521分！”

    “很棒！我家棠棠真的很棒，”萧宁再俯身下来抱住这一年付出全部努力的左棠，这个分数不算特别高，但对一年的左棠来说完全不敢想象。

    这些加上左棠的艺考分数，国内的好大学随便左棠挑了。

    萧宁顺手把左棠从客厅的手提电脑座位前抱走，让去给一样要在这里查成绩的闻绅鸣和萧风。

    而左棠和萧宁给互相的抱抱，对四个老人来说都已经很习惯了。一年半了，左棠和萧宁每晚在哪儿睡，他们怎么可能还一无所知。

    但两个孩子都懂事有分寸，并没有再不合适的年纪做不该做的事情，他们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闻绅鸣和萧风也无意外考到了他们最好的成绩，闻绅鸣虽然没有像萧宁满分那么变.态，但只少了5分，海市和地区市的第二名是妥妥的了。

    萧风的成绩也被拉到了绝对优秀的行列里，他们四个人能按照最初的约定一起去全国最好的大学了。

    “今儿我下厨，给你们好好庆祝一下！”

    萧黎安从座位上起来，脸上是乐开花的神色，他的孙儿们都有了好前程，一年的努力得到了最好证明，值得所有人一起好好吃一顿。

    “我来帮你，”左宣勤跟着萧黎安去，他们两个老爷们把厨房给占据了。

    江雨湘和莫嘉宜已经在商量，要给左棠他们置办什么东西带去学校好了，萧风不时地接到几个老师的电话，他负责把他们四人的成绩广而告之。

    萧宁看向闻绅鸣，“你和我们到书房来。”

    闻绅鸣起身跟上已经明目张胆在家里手牵手走的左棠和萧宁。

    “这是在四月到现在要给你的季度分红，决定哪天回去，我们送你，”萧宁说着把一张卡递给闻绅鸣，并说明接下来的计划。

    “我和棠棠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就会去A市，公司总部也在A市，有员工宿舍，你暑假有打工计划的话，可以来帮我。”

    萧宁有提前在A市买房子，但他只想和左棠过二人世界，无论闻绅鸣还是萧风，他都只接受他们偶尔过来蹭蹭饭。

    此外，闻绅鸣有必要在上大学和离开海市前，和他生理上的父母们做个阶段性的了断。

    在四月二号的生日后，闻绅鸣推迟了原本的计划，不想在高考前面对程若晴或闻秉兼的面孔，但现在他已经没有理由回避，也不想回避了。

    “我给你打工，我会努力跟上的。今天下午，阿风陪我去就好，”闻绅鸣看去左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为他们浪费多余的情绪。”

    左棠收起那忍不住的担忧之情，点点头，“好。”

    这个话题结束，萧宁给闻绅鸣诸多公司业务相关方面的工作，在寒暑假期间，闻绅鸣在萧宁这边打工，干多少活儿，拿多少工资。

    堪比年夜饭的午餐结束后，左棠随萧宁去书房，萧风陪闻绅鸣出门。

    上午，程若晴已经从班主任梁霆那里知道了闻绅鸣的成绩，惊喜不已。

    闻秉兼一改之前无所谓的态度，主动劝程若晴去吧闻绅鸣找回来，要办什么谢师宴，最好亲朋好友邻里周边都请一遍。

    闻绅鸣和萧风到民房的出租屋前，先去了一趟他户籍所在的派出所，他以受害者孩子的身份告闻秉兼重婚罪，并提供了证据。

    闻秉兼逃债失踪前到现在都没有和程若晴正式办理离婚，但他在逃债期间又入赘了闻深深的外公家，有了婚姻事实。

    当地有不少人证和视频等可以证明，闻秉兼明知自己还未离婚又再事实结婚。

    除此之外，闻深深的存在也是铁证之一。

    他只比闻绅鸣小了两岁，这说明，闻秉兼在逃债失踪前就和闻深深的妈妈在一起了。闻深深的妈妈是明知闻秉兼有妻有子，还和闻秉兼在村里结婚，逃避债务。

    闻绅鸣和萧风带着警察和律师一起到来，闻秉兼口不择言地辱骂闻绅鸣和多管闲事的萧家，又再被警察强制带走协助调查时，痛哭流涕，喊着程若晴的小名求助。

    律师跟随警察离开，萧风陪着闻绅鸣继续在民房里面对程若晴。

    “你做不了的决定我来干，你要恨我也无所谓，”闻绅鸣打开背包把贴着密码的银行卡拿出来给程若晴。

    “这是五十万，结清你独自抚养我长大的所有费用和精神损失费，你拿去重新盘活快餐店也好，拿去捞闻秉兼也好，都随意你。”

    程若晴一下子醒过来那般，抬手重重拍到桌子上。

    “你干了什么？你拿自己干了什么？我不要你的钱，你快还回去，我……我离婚，我愿意离婚了！我再也不会见他了……”

    一个好吃懒做、贪婪自私的老男人，她有什么舍不得的，这两年她都干了什么……

    程若晴泣不成声，“我错了，妈妈错了。”

    但闻绅鸣已经不会和以前那样被程若晴的情绪所牵动，他也感受不到程若晴的悔意和爱意，“我不相信你。”

    “你爱闻秉兼都要多过爱我……”

    闻绅鸣目光看去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子，从小到大，程若晴不止一次在他身上发泄负面情绪，发泄她对闻秉兼的恨和怨。

    他以前无所谓甚至能理解，但在闻秉兼失踪十多年回来后，程若晴居然没有对正主的闻秉兼恨之入骨，居然会想原谅闻秉兼，他就觉得自己过往的人生像个笑话。

    “走了，”闻绅鸣看去萧风，他先站起身，继续在这里待下去，那些负面的情绪又要往回赶了。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想活着有什么意义这样的问题，他想活着，纯粹是为了自己活着。

    ——

    8月22号，左棠和萧宁来到A市的一个月后，同时这一天还是左棠的18周岁生日，左棠为了等这天，都快把A市新家客厅的日历盯出窟窿来了。

    “棠棠，生日快乐。”

    萧宁揉揉左棠的头发后，把他拉起来。

    公司的事务非常忙，但这个特殊的日子，萧宁已经提前把时间空出来了，陪着左棠到他自然醒，再把人哄起来吃早饭。

    “对吼，我生日啦，我终于成年啦！”

    左棠眨眨眼睛，再定定看萧宁一眼，然后起身钻到卫生间里好好刷牙洗脸再出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完饭再说？”萧宁倒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了，他更关心左棠睡晚起来有没有被饿到。

    左棠原本蓄势满满的话就这样泄了气儿，他被拉去客厅的饭桌吃了格外丰盛可口的早饭，全是萧宁算着左棠可能醒的时间，提前来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