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棠看去玄一, 沉吟道，“我想知道他是否认识我师傅鹤言，他和温胜之间是否有交易, 他除了梁帝外, 还有没有再勾结其他什么人？就这些了。”

    左棠出口后, 虞宁目光扫去, 玄一等人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

    除了左棠要知道的这些外，他们还会让白琅亲口吐出他辈子做到每一件恶事，小到骂人，大到杀人，不说完，他都咽不下最后一口气。

    玄一几人将还想挣扎着说话的白琅带走审问，只需要一.夜, 他们就能让白琅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御书房里，虞煜被迫清醒地听到了全过程，黑暗加剧了他的恐惧, 他忽然觉得活这么久也不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他依旧不想死。

    “罗氏映雪拜见吾皇！”

    罗贵妃屈膝一拜, 神情和语气里尽是敬重和感激，感谢虞宁和左棠给了她一个亲手为儿女报仇雪恨的机会。

    虞宁轻轻摇头, “罗贵妃起来吧, 北梁的皇帝不会是我。”

    “你不是……”

    罗贵妃再看去和左棠对视一笑的虞宁, 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左棠之前说虞宁痊愈的话, 大抵就是想刺激白良廣, 如果能病愈, 距离皇帝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虞宁怎会拒绝。

    虞宁和左棠都无意去纠正罗贵妃的想法。

    虞宁不当北梁的皇帝，北梁适龄的皇子们还有一大把，罗贵妃若还有意权势，也可以扶持一个幼主自己当皇帝。

    “呜呜，呜呜呜……”不时何时呕出堵嘴白布的虞煜发出了啜泣声。

    虞宁左棠和罗贵妃三人同时看来，眸色俱是一冷。

    虞宁再开口，“把他押到南门广场，念罪诏，当着百官众皇子的面诛杀，告诉他们，幽玄卫斩昏君奸臣！”

    如此短期内，无论皇子们再如何内斗，都不不会对大梁民生差生太大影响，之后就是各国争雄，看谁有本事成为天下共主了。

    ——

    三天后，梁都南城门外的十里亭，楚毓群和燕汐原在此送别虞宁和左棠。

    “表哥表嫂，你们一定要早点派人接我啊，我想回国看望母亲，外祖母和老太君，”燕汐原此刻身上穿着就是左棠从南燕带来给他，燕汐原生母亲手给做的衣服。

    燕汐原眼中带出少许泪意，这几日在王府接触时间多了后，他比上次送那个假左棠时还要不舍。

    左棠微笑点头，“等南燕情况稳定，我就会安排人接你回国，最短两月，最长半年。另外，布置给你的课业不能耽误，及时把读书心得和信件一起送回南燕来，我和你表嫂都会看。”

    燕汐原脸上的不舍变成了不敢置信，泪意也快速消失不见，他已经不住九王府了，左棠还不打算放过他呢。

    左棠侧身再看去不言不语、心智比燕汐原早熟许多的楚毓群，“玉哥儿想回楚国，近期就是机会，你决定了日期就去九王府告知一声。”

    九王府留了人，会在楚毓群回国时，护送一程。

    “谢先……谢表嫂。”

    楚毓群躬身道谢，再起身就看到左棠拉走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却坚定站在左棠身侧陪同的虞宁。

    虞宁在左棠身侧安静乖巧得毫无攻击性，但偶尔看来的目光，依旧能让他们心头一凛。左棠不会移情别恋，虞宁到死都不会对左棠放手。

    燕汐原拍拍楚毓群的肩膀，楚毓群立刻收回了目光，再缓缓摇了摇头，“我只是佩服左小王爷的勇气，也衷心希望九王表哥能……病愈。”

    梁都九王府放出的话是，九王妃令狐先生带着九王虞宁出门寻医去了，归期不定。

    在白琅国师、莫丞相和先帝虞煜的罪证被公之于众后，朝臣和梁都百姓都希望虞宁能继续主持大局，但虞宁选择和左棠走了。

    他们也没有理由去阻拦虞宁，作为被迫害和十年如一日被误解的那位皇子，虞宁和他幽玄卫对北梁已经仁至义尽了。

    在虞宁有限生命的余生，他们没有立场和脸面要求虞宁为一直误解、恐惧和诽谤着他的国家和百姓继续付出。

    往南前行的马车里，左棠在看幽玄卫从白琅嘴里挖出的口供，在口供送来的现在，白琅国师真正断气了，他和莫虹等人的头会被挂到梁都城门示众三月。

    白琅和左棠师傅鹤言的交集源自他的师妹红袖，也就是莫襄楠的生母，她和鹤言有一段情，此外，他们共同参加过多次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

    莫襄楠的母亲红袖不仅和鹤言有一段情，同时期在追求她的还有多个江湖大侠，但她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了给北梁丞相当外室，生下一个女儿没多久就去世了。

    当年爱慕莫襄楠母亲红袖的那些人基本都已功成名就，再见到莫襄楠时都会对她爱屋及乌，尽力满足她的要求。

    就连心性扭曲的白良廣、把儿女当稳固权势工具的莫虹也对莫襄楠格外不同。

    【01：宿主，她不是变数的话，也可能是这个世界有主角呢！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莫襄楠很多情况都挺符合的，万人迷特质，总能在需要时遇到贵人相助，和莫襄楠对比，楚毓群的运道还要差一些，只有虞宁一个性格乖戾的表哥外挂。现在楚毓群的外挂还被左棠拐走了。

    楚毓群视角的世界之书剧情里对于北梁宫廷变故的描述只有几句话，和这一世楚毓群的经历类似，他被虞宁派来的人带到九王府里住了几日。

    再出来时，北梁皇宫的流血事件已经结束，梁帝国师等一干人都死了，只是书之世界的剧情里，虞宁病逝了，现在左棠介入到其中，虞宁还活着，但也不继续在北梁当他从未被认可和爱戴过的保护神。

    【左棠：她是主角我没意见，但是她不能不经过我的同意盗用我的身份，还随时可能以我的名义、形象伤害我在意的人。】

    【01：您说的是，世界主角也不能干这种事情。】

    左棠将口供收起放到边上，转身看向身侧安安静静、面色带着羸弱苍白的病美人虞宁，“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左棠握住虞宁的手腕，仔细诊脉，三天前夜里的梁宫行没有对虞宁的第一次拔毒后的恢复造成影响。

    【左棠：01，你能分析出来阿宁怎么了吗？】

    身体并没有不舒服，但虞宁看起来就是略奇怪，左棠在虞宁不透露更多的情况下也无法知道他的具体想法。

    【01：宿主，您为难夭夭了……】它哪里能猜出宿主老公大人在想什么呀。

    “停车，”虞宁主动朝驾车的徐恩立喊了一句，马车停下，虞宁拉着左棠从马车换到了一匹黑色骏马上。

    虞宁再一跃到了另一匹马上，他看向左棠，眼神和语气都很坚定，“我们全速出发回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