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院里已经有仰光的人看着了, 看到詹箬过来就起身告知女孩的手术刚结束。
算成功了,不过结果也不甚理想,至多救回一条命,但身体肯定废了, 尤其是腿, 且查出她身上有很多症状, 感染了一些病毒。
詹箬没说什么, 推开病房的门, 看着躺在隔离舱内的十五岁少女, 她微垂了眉眼, 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自己一路射杀那些人, 一路找过牢房,在最后一间不起眼的地下杂货间终于找到这个女孩。
满是污渍的病床,简陋的续命设备,翻在地上的饭碗,饭菜都腐烂成渣了,奄奄一息的女孩, 还有她双腿上攀爬啃咬着的几只老鼠。
杂货间没有灯, 空气里都泛着几分死亡攀附脊背的冰冷。
女孩只能护着自己的上半身,因为好不容易挣脱出镣铐的一只手只堪堪保护上面,但下shen瘫痪,她够不到腿那边。
詹箬进去的时候, 正好看见惊慌的老鼠,以及白骨森森的腿部。
瘦骨嶙峋且恶臭满身宛若恶鬼的女孩看着她。
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很清醒, 仿佛一直冷漠看重老鼠啃食自己的双腿。
老鼠吱吱窜逃。
但詹箬抬手, 几颗子弹射爆了这些老鼠。
记忆回收, 地方变成了光洁明亮且干净的病房。
此刻,外面阳光正好,一道道光线穿射进来,詹箬走进去,摆弄了下花瓶上的新鲜郁金香,忽开口:“你的身体抗麻醉?”
女孩睁开眼,看着詹箬,目光清凌凌的,像是寒潭,却不说话。
詹箬从她的反应得到了答案,微微皱眉。
抗麻醉的药性没被查出来,说明她的体质不太正常,而且她竟然在三个小时的手术里面撑下来了,没被医生看出半点猫腻。
这个女孩...不一般。
詹箬没有针对她的过去多问多说,也没谈裴燕西的事,更没告知自己是怎么找到她的。
从当日那个地下室看,她已经被人抛弃了不短的时日,可她不单活下来了,还挣脱了一只手——那手是她强行挣断指骨才脱离镣铐的。
而且,在女孩的身边,詹箬看到了几只老鼠的尸体,尸体都干瘪了。
某些事,不可言说。
是炼狱。
——————
詹箬这边的审讯结果一出来,远在B市的秦枢就已经知道了,裴燕西,这个名字对他们这边来说是个极关键的禁忌。
深沉如他怎会想不到往日控制的傀儡早早预备了后手且求助了詹箬,他们还不确定詹箬知道多少,但好在...
“他并不知道公子真正的身份,遑论他的妹妹,死了活了倒没什么意义,事已至此,那詹箬没有证据,也影响不了大局。”
刀疤男倒是剖析精准,毕竟官方那边也未必信,只不过没有实证,任何怀疑都只能是怀疑,局势还得按照他们制定的走。
秦枢自然也知道,但他自认初始任由底下人轻视詹箬,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她,导致如今这般局面,已是大错,现在绝不能再懈怠。
“未免夜长梦多,加快速度吧,要在她有能力翻盘之前把局面做死了,让她无计可施。”
“是。”
——————
F国的事件转折太快,一茬接一茬,国内有媒体飞过去探查情报,但他们即便从警方以及那间会所找到许多信息,却也没能再捕捉到任何关于詹箬的信息。
司蔓等人已经在砂楚的保护下回国了,陈权还在F国,陪她处理一些事务。
很多人在想她可能是在借这个案子躲避国内的乱局,毕竟F国的样子攀扯不上她,国内的事却是能让她焦头烂额。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是一个月的光阴白驹过隙。
应元靖的案子还是没能抓到凶手,但会所案的背后拉下了一大批人,某一方大获全胜,局面也重新洗牌,一些人不得不蛰伏低头,明哲保身,哪里还敢窜出来攻击詹箬,也因此,詹箬在这边越发如鱼得水。
可惜,她若是鱼,便是深潜在水中不露身影。
但F国这边对“裴燕西”的调查结果却没能反馈到国内,可见某些人还是集中力量阻断了两个案子联系的,就是为了拖延两边共同的调查,以免某些案子再翻出水花来。
这样的局面,对于自身没有掺和政治的詹箬来说是无力影响的,全看那些人博弈。
显然各有所得,也各有退让。
争的都是时间。
偌大的豪宅二楼书房,正在工作的詹箬正在签署陈权送来的一叠文件,忽看到对方递上来平板电脑,上面有国内的新闻,陈权简单总结了几条。
“秦氏重新接洽亚投计划了,而且正在拉拢大湾区这边想要代替寰宇入局。”
“蓝光说服了国内许多游戏平台联合举办互联网游戏公司大赛,也邀请了荒野。”
“澳国徐家人半个月前来国内了,最终跟简家确定了婚约,就等着公开,不过徐家那边掌权的大哥大姐没有露面,他们都是两个前妻所生,徐灵裔是现任妻子所生。”
“还有...”
詹箬一边看文件,一边听,听完后签完一个名字,用笔帽敲了下桌子,说:“你说,我要是现在回去,等待我的怕是不止一个五将级吧。”
陈权瞥她,哼哼道:“那当然,但我觉得老板你有把握悄无声息回去的,不是吗?”
他早已察觉到詹箬拥有恐怖的信息技术。
詹箬继续查看文件,“你是在暗示——我有能力杀了应元靖,就一定有能力逃回去?”
“我可不敢这么怀疑,老板你太深不可测了,你说是你杀的,我就信,你说不是,我也信。反正那劳什子靖公子也不是个好东西,警方都确定了 ,他也是那个会所的固定会员,去的频率还不低,且天天叫“外卖”,对了,他们内部的称呼就是外卖,还用什么小鱼小野猫来代号,真恶心啊。”
有足够的金钱跟人脉,就是一头猪也能包装成天蓬元帅,可一旦遇上更强的手段,天蓬元帅被撕破了脸皮,还不如猪。
应元靖现在就是那头撕了半张脸皮的猪,还有半张撕不下了。
詹箬签署完最后一个文件,也没说到底是不是她杀的,但她瞥了一眼自己的属性。
用“取巧”的方式完成了司蔓的任务,不过奖励不是很高,50点而已,她早已添加完毕,现在她的属性如下。
——智慧200,力量230,体质80,暂时留10。
力量加了40,剩下10留用。
“准备下,要回去了。”
“去哪?”
“参加别人的喜宴。”
陈权离开后,门刚关上,过一会,又有人来敲门。
詹箬按了下按钮,门打开,智能轮椅载着一个女孩进来。
詹箬有些惊讶,目光扫过她的双腿,问:“有事?”
“你们要走了?”
这个女孩声音很弱,说话还不是很习惯,像是长久闭塞在封闭的环境里,无人言语从而导致语言能力减弱。
“是。”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詹箬没等她问,一边处理文件,一边把手机里的某些资料用打印机打印出来,不等她自己拿过去递给对方,这个女孩自己控制着轮椅过去了,拿起这些文件看。
里面有一些证件复印件跟资料,以及一封信件,里面文字内容核心就一个——我是裴燕西,我不是秦峣,我有一个妹妹裴音,她被抓了,我要救她,请您帮助我,詹箬女士。
“他应该很难把这些东西留给你。”裴音给人的感觉像是猫,脆弱,冷漠,但猫有时候很黏人,脾气大,她却像是可以随意脱离任何人的空气,也毫无脾气。
詹箬:“他参加了一个节目。”
一个顶级大明星在无数监视下利用一个不起眼的综艺在游戏中玩乐性敲击出了鼓音。
鼓音对应了二战时某种密码译法,一列数字跟坐标分别对应了一个城市中某个超市的寄存储物柜。
鼓音是他两年前就留下的,那时候身边的监控还没那么谨慎,毕竟当时的计划只在孵化阶段。
但储物柜里面的东西是他在死前不久才托人放进去的,因为在那时,他已然确定詹箬是他唯一能托付的人。
而在两年前,裴燕西就预感到一旦计划施行,他自然必死无疑,但他的妹妹也未必能幸存,可他没有办法反抗。
一旦反抗被察觉,他的妹妹必死无疑,连生还的概率都没有,所以他只能死到临头前博一线生机。
詹箬在裴燕西死后彻查过这人的一切,有看过他的一些节目,在看到节目中的游戏暗号就找到了这个储物柜。
也是那时她才对戚尔雅说自己很忙——她刚拿到这份东西。
“哥哥一直都很聪明。”裴音低着头,正在恢复伤口的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身份证件。
詹箬没应话,只是见她不问裴燕西的生死,也从未在人前显露对他之死的痛苦,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心性已经不像普通人。
多年炼狱般的生活,早就了她冷漠的心性。
“明天我们会回去。”
“你,一起。”
裴音抬头看着她,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詹箬也没多问,更没让她出去,一副随她的样子,顾自忙工作。
突然,裴音开口。
“跟我一起被做实验的小孩子很多,有人死了,有人活下来,活下来的人里面有几个被挑走了,我们这些是留下来的,继续实验。”
“这些年,我们这样的人很多,而且也不止这个会所,其他类似的组织也这样——我感觉到他们在讨好某一个势力,为此在筛选合适的小孩。”些证件复印件跟资料,以及一封信件,里面文字内容核心就一个——我是裴燕西,我不是秦峣,我有一个妹妹裴音,她被抓了,我要救她,请您帮助我,詹箬女士。
“他应该很难把这些东西留给你。”裴音给人的感觉像是猫,脆弱,冷漠,但猫有时候很黏人,脾气大,她却像是可以随意脱离任何人的空气,也毫无脾气。
詹箬:“他参加了一个节目。”
一个顶级大明星在无数监视下利用一个不起眼的综艺在游戏中玩乐性敲击出了鼓音。
鼓音对应了二战时某种密码译法,一列数字跟坐标分别对应了一个城市中某个超市的寄存储物柜。
鼓音是他两年前就留下的,那时候身边的监控还没那么谨慎,毕竟当时的计划只在孵化阶段。
但储物柜里面的东西是他在死前不久才托人放进去的,因为在那时,他已然确定詹箬是他唯一能托付的人。
而在两年前,裴燕西就预感到一旦计划施行,他自然必死无疑,但他的妹妹也未必能幸存,可他没有办法反抗。
一旦反抗被察觉,他的妹妹必死无疑,连生还的概率都没有,所以他只能死到临头前博一线生机。
詹箬在裴燕西死后彻查过这人的一切,有看过他的一些节目,在看到节目中的游戏暗号就找到了这个储物柜。
也是那时她才对戚尔雅说自己很忙——她刚拿到这份东西。
“哥哥一直都很聪明。”裴音低着头,正在恢复伤口的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身份证件。
詹箬没应话,只是见她不问裴燕西的生死,也从未在人前显露对他之死的痛苦,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心性已经不像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