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学上的是中文系, 但对于这通篇之乎者也的文章,杜洛涵也只能看得懂大概意思,勉强帮其他调查员磕磕绊绊的翻译下来。
最开始, 自然是吹嘘自己的先祖多么牛逼,数代钟鸣鼎食之类, 只可惜身处王朝末年,全国动荡,再如何根深叶茂的世家大族,也无法承受战争与暴动的冲击, 只能变卖家产、举家逃亡。
对于这一段故事, 调查员们已经从羊木村的传说与祭坛壁画中了解过了, 不怎么感兴趣的一略而过, 至于重点关注的, 自然是定居羊木村后的记载。
根据文章描述, 定居后,羊木村人开始接连不断的做梦,梦境中是羊木湖泊,还有生活在湖泊之中的湖神。古代人本就大多笃信神明,那么多人接二连三的做梦, 自然令所有人都对于羊木湖中存在的神明深信不疑。
在族长与家老们商议一番后, 他们决定在羊木湖旁祭祀湖神,一来是担忧自己闯入湖神的领地、触怒对方, 二来也希望能够表达自己的虔敬之心, 获得湖神的庇护。
祭祀盛大而隆重, 文章中以骈文形式洋洋洒洒书写了一大篇, 然后再次被调查员们不耐烦的略过。
就在祭祀最高潮、所有人都朝羊木湖跪拜之时, 他们所祭祀的神明竟然当真自湖水中浮现。
湖神的伟大样貌, 凡人难以直视,所有胆敢直视神明之人都在心智上遭受了巨大的冲击,甚至有人癫狂发疯。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湖神的警告,而当他们在对方的威压下瑟瑟发抖、惶恐求饶之时,站在最前方主持祭祀的族长和家老门竟纷纷被自湖神身体上射出的棘刺穿透胸口。
众人绝望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在神明的震怒之下,然而那原本应该被神明杀死的族长和家老们却死而复生,并兴奋的向他们宣布,这并非神明的惩罚,而是湖神给予的恩赐。
为了让村人们相信这一点,族长与家老们纷纷展示起了自己获得的伟力——他们用匕首割开皮肉,却再也不会流下鲜血,哪怕被长剑刺穿心脏,也依旧能够很快愈合恢复。只要不被砍断手脚、割下首级,那么他们就将永远无法被杀死。
除了不死之身外,湖神还能够赐予自己的信徒永生。他们将以人类形态生活六十年,而六十年后,他们也不会死亡,只是无法再见到阳光——六十年,对于古代人而言已经称得上高寿,哪怕自此以后无法再见到阳光,对于人类而言也没有任何损失。更何况,以这种无法见到阳光的状态,他们能够永远的存在下去,直至海枯石烂。
不死之身与永生,这是足以令所有人类疯狂的力量,哪怕是秦皇汉武也对此求而不得——但他们唯一需要付出的,不过是全身心的信仰伟大的湖神,并为祂带来更多的、源源不断的信徒。
眼见为实下,整个羊木村立刻成为了湖神最忠贞的信徒,被祂赐予了荣耀的称号“格拉基之仆”。族长和家老们宣布,只要为湖神带来十名信徒,或者年纪在五十岁以上、德高望重之人,就能得到湖神的赐予。听闻这个条件,其余人自然迫不及待,纷纷离开羊木村,前往外界寻找新的信徒。
只可惜,外面正是战乱之时,大多数人都举家逃亡、流离失所,羊木村人很难找到、并带回新的信徒,甚至还有不少人在寻找信徒之时不幸丧生。
不得已之下,羊木村人只能返回深山,等待战乱平息,而这时,族长与家老们又宣布,他们可以多多诞下子嗣,因为每一个新生的子嗣就相当于一名新的信徒。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所有人都能预料到得了,羊木村人开始疯狂的生育子嗣——毕竟只要他们生的孩子够多、活得够久,就能得到神明的赐予,成为永生的不死者。
到此为止,羊木村的由来与历史已经清晰明了。调查员们不由啧啧称奇——这种靠
着生孩子来获得神明赐予的发展,真是令人难以预料,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显而易见的,外出寻找信徒哪里有在家里闭门造孩子来的轻松舒适?所以哪怕外界战乱平息,羊木村人也依旧延续了这一“多子多福”的传统:孩子就是他们永生的希望,就是他们为之奋斗的一切。
这一篇记录到此结束,随后就是哪家哪户生了几个孩子、谁达到条件接受赐予的简单记录。杜洛涵往后翻了翻,很快又发现了另一篇篇幅较长的记载。
比起第一篇字里行间洋溢着兴奋激动、骄傲自豪的记录,这一篇记录就显得沉重很多:因为,它记录了羊木村第一次灭族的经过。
战争结束、新朝建立,为了更快的成为不死者,羊木村人从深山出来,开始向附近的村民宣扬湖神的伟大。然而,新朝初定,正是政局不稳、各地人心浮动之时,再加上刚刚打下天下的新皇敏感多疑、手腕狠辣,勒令各州郡县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派兵镇压反叛者。
毫无疑问的,羊木村人宣扬湖神的举动引起了地方父母官的注意,认为他们是在宣扬□□,而□□惑乱人心,正是新朝最无法容忍的行为之一。
于是,朝廷暗探尾随羊木村人,寻到了隐藏在深山中羊木村,判断其为山匪叛党,地方军队立刻出兵围剿。而当初逃难进入深山的羊木村人,哪里是正规军队的敌手?
没有给羊木村人任何反抗亦或是投降的机会,军队便冲进了羊木村,羊木村人死伤惨重,只有少数人最终得以侥幸逃生。
自此以后,羊木村人学会了低调行事,他们不敢再四处宣扬湖神的存在,一来担心像这次那般引来朝廷围剿,二来也担心自己怀璧其罪。
甚至,为了避免小辈们不知事、说漏了嘴,年长者还相约对下一代守口如瓶,只是制定村规、家规,鼓励他们开枝散叶、多诞子嗣,反正羊木村人终有一日会回归湖神的怀抱,到时,他们便能知晓一切。
合上村志,调查员们相顾沉默,终于将羊木村的过往梳理清楚。
“……所以,咱们是主导了羊木村第二次灭村惨案吗?”沈明磊默默捂了把脸,“把自家老祖宗给照死什么的,感觉这个结局有点嘲讽啊。”
“不一定是第二次灭族。”陈萍干咳一声,理智的判断,“按照羊木村这疯狂生孩子的速度,应该早就积攒起一支怪物大军了,但咱们这次虽然照死了不少怪物,却也着实称不上‘大军’。很有可能是这个村子中途也经历了不少事,被灭了几次,只不过这些经历记载在其他村志里面,咱们暂时没有翻到。结果苟到现在好不容易恢复元气,又被咱们和上一届调查员连翻折腾……”
——上一届调查员心狠手辣,毒死了尚未变成怪物、依旧是活人的格拉基之仆预备役,又杀死了所有变成怪物未满六十年、还能在阳光下活动的格拉基之仆。而他们这一批调查员又紧随其后,直接背着强光探照灯冲入格拉基之仆大本营,将所有惧怕强光的格拉基之仆一网打尽……
“嘶,感觉格拉基之仆们有点惨。”沈明磊干笑一声,“请原谅我这个不肖子孙吧……”
“我估计你的祖宗们是原谅不了了。”陈萍失笑。
虽然嘴上同情,但调查员们并没有真的对格拉基之仆们产生多少怜悯之心,他们一边调侃一边将所有村志放入背包——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这么关键的线索,拿着总归没有错。说不定还能上交给国家,彻底铲除格拉基之仆们死灰复燃的可能性。
从藏书洞出来,调查员们又转道前往了另一条通道,依旧是谨慎的一路开着强光照射过去。
这条通道比通向藏书洞的那一条长了许多,调查员们走了一段时间,突然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啜.泣.呻.吟声。
猛地停下脚步
,调查员们对视一眼,原本轻松的表情都凝重起来——虽然不知道发出声音的是什么,但很显然,前方是有活物、甚至是活人存在的。
心中猜测纷杂,调查员们加快了脚步,大概五分钟后,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道石质栅栏,而那些细微的声音就是从栅栏后传出的。
这还是地底迷宫中第一次出现石栅栏这种东西,显然里面关着什么。调查员们用探照灯朝栅栏内照去,发现里面空间还挺大,光线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照到什么东西,应当是栅栏后的“人”藏在了死角处,被光照惊扰,发出了凄厉嘶哑的哀嚎。
“听起来,好像有男人也有女人。”沈明磊皱了皱眉,低头查看栅栏上的铁锁,“这玩意,要打开吗?怎么开?”
“我来看看,我学过开锁,还当过一阵开锁师傅。”沈凯说着,挤了上来。
趁着两位男士研究铁锁的功夫,杜洛涵抓着石栅栏,小声呼唤:“姐姐?潘盼姐?你在里面吗?”
片刻后,栅栏内传来了不可置信的回应:“妹、妹妹?小涵?”
“是我!姐姐!太好了!你还活着!”杜洛涵眼睛一亮,着实松了口气——虽然她对潘盼没有什么姐妹情,但对方毕竟也是她的任务目标,潘盼能够活着,杜洛涵还是相当开心的。
听到杜洛涵的肯定,栅栏内跌跌撞撞冲过来一个人影,潘盼猛地扑到栅栏上,望着自己的妹妹和其他三名调查员,瞬间泪如泉涌。
“姐姐,你别担心,我们正在开锁,肯定能救你出来的!”杜洛涵握住潘盼伸出来的手,温柔安抚,“姐姐,你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
“有人、有人袭击了我,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了。”潘盼用力回握杜洛涵,精神终于镇定些许。
“袭击你的人是谁?”陈萍问道。
“我不知道,他蒙着脸,我认不出来。”潘盼摇了摇头。
“牢房里还有其他人吗?我还听到了男人的声音?”陈萍继续追问。
“还有两个人,男人我不认识,只是感觉有点面熟,至于女人……”潘盼猛地咬牙,“是那个郑媛媛!”
陈萍猛地瞪大眼睛,呼吸开始急促,而沈明磊也突然停止了动作,眸中厉色一闪——既然女人是郑媛媛,那么那个男人……会不会是刘若霭呢?
,调查员们对视一眼,原本轻松的表情都凝重起来——虽然不知道发出声音的是什么,但很显然,前方是有活物、甚至是活人存在的。
心中猜测纷杂,调查员们加快了脚步,大概五分钟后,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道石质栅栏,而那些细微的声音就是从栅栏后传出的。
这还是地底迷宫中第一次出现石栅栏这种东西,显然里面关着什么。调查员们用探照灯朝栅栏内照去,发现里面空间还挺大,光线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照到什么东西,应当是栅栏后的“人”藏在了死角处,被光照惊扰,发出了凄厉嘶哑的哀嚎。
“听起来,好像有男人也有女人。”沈明磊皱了皱眉,低头查看栅栏上的铁锁,“这玩意,要打开吗?怎么开?”
“我来看看,我学过开锁,还当过一阵开锁师傅。”沈凯说着,挤了上来。
趁着两位男士研究铁锁的功夫,杜洛涵抓着石栅栏,小声呼唤:“姐姐?潘盼姐?你在里面吗?”
片刻后,栅栏内传来了不可置信的回应:“妹、妹妹?小涵?”
“是我!姐姐!太好了!你还活着!”杜洛涵眼睛一亮,着实松了口气——虽然她对潘盼没有什么姐妹情,但对方毕竟也是她的任务目标,潘盼能够活着,杜洛涵还是相当开心的。
听到杜洛涵的肯定,栅栏内跌跌撞撞冲过来一个人影,潘盼猛地扑到栅栏上,望着自己的妹妹和其他三名调查员,瞬间泪如泉涌。
“姐姐,你别担心,我们正在开锁,肯定能救你出来的!”杜洛涵握住潘盼伸出来的手,温柔安抚,“姐姐,你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
“有人、有人袭击了我,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了。”潘盼用力回握杜洛涵,精神终于镇定些许。
“袭击你的人是谁?”陈萍问道。
“我不知道,他蒙着脸,我认不出来。”潘盼摇了摇头。
“牢房里还有其他人吗?我还听到了男人的声音?”陈萍继续追问。
“还有两个人,男人我不认识,只是感觉有点面熟,至于女人……”潘盼猛地咬牙,“是那个郑媛媛!”
陈萍猛地瞪大眼睛,呼吸开始急促,而沈明磊也突然停止了动作,眸中厉色一闪——既然女人是郑媛媛,那么那个男人……会不会是刘若霭呢?
,调查员们对视一眼,原本轻松的表情都凝重起来——虽然不知道发出声音的是什么,但很显然,前方是有活物、甚至是活人存在的。
心中猜测纷杂,调查员们加快了脚步,大概五分钟后,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道石质栅栏,而那些细微的声音就是从栅栏后传出的。
这还是地底迷宫中第一次出现石栅栏这种东西,显然里面关着什么。调查员们用探照灯朝栅栏内照去,发现里面空间还挺大,光线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照到什么东西,应当是栅栏后的“人”藏在了死角处,被光照惊扰,发出了凄厉嘶哑的哀嚎。
“听起来,好像有男人也有女人。”沈明磊皱了皱眉,低头查看栅栏上的铁锁,“这玩意,要打开吗?怎么开?”
“我来看看,我学过开锁,还当过一阵开锁师傅。”沈凯说着,挤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