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吴丽春所说,中午时,各大报纸就登载了这件事。
霎时间,战火四起。
诗千改十日筑基,成名得这样快,不可能所有人都看她顺眼。有许多与她同为新人、或者是挣扎了许久还和她差不多档次的修士早就对她十分嫉妒了。
先前李冰湖发言时,她还没那么惹眼,李冰湖很快自己滑跪,那事就不了了之。结果随着诗千改越来越红,大有一举成名的架势,这些嫉妒的人就坐不住了。
好容易抓到一个严理繁这样的大前辈发言,登时他们就支棱起来了!
“我早说过,翡不琢这样的人会毁坏文气!”
“是啊,若人人都像是她那样用啰里啰嗦的白话文写书,我们的祖宗传承何在?”
“翡不琢的支持者不要生气,严前辈的话说得难道不客观吗?”
“没有指名道姓,已经给了你们面子……”
这些人未必就真心认同复古派的所有观点,但这不妨碍他们顺着杆子往上爬,把严理繁当做大旗扯起来。
眼红的人觉得,白话文么,要辞藻没辞藻、要节律没节律,写起来不是很容易?翡不琢凭什么就能这样红,投机取巧!
诗千改的支持者见状也反击:
“你们觉得简白文简单,怎么不自己试试写?”
“我知道,肯定是自己试过,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呗。笑死人!”
“你们可别曲解严前辈的意思了!前辈也肯定了翡不琢的才华,只是不喜白话而已。”
“他还不喜欢简升白前辈呢,也说过类似的话,你们也没这样贬损简前辈啊?见翡不琢是小修士好欺负是不是?”
双方有来有往,都有不理智的发言。其中有些言辞刺激到了严理繁的读者,他是大能前辈,受众虽然不如简白派,但也是遍布天下的,一见怎么还顺带着踩复古派的?
我复古派再日暮西山,也不是区区小辈的粉丝能打的。这还能忍,掐起来!
复古派又和简白派是一生之敌,两方隔三差五就要打个架。浙州、皖州的简白派哪怕没看过翡不琢的文,但见复古派骂着骂着又开始老一套痛批白话文,也忍不了了,都加入战场。
今天中午,远在琅嬛的简升白发报大骂了严理繁,“严老狗”开头,“混账东西”结尾,足足三千字。
于是一团混战,唯独当事人诗千改淡定吃瓜,看复古派的檄文看得啧啧称奇。
她当晚随吴丽春去英台派签关于“得道多助”新契书时,收到了辑书客们熟悉的同情目光:小可怜,又深陷舆论中心了。
诗千改谦虚地:习惯了,这就是顶流体质。
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二次来总舵,时间正好,她就在英台派蹭了个饭,还得到了额外一只鸡腿。
“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该吃吃该喝喝。”吴丽春道。
诗千改一本正经道:“怎么,这不对吗?大前辈的指点,我当然要好好听着。”
吴丽春看着她无辜的表情:“……”
你崽子真的会这么好心吗?天上下红雨了吧。
二人在小亭子边吃饭边说着话,旁边突然插进一个声音:
“诗姑娘,你终于肯见我了。”
夜色下,一个体格瘦削、相貌勉强称得上端正的男子站在亭子边,正用一种让诗千改非常不舒服的目光看着她。
诗千改皱眉,脑子里闪过几个回忆片段,这人叫聂楼,原身似乎很反感他。
男修仿佛早就打好了腹稿,自顾自语重心长说:“我知道你心悦于我,我却对你没有心意,让你很是伤心。但你何必要躲着我呢?”
“我这样一个好人,只要你求一求我,我是肯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但你始终不见我,我又怎好在报纸上贸然为你发声?”
诗千改:“??”
她打量男修一眼,真诚地困惑了,“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