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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
短短一月内,诗千改第二次踏入“警察局”。
“你们几个像什么话?身为修士当着凡人的面闹事!连灵气都使出来了!律条都吃进狗肚子里去了?!绩溪过去半年,都未出现过如此恶劣的斗殴事件!……”
吴灵差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屋子上空,他是个话痨,训人一开头就没完没了,这点诗千改已经见识过了。
她垂着头作小学生状,脑中却在思索。
刚刚聂楼突然反常往她剑上撞,八成是提前知道灵差会来。如果不是她反应及时,第一个被捆灵索抽翻在地的就是她了。
幕后主使权力不小,还挺“要脸”。她大张旗鼓揍聂楼,有引蛇出洞的意思,没想到只有灵差过来结束这次事件。
吴灵差骂得口干舌燥,准备出门倒茶,经过诗千改身边,顿了顿,意有所指道,“人生在世,要学会与人相处!否则何时得罪了旁人都不知道,你当世家都是好欺负的呢?”
他今日并未刁难诗千改,反而还在力所能及之内给了她优待。显然,吴灵差也不想掺和这破事,但打工人没有自主权。
诗千改对上他眼神,立刻意会到这是在提醒她。
世家?
和她猜的对上了……
诗千改眨了眨眼,无声用口型问:“何?”
说完还双手合十,在袖子底下拜了拜,异常乖觉。
吴灵差:“……”
小丫头,得寸进尺!
他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权当肯定。
——果然是何家。
原身的未婚夫何家,好久之前派人在分舵堵她,被她当场打脸了回去,还给简升白当做笑话写进逸闻,之后一段时间很是安安分分了一段时间。
但何家恐怕就没咽下过这口气,一直在盯着她,终于等到个聂楼,两边王八看绿豆,一拍即合。
与她结过仇的人里,也只有何家会有如此大的势力。
吴灵差离开,大堂一时陷入安静。
聂楼坐在诗千改对面,他刚刚被训得不敢抬头,此时却抬头,怪笑了起来:“哪怕你现在还坐得住,也已经晚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曾经写过什么了,你心里着急得很吧?哈哈哈……”
诗千改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忽而也笑了出来。
聂楼一噎,恼怒:“……你笑什么?!”
诗千改露出一点怜悯的神色,道:“我是笑你,居然把这当做最大的把柄。”
酝酿了两日,今早终于带着她大名出场,她还想着看看对方“底牌”到底是什么,谁知居然就这。
当然,曾经写过的小黄书被公开处刑,还是有点羞耻的,尽管那是原身写的。
但也就这样了,大雅朝又没有传播XX的罪名。
她并不清楚外界的反应具体是什么样,但她却能肯定:哪怕是真的“古人诗三”在这里,也不会羞愤。
总要有人做第一个,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他们怀抱恶意,期待着她为此崩溃的。但是她和“她”——都不在乎。
聂楼愣住了,仔细观察诗千改的表情,发现她是真的平静。
……她为什么全然不羞耻?!
他无法理解,在他老家,如果有女子被爆出了这样的事是要羞愧得不能见人的!诗千改明明与他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无怪乎何家公子要将你休了!”
聂楼无法接受,口不择言,“呵,等着吧!以后没有男人敢娶你,有钱的世家书友都会看低你!”
五个狗腿子露出“你疯了”的表情:原来幕后之人是何家?你就说出来了?!
诗千改哈了一声:“没人敢‘娶’我?那可真是很好的祝福。”
她正待再开口,灵玄阁门口便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哎呀,瞧我刚来就听到了什么好玩的。‘有钱的世家书友’都会看低翡不琢先生?”
只见一个圆脸女子跨过门槛,她梳着雇役的发髻,但通身华贵、满头珠翠,周围的灵差像是认识她,竟没一个敢上前来拦的。
“世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论钱财,天下无几人比得上我家夫人。”
她含笑一击掌,雇役有序抬着刻有“镜莲”二字的箱子进入,将前头的几箱打开,金光与灵云顿时流泻而出,将夜色都渲染成白昼。
而她身后,这样的箱子足有上百个,铺满了剑坪,鲜花着锦,灼灼如烧,气势惊人。
“——小男修,你说,这算不算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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