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严回了条语音:“兄弟, 你这可问对人了。”
楚怀严:“就拿我跟我前任来说吧。”
楚怀严:“喜欢,那绝对就是犯贱啊。”
秦岭:【……】
秦岭:【你好好说。】
楚怀严:【‘喜欢’就是‘打破你自身’。】
楚怀严:【你以前不会做的事,因为一个人,你想都没想就做了, 这叫喜欢。】
楚怀严:【你以前会做的事, 因为一个人,你想都没想, 就不去做了, 这叫‘喜欢’。】
楚怀严:【他想要什么,你成百上千倍的给他, 叫‘喜欢’。】
楚怀严:【他不想要什么,你还是忍不住的成百上千的给他, 这也叫‘喜欢’。】
清早, 秦岭看完楚怀严回复的消息,低头在还在熟睡的伴侣的脸上亲了一口,掀开被子,下床。
佟贝贝起床的时候,以为秦岭早就走了, 一边伸懒腰一边从卧室光着脚走出来,忽然对上客厅里投射过来的目光, 顿住。
佟贝贝放下举起来的胳膊,眨眨眼,目光抬起, 看向客厅墙上的时钟,十点了已经, “你没去上班?”
秦岭没吭声, 目光幽深地看着佟贝贝。
?
佟贝贝:“怎么了?”
秦岭摇头, 表示没什么,示意桌上道:“吃早饭吧。”
“哦,”佟贝贝走向餐桌,又问了一遍,说:“你没去上班,今天公司不忙吗?”
拉开椅子,坐下。
秦岭依旧没说什么,“嗯”了一声,跟着来到餐桌边,面对面坐下。
佟贝贝吃早餐,秦岭看着。
佟贝贝吃着吃着,抬起眼,秦岭回视他。
佟贝贝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眼神疑惑。
秦岭专注地看着他:“吃吧。”
佟贝贝和他聊起来:“今天公司不忙?”
秦岭:“还好。”
佟贝贝:“那你今天还去公司吗?”
秦岭始终注视着佟贝贝:“到时候看。”
佟贝贝想了想,神色轻松地提议道:“你要是下午不去公司,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秦岭伸手,替佟贝贝擦掉了嘴角的一点奶渍:“想看什么?”
佟贝贝:“最近出了部电影,听说挺好看的。”
秦岭抬手看了看时间,说:“那我下午不去公司了。”
佟贝贝心里觉得有点奇怪:这是不去公司,然后陪他看电影,还是因为要陪他看电影,所以不去公司?
佟贝贝又问了一遍:“今天真不忙啊?”
秦岭:“不忙。”
再忙都是不忙。
佟贝贝欢喜道:“好啊,那我们去看电影。”
快速地吃掉早饭,起身进房间换衣服。
进了影厅,佟贝贝抱着一桶爆米花。
秦岭从影厅熄灯变黑开始,目光一直在佟贝贝的脸上。
从影厅出来,佟贝贝看得非常高兴,脸上都是笑容。
秦岭看着他,唇边浮着丝笑意。
佟贝贝扭头,回视秦岭,觉得今天的伴侣有点怪。
“怎么了?”他问。
见秦岭总看他,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抬手摸了摸脸。
“没有。”
秦岭伸手握住他的手,牵着他往外走。
时间尚早,两人下楼逛商场。
逛到家琴行,见门口摆了一台掀开了琴键盖子的钢琴。
佟贝贝走到钢琴边,单手弹了一段《致爱丽丝》。
弹完扭头,对着秦岭笑了笑。
秦岭含笑地看着他。
下午,实在没地方逛了,两人一起去了公司。
佟贝贝一如既往地戴着耳机拿秦岭的平板看电视剧,秦岭靠坐在大班桌后,手里是文件,目光却不在上面,在佟贝贝的脸上。
秦岭去开会,开着开着,抬表看了眼时间,想起贝贝下午没吃东西,等会儿回办公室,去茶水间给他带杯喝的。
晚饭时间,李蒙来敲门,问他们晚上想吃什么,他去点了让人送过来。
李蒙看向秦岭,秦岭抬眼看向佟贝贝,李蒙跟着看向佟贝贝。
佟贝贝想了想,道:“中餐吧,点几个菜。”
李蒙点头:“好。”
正要出去,听到秦岭提醒道:“不要辣。”
李蒙笑:“我知道的。”
晚上回家,车在停车位停好,车上的两人都没下来,直接在车里缠绵了起来。
佟贝贝边亲边推拒着,说:“别,上楼。”
秦岭亲得越发着迷,额头、鼻尖、脸上、下巴,到处亲着。
佟贝贝被逗得直笑。
上楼,衣服、裤子、领带撒了一地,四只脚磕磕绊绊地走进卧室,倒在床上。
秦岭粗重地喘着气,不够,还不够。
秦岭向来很有头脑。
短短一天,他便明白了什么是喜欢。
喜欢是想要陪他。
喜欢是一直注视着他。
喜欢是他在眼前,还是会想起他。
喜欢是以他的需求为主。
喜欢是为他着迷,是这个人在你的面前、怀里、身下,哪怕他已经完全属于你、与你缠绵在一起了,你还是觉得不够,根本不够。
喜欢是,他对贝贝。
原来他已经喜欢上了自己的伴侣。
这完全超出秦岭的预料。
因为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对‘爱’也抱着十分保守的态度。
他原本一直觉得,他和佟贝贝会在磨合与相处中,渐渐培养出成年人之间较为稳定平和的夫夫感情。
这种感情在他的意识中,更倾向于一种相互陪伴的亲情,而不是爱情。
可现在……
秦岭搂着怀里的佟贝贝,感受着心口真实的异样而陌生的快跳。
他细细地体味着,感受着。
然后,秦岭想,他下一步该做什么来着?
秦岭再次咨询了楚怀严:【喜欢的下一步是什么?】
楚怀严:【追求。】
【撤销。】
楚怀严:【大哥!你最近问我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喜欢的下一步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你一个有老婆的已婚男!】
秦岭:……
秦岭:【我为什么不能喜欢?】
秦岭:【喜欢自己的老婆有什么问题?】
楚怀严:【你喜欢佟贝贝?真的假的?】
楚怀严:【你可别吹牛啊我跟你说。】
楚怀严:【世界上哪儿那么多好事都被你一个人遇上了?】
楚怀严:【娶了个好老婆,老婆还是你喜欢的。哈!】
秦岭:【是,就是这样。】
楚怀严没有回复。
五分钟后——
楚怀严发来语音:“我就艹了!都是做生意的,凭什么全世界的好事儿都落你姓秦的一个人头上了!?”
楚怀严骂骂咧咧:“你上辈子拯救地球还是拯救全人类了!?”
楚怀严百忙之中抽空和秦岭见了一面。
在他常去的那家喝酒的清吧。
两个装了酒的宽口玻璃杯轻轻一碰,楚怀严抿了口酒,眼底脸上染着浓浓的吃瓜欲,问秦岭:“诶,你这什么心路历程啊,跟我说说呗。”
“怎么就喜欢上了?”
“我琢磨着闵恒那朋友适合过日子,没觉得他多有魅力啊。”
两人坐在吧台,秦岭幽幽地转头看楚怀严:“没魅力?”
“嗨,”楚怀严更正,“我是说看起来。”
拿起手里的酒杯和秦岭碰了碰,自罚一口,“你个已婚男哪儿那么敏感呢。”
秦岭客观理智地一一细数,道:“贝贝出身好、名校毕业,性格好,会画画会弹琴懂艺术,情商也高,还会生活。”
说完扭头看楚怀严,言下之意,这么多优点,怎么能说没魅力,怎么可能喜欢不上?
楚怀严没料到佟贝贝这么多优点,卧槽了一声:“我哪儿知道他什么都会啊。”
“你这什么运气,结婚的刚好是自己喜欢的。”
拖腔带调地感慨:“不像我啊,喜欢的只想睡我,连泡都懒得泡。”
秦岭听着,觉得楚怀严说得没错,但又好像有哪儿不对。
直到楚怀严跟着来了句:“那你老婆现在喜欢你吗?”
秦岭:……
楚怀严看看秦岭,挑挑眉,开心地笑了:“不是吧?”
秦岭手里握着酒杯,扭头蹙眉:“你笑什么?”
楚怀严没遮掩:“我高兴啊,我当我孤家寡人呢,敢情你现在跟我还在一个阵营啊。”
秦岭:“谁跟你一个阵营?”
楚怀严一语道破:“‘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阵营啊。”
“……”
秦岭想把酒杯里的冰块都塞楚怀严的嘴里。
楚怀严乐了,边喝酒边哈哈了几声,引来附近人的扭头,也引来秦岭射刀子的眼神。
楚怀严还在笑,对秦岭道:“你这么看我也没用,再看我你老婆现在也就拿你当队友。”
“……”
队友。
秦岭这次想塞杯子。
楚怀严大声地叹了口气,感慨地伸手拍了拍秦岭的肩膀,“不过总的来说,你运气还是不错的。”
楚怀严:“你至少还有先婚后爱的机会啊,不像我,不喜欢我就算了,还拿我当根按摩棍。”
楚怀严的这句“按摩棍”简直有毒。
这天晚上,秦岭正辛勤开垦着,不知怎么的,耳边就循环响起了“不喜欢我就算了,还拿我当根按摩棍” “不喜欢我就算了,还拿我当根按摩棍”。
秦岭:“……”
佟贝贝感觉秦岭停下了,纳闷地抬起了脖子。
秦岭对上佟贝贝染着潮色的眼睛,耳边又是那句“不喜欢我就算了,还拿我当根按摩棍”。
“……”
秦岭在心底怒怼楚怀严:你特么才是棍子。
佟贝贝吃痛:“啊!”
结束,秦岭抱着睡着的佟贝贝,嘴里不说,心底不得不悲哀地承认:理论上来说,他好像也是。
秦岭:“……”
次日晚,清吧,两个装酒的玻璃杯轻轻一碰,秦岭面对吧台,面无表情地喝了口酒,旁边并肩的楚怀严也没什么表情地喝了一口。
喝完,楚怀严伸手捂嘴,故作啜泣的样子,哭哭啼啼道:“昨晚又TM拿老子当棍子。”呜呜!
“……”
秦岭吐了口气,什么都没说,握着杯子又和楚怀严碰了下,仰头,把一杯酒都喝了。
喝完被楚怀严带了波节奏——
楚怀严:“我们棍子也是有尊严的!”
秦岭:只有你是棍子。
楚怀严拍拍秦岭:“不过你比我强,你好歹还捞到了法定配偶的身份。”
秦岭觉得自己这老公的身份到了他楚怀严嘴里就跟多可怜似的。
楚怀严下一句:“但我们棍子,不能只满足于就当根棍子!”
“我们要有理想!”
“要有策略!”
秦岭懒得搭理楚怀严这叫得多响亮的口号,问:“什么策略。”
楚怀严:“攻心!”
“我跟你说,我这个策略我已经小试牛刀,有了点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