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忘礼仪,立刻起身微微屈膝道:“那就多谢仲逸表哥了。”说完,就将镯子戴到手上朝他晃了晃。
又朝着顾芳菲晃了晃,银珠叮当作响,声音清脆悦,只是顾芳菲却道:“府中有这么一件大喜事,怡静姐姐和仲庭表哥现在怕是在府中忙坏了吧?”
“军营事物繁多,大哥鲜少有时间回府,二妹妹确实忙碌,若是你们有时间,望多去陪陪她,尤其是初月妹妹,我总是听怡静提起你。”安仲逸回答的客套。
顾芳菲敛了敛眸子,低头不语。
就在顾初月觉得又有些冷场时,芳姑及时赶到,简单的弯了弯腰,道:“午膳已经在寿辉堂摆好了,还望仲逸少爷一同前往。”
安仲逸拱手道:“多谢老夫人美意。”
顾初月她们也跟着起身,一路上路过花园白玉桥,因为并不熟络,话题都要聊干净了,自然没什么话再说。
路过一处石子路时,道路宽阔,蜿蜒小路终处有一座亭子,立在湖旁,荷花盛开,景色宜人,恍惚之间有两个人坐在里面。
芳姑看到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走,顾初月也冲着那边一看,身影隐约,有些看不清,但是她心中却蹦出了个答案来。
那两人之中一人好似是她的庶祖母文氏。
在顾初月往那边瞧了一眼时,亭子里的人也正好瞧见他们一行人。
里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顾老学士的妾室,顾明远的亲娘——文氏。
今日文氏着了一身暗驼色绣大片素团祥纹褙子,内着月白色绣不老甘松纹交领衣,梳着简单的发髻配上金丝绒花冠珠钗和着一对绿松石银簪。
满头青丝中隐约露出白发,一双温柔眸,浅浅的皱纹显得她越发的和蔼慈祥。
文氏身边的秋桑往那边的一路人又望了望,气愤道:“那安家的二少爷着实无礼,您在这坐着也不知道过来打声招呼,实在是不将您放在眼里。”
文氏拿着素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哀泣道:“唉,自从老学士过世后,又有谁拿我放在心上,我不过是学士府的一个下人罢了。”
秋桑安慰道:“姨娘别这么说,您可是当今内阁大学士的亲娘,任谁不应该高看您一眼啊,是那安家二少爷不长眼,只知道一股劲的往寿辉堂跑。”
文氏惨笑一声,“你懂什么。”
秋桑伺候文氏多年,知道她的性子,“夫人,您就算这般想法,那也得想想表小姐啊,表小姐父母双亡,现在还在家中守孝,文家可就这么一个后啊,您不为自己想想,难不成也不为表小姐的前程想上一想?”
秋桑的话令文氏一惊,她怎么就忘了还在乡下的侄女了呢,乡下发了洪水,她的兄嫂都在一场洪水中丧了性命,独剩这么一个侄女了。
这是她文家唯一的血脉,她总不能让自家侄女随意嫁了个乡野蛮人,一辈子为了点田地忙碌。
见文氏动容,秋桑趁热打铁,道:“姨娘,您可还记得舅老爷的临终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