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只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住了,她瘫坐在地上,眼中一片氤氲,恍若失惊的小鹿。
她呢喃着,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大师说:“真的就没有别的解法了吗?”
“天命难违。”
老僧只留下这高深莫测的四个字,便闭上了眼睛。
“天命难违……天命难违……”
顾初月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不断呢喃着这四个字。
过了半晌,她从地上起来,朝着老僧双手合十又是一拜:“敢问大师法号,今日得大师提点,日后若是化解我顾家灾,初月定来亲自叩谢大师今日之恩。”
就见老僧缓缓一笑,吐出了几个字:“阿弥陀佛,老衲法号云空。”
顾初月微微提眉。
云空方丈!
她心中一惊,原本以为这是哪位得道高僧,心里还存有疑虑,没想到居然是普陀寺的方丈大师!
这可是连陛下都难得能见上一面的云空方丈,没想到今日被她误打误撞的见了一面。
她心头一震,随后镇定道:“多谢方丈指点,信女告退。”
云空方丈没有说话,佛堂之内唯有木鱼的哒哒作响声。
“还不出来?”
云空方丈将木鱼放下,改转手中有核桃大小的刻字佛珠。
安静的佛堂之种突然响起一声嗤笑,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傲。
云空方丈拨弄佛珠的手一顿,终是无奈的摇摇头。
就见佛堂中间庄严宝相的佛像后,走出一位身穿绛紫色修身锦袍的少年。
墨发仅用银镶翠镂冠半束着,颈上戴着块玉,是用嵌金黑绳系着的莲花状墨翠。
一双阴鸷的狭眸,似笑非笑含光似剑,骨相流畅硬朗,薄唇微微勾着,却凉薄的很。
少年一言未发,立在佛堂之中,周身却洋溢着阴冷倨傲的气息,让这本就幽暗的佛堂更加寒冷了几分。
“言公子今日为何而来?”
云空方丈未睁眼,却也知这是何人。
此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言家庶长子——
言闻一。
“为何而来?”
言闻一恶劣的重复了一遍云空方丈的话。
“啪”的声将手中的竹签扔到了香案上。
那竹签无论色泽还是尺寸都和顾初月先前抽到的那支极像,这是一根竹子所制,唯一的区别就是,言闻一手中的竹签上,无字。
云空方丈叹了口气,悠悠道:“言公子,天命难违啊。”
言闻一静静的望着外面阴雾缭绕的天空,冷冽的勾着唇角,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兴奋与轻蔑:“天命难违?若是天命难违,我早该在八年前死在苏州而不是站在这里,听你跟我讲天命难违。”
“方丈,你应该知道,我从不信天命。”
说罢,言闻一便阔步出了这处幽暗的佛堂。
顺着地上清浅小巧的脚印,一脚一脚的踩了上去,将其覆盖。
金戈疑惑的跟在主子身后,对于主子这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行为十分费解。
明明施展轻功便可出了这竹林,主子偏偏要用走的,而且走的步子如此小,跟那娇阁里的小姐似的。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