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闻言勾了勾唇,”替我办事,你有机会亲眼看到他没落的画面。”
“真的?”曾然烨很是激动,这个条件,比刚刚顾初月说的任何条件都有吸引力。
顾初月起身,将弯刀往曾然烨的方向一推,依旧是眉眼弯弯的娇憨模样,“自然,只是你不能再叫曾然烨这个名字了,从现在起,你就叫叶然,明日去学士府的门房报道,小厮或者马夫任选,我会打点好一切,但你的一切,都要听我的命令。”
自几次遇见那杀人如麻的少年,顾初月便发现,身边要是有个会武功的人,有多重要。
曾然烨轻松的拿起桌上的弯刀,朝顾初月抱拳道:“多谢顾小姐。”
顾初月没有回头,直接出了内堂,珍珠在门帘处守着。
顾初月在荷包里拿了两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重叠,放到了掌柜的面前,笑道:“这一百两是那把弯刀的银子,走张三宝的帐。”
掌柜的伸手拿走一张放到袖子里,小眼一眯,脸上都笑开了花:“还是大小姐有办法,小的佩服,佩服啊。”
拿钱堵嘴,是最简单的方法。
她转身便出了门,掌柜的以为大小姐忘记查账了,连连提醒:“大小姐,账本……”
“不用了,掌柜的我自然是相信的。”
顾初月回眸一笑,身后便是满天夕阳,美轮美奂,夺人心魄。
远处的阁楼上。
身着墨蓝色锦袍的言闻一临窗而坐,手中拿着盛满了葡萄美酒的琉璃莲纹盏,轻轻摇晃,在夕阳下,琉璃盏闪耀着彩色的光辉。
他眯着眼睛,薄唇噙着一抹冷冽嗜血的弧度。
“笑的真开心啊。”
言闻一突然抬起胳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虚空中一握。
金阳缥缈下,是小姑娘弧度柔美的细颈。
他将盏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如削的薄唇上粘了几分颜色,残阳下,恍若鲜血一般。
九年前,他没下得去手,九年后,就不一定了。
就在一旁站着的金戈,朝窗外探着头,往已经走远的马车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几次死里逃生,这顾大小姐的命还真硬。
马车渐行渐远,可顾初月不知怎的,坐在密不透风的车里却一直觉得冷嗖嗖的,她拢了拢披风,觉得真是奇怪。
一到学士府,顾初月就钻进了寿辉堂,往软乎乎的炕榻上一靠,一手捧着暖暖的手炉,一手拿着枣泥山药糕,案几上放着飘香四溢的牛乳果干茶和一盘子硕大的桃脯。
要是能这样躺一天,那生活真是美滋滋啊。
老夫人见她一天风尘仆仆的也是心疼,虽然嘴上没说,确是早早的将她爱吃的糕点果子都备好了,坐在炕榻上不停的往窗外看。
顾初月咬了一口桃脯,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手捧佛书的祖母,轻声道:“祖母,那个言闻一什么时候来退还庚贴呀?”
“你问这个做什么?”老夫人连头都没偏,反问。
“这不是看见怡静姐姐出嫁了嘛,有一点小感触而已。”她拿手比划着,仿佛在告诉老夫人那个感触有多小。
说到安怡静,老夫人放下佛书,道:“言家那个庶长子现在生病了,若是此时过去退还庚贴,倒显得我们学士府太过薄情寡义,于你的名声也不好,等他身子养好后主动上门吧。”
“哦,这样啊……”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言闻一不来,她可以过去找他呀!
顾初月给老夫人倒了一碗牛乳茶,放到了老夫人的手边,乖巧道:“祖母,言姨祖母历经千里回到都城,听说在路上还生了病,幸好现在平安回府,作为晚辈,我是不是要过去拜访拜访长辈,去请安问好呀?”
老夫人拿起白玉掐金丝边的小碗,抿了一口牛乳茶,瞬间皱了皱眉头,觉得太过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