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了然,从祖母小憩一直跪到现在,可有不少时辰,这是想清楚了来向祖母赔不是了。
她趴在老夫人的肩膀上,娇笑道:“外面天冷,不如我去同婵姨说说,快让她回去吧。”
老夫人答应,跪在院子里,给谁看?
顾初月出去,走到了王氏面前,“婵姨,祖母让你回去休息。”
王氏的膝盖已经麻了,身子泛酸发颤,她靠在了常妈妈身上,抬头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心头微怔,“母亲……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她浅浅一笑,“婵姨不是知道吗?”
王氏还是不动,大有老夫人不出来她就一跪不起的架势。
顾初月觉得有些冷,她望着远处叠叠灯火,声音清离,“婵姨既然心中已有所想,祖母心里也是有数的,何必在这跪着呢,你应该也知道,祖母是不会见你的,有些事,明白了便好。”
王氏也是跪不下去了,她顺着常妈妈的力站了起来,可双腿泛麻,着实站不住。
又是一阵秋风袭来。
顾初月将自己手中的铜制刻鸟兽手炉递到王氏手边,“婵姨若是一瘸一拐的从寿辉堂走出去,难免会招人闲话。”
说罢,转身离去,莲步款款,玉簪金钗,那抹倩影,恍了王氏的眼睛。
真是,像极了……
常妈妈道:“夫人,咱们走吧。”
王氏一手搭在常妈妈的胳膊上,借着她的力,愣是直起了身子,一步一步,虽缓慢,却不歪不斜。
单看背影,任谁也猜不出她跪了两个时辰。
里屋内,顾初月脱了披风,依偎在祖母的怀里,手中捧着牛乳茶,很是惬意的晃脑袋。
老夫人嘴角带笑,伸手便按住了怀里软嫩的小脸蛋上,斥责道:“不许晃了,真真是越发放肆。”
“唔……”顾初月仰头,再也不晃了,眨了眨水泠泠的杏眸,小脸鼓鼓的,脆声道:“乖巧。”
老夫人被她这副样子给逗笑了,“你呀你,真是惯会这些哄弄人的把戏。”
“这也是本事不是?”
顾初月挑着杏眸,听话的捧着牛乳茶,含着茶盏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着。
喝到最后,芳姑还递上了她的专属小金匙,细长的匙柄上嵌着一只金兔子,易握精致。
她舀着茶盏底细细碎碎的果干,嘴角不知何时粘了一圈奶胡子。
吃完,递给了芳姑。
老夫人留她用了晚膳,没多久就打发她赶快回去休息,临走前也不忘叮嘱她女子要懂得矜持,不要被一个男子的皮囊所迷惑,不要看见人家就要扑上去似的云云……
顾初月听的嘴角直抽抽……
为什么在祖母心里反倒是她成了色.欲熏心的那个人?
明明她才是被扑、被啃、被摸的那个人啊!
回到明月苑,广白在厢房是一觉不醒,睡得正香。
顾初月便开始沐浴洗漱,准备等头发干一些的时候便休寝。
她斜靠在炕榻上,哪知刚端起画本子,大白鸽又来啄窗了。
声音震得她脑瓜仁儿疼。
她将窗户支起一条缝,许是刚沐浴过的原因,并不觉冷。
白鸽伸出一条小细腿,一双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俨然是把她当成了喂食儿主子。
顾初月好笑的伸手从瓷盘中掰下一小块栗子糕给它。
打开信条,又是空空如也。
想跟她聊天又不想主动开口。
大魔王真是玩的一手好傲娇!
她手指一卷就要将信条揉吧揉吧丢一边去,只是揉到一半,停住了。
大魔王现在越发的得寸进尺,不过几日连爬.床都学会了,哪天要是一个不小心狂性大发,她岂不是只有被吃抹干净的分儿?
想到这,她将信条放到炕几上慢慢抚平。
以前她只想着勾搭大魔王的胃,但是现在看来,她必须要牢牢抓住大魔王的心。
她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老话怎么说来着,先认真的就要认输!
她要让大魔王输的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