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
珍珠小心开口,说之前看了几次小姐的脸色,“小姐,若非出了画舫那档子事,别说老夫人了,就连奴婢这些下人们都看得出来,言大少爷对您很好,很特殊,平日冷着一张脸,唯独见您露出三分笑,这些……奴婢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顾初月“呵呵”一笑,只觉得大魔王的伪装工作做的太到位。
这不过是大棒加甜枣的伎俩罢了。
她先前还不是傻傻的这么以为,结果得到的只有嘲笑,人家根本不在乎。
只是做做面子工作。
她抱着手炉将身子歪在一边,不再说话。
言闻一有多讨厌原主,她知道。
马车外人声鼎沸,人流量都在一个方向聚集。
冬至这一日,普陀寺的小师父们来到了城门口布施,不少贫家孩子和乞丐都过去了,想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饺子。
顾初月曾经背着家里人参加过地震救援队,她知道,有些人光是活着,就用了很大的力气。
当时,她持续工作二十四小时,心脏压力太大导致昏迷,因为环境恶劣,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安静的休息场所。
没有人不想活着。
顾初月当然也是个正常人,她曾有过那么一瞬的退缩。
但是,有个小女孩端着杯热水进来,小脸脏兮兮的,却笑的那么开心,并感谢她救了自己的妈妈。
那一刻,顾初月发现,不枉此行。
马车外人流涌动,车夫不得不驾车靠在路边停下。
顾初月掀起车帘,见不少穿着单薄的人,心思微动,从头上拿下两支牡丹金钗递给了珍珠。
珍珠不解,“小姐……这是?”
她放下车帘,“拿去当了吧,所当的银子,全部送去城门,就当是我顾府的一份心意。”
“是。”
珍珠掀帘下了马车,去了当铺。
顾初月坐在马车上,手里捏着颈上的弯月佩,双眼无神,显然是放空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双颊渐渐浮上嫣红。
她怎么会日日做那般羞耻的梦呢?
难不成是带颜色的画本子看多了?
没多久,车帘被掀起,珍珠手里依旧捧着金钗,“小姐,今儿冬至,不少当铺都关门了,不如咱们明天再当吧,奴婢听说普陀寺的小师父要在城门布施三日呢。”
顾初月点头,“也好。”
马车渐渐向顾府驶去。
哪知刚下步梯,就见前面有一辆马车停着,双马并驾,四檐翘角挂着彩绸羊角铜丝灯,车壁上是用金墨题着的“言”字。
样式繁琐,是言国公府女眷坐的马车。
大夫人现在一心想把管家权夺回去,加上丧女之痛,哪里有心思在冬至出来串门?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顾初月下了步梯,脸上勾起笑容,“言姨祖母来啦!”
她笑的开心,连忙奔去了寿辉堂的方向。
她有几日未见言姨祖母了,顺便希望,能说一说她和大魔王的婚事。
她必须变被动为主动,不能坐以待毙了。
寿辉堂院内积雪已清,不过远远望去,屋檐上依旧是白雪茫茫的一片。
檐角处更是结了细细长长的冰锥,待晨阳东升,滴滴答答的落着水滴,凝成露落又是一片泥泞,便在长廊门口皆铺了芦席。
顾初月在门口蹭了蹭脚,刚要进去,一滴冰凉的水珠便落进了脖颈,她冻得一激灵。
“嗷……好冰好冰!”